吴明德听到这话颓然的坐下去,“这孩子,我对她难道不好吗?”
夏景皓看着顿显苍老的吴明德,才发现不仅是自己依赖、需要吴婉娇,这个儿女成群的男人对娇娇一样父爱如山。
吴婉娇在后院不停的催促秋实和冬收他们动作快点,虽然和吴明德隔帘说过话,但是不尽兴,不够表达自己对他的依赖和思念。
“世子妃,头上的钗还没有插好呢?”秋实跟着跑了两步,看她实在急,摇了摇头笑叹了一声。
吴婉娇边走边扶了扶鬓角的金钗,“九丫,我爹在哪里?”
“回世子妃,在主客厅”九丫跟着她小步并大步,就差小跑起来。
坐在主客厅的吴明德看了看夏景皓,“我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我就是喜欢她做我女儿,你也许体会到了,她跟我们不同,她知识丰富,不拘小节,如男人一样奔走在外,却不让我们觉得不适当,她所在的世界也许也跟我们不同,也许就允许男人和女人同等。”
“是,我感觉到了,她没有尊卑,没有等级,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她不注重礼议,却也不让人觉得讨厌,她对男人看似随意,却有距离”夏景皓一脸愁怅,“她到底来自哪里,为何跟我们是如此不同,却又能极快的融入到我们的世事里。”
“不知道,但我想,一定是极开明的。”吴明德边想边笑,“她喜欢看男人的容貌,连亲老子都不放过,”想到这里,吴明德站起来,“女婿,我看起来不显得老吧”
夏景皓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的往边上躲了躲。
“臭小子,你以为你不靠这身皮相,我女儿能看上你”吴明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整了整衣冠,“我女儿说了,心态平和,心境开朗,每天早、晚跑几圈,就能保持年轻状态,我这几年照着做,感觉不显老!”
夏景皓郁闷了,吴婉娇在那种情况下,还惦记着见自己的第一次呢,难道真是看上自己的容颜,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心生不满,除了容貌,我没别的吸引她?
吴婉娇提着裙摆进了主厅客,扶着冬收的手,站在门口大叫了一声,“爹”
“哎,”吴明德抬头看到吴婉娇大声回了一句,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
吴婉娇一头栽进吴明德的怀里,吓得吴明德愣了一下,愣过之后,一扫刚才的阴霾,这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是这样依赖自己,双臂抱起吴婉娇“我的娇娇,我的儿。”
“爹,……”
站在边上的夏景皓心里有醋味,一言不发看着相拥的父女俩,谁家父女象这样子,成何体统。
父女两人抱头痛哭,两人的眼泪互噌到对方的衣服上也浑然不觉,只觉得相互的思念在拥抱中得到释放,无处可落的心得到安放。
吴婉娇想着两个娃的洗三礼,先停了哭声:“爹,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好,好,爹爹有你留下的银子,日子过得有汤有水,滋润的很。”吴明德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脸和手,缓了缓情绪说道。
“娘呢,有变老了吗?”吴婉娇想起京城的家人,“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她呀,那里经得起这样的长途跋渉,在家里带你哥哥的两孩子,你嫂子又有了。”吴明德细说家里的种种情况:“没有变老,跟我一样,我拉着她饭后运动呢,日子过得顺,我又没有小妾气她,年轻着呢。”
“是吗?你这么丰神俊朗,没女人盯上来?”吴婉娇又调贶上来了,拉着吴明德的手,让他上坐。
“臭丫头,你不挤兑两句,心里不舒坦是吧”吴明德唬了她一眼,“对了,跟我来。”
“啊”吴婉娇不解,到哪里去呀。
“给你带了好多东西,你做月子,我都没拿出来。”吴明德瞄了一眼边上的女婿,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是嘛”吴婉娇高兴了,激动的说道。
父女两人肩并肩的向客房走去,夏景皓像个隐形人一样,被他们忽略,心里的醋开始直往上翻,就差倒出来了,见他们也不跟他打招呼就走了,叹一口气,提着脚跟了上去。
“爹,你去看了我的地和我的酒庄了吧”吴婉娇像个孩子似的把自己的成果显摆给最亲的人看,期待他赞同、表扬。
“看了,好像发展的不大啊”吴明德点头,但是没有表扬。
“爹,这里跟京城不一样,这里一无所有,那像京城,底子那么厚。”吴婉娇撅着小嘴,眼睛控诉着自己的爹,居然不表扬。
“也是”吴明德见女儿没有得到表扬,爽朗一笑,“傻孩子,当然好了,爹逗你呢”
吴婉娇笑着哼了一句,问道:“爹,你给我带了什么呀?”
“那多了,吃、喝、玩、用的都有。”吴明德得意的向女儿说着带来的东西。
“这么多,怎么带过来的呀”吴婉娇惊讶道。
“吴琮平不是插手你的马队了吗,让他运的,谁让他占你便宜。”吴明德吭起老友没商量啊。
“爹,你好坏”吴婉娇大笑,觉得自己的爹够损的。
“那当然,不坏,能省这么多事。”吴明德可不觉得,吴琮平的财富,在京城都屈指可数。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客房处,吴明德赶紧让自己小厮打开边上的厢房,吴明德的长随铁柱见小姐过来,连忙赶上来跟她见礼。
“铁柱叔,你也来了?”吴婉娇意处的见到老熟人,自己做了一个月月子,除了爹,其他人一个都没有见到呢。
“是,过来看看胖丫”铁柱一如既往的憨厚老实,朝吴婉娇笑笑,“给世子妃见礼。”
“哎呀,铁柱叔你太客气了”吴婉娇连忙上前扶起他,“见过胖丫了吗?”
“见过了,很好。”铁柱笑笑,“小姐,你快看看老爷给你带得东西吧。”
“好,看来爹带了很多东西啊。”吴婉娇见铁柱叔都这样,对吴明德摇头,“带得太多了吧。”
“也不多”吴明德笑笑。
门终于打开了,大大小小的红木箱子呈现在大家眼中,红木箱子上的锁扣被太阳光照得眼都睁不开。
“爹,你也太夸张了吧”吴婉娇看着大大小小的木箱,张大嘴巴,这得装多少东西啊。
“我还嫌少呢?”吴明德可不觉得,恨不得把京城看得上的东西都买过来带给女儿。
“爹,你又把家给搬了吧”吴婉娇站在那里转头不满的看着吴明德。
“这次肯定没,你哥、你弟都大了,我得为他们备着呢”吴明德连忙保证。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里目测也不少啊。”吴婉娇还是惊叹的说了一句。
“还行,这几年大通河,我和他们几个赚得可不少,这大通河可真是一劳永逸的好事啊。”吴明德笑笑,伸手去开箱子,后边的仆人见主人要开箱都主动站到门口,夏景皓也不知自己是进好,还是不进的好,正犹豫着,吴婉娇朝他招手,“夫君,过来看我爹给我带的东西”
夏景皓内心一喜,面上不显,一步一步踱进厢房。
吴婉娇知道夏景皓的王子病又犯了,也不在意,“过来,看看我爹都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吴明德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书,“娇娇,你让我带得农耕书,我能找的都找齐了,你看够不够用?”
“够了,爹,这花了不少功夫吧?”吴婉娇走到箱子边上,伸手翻了翻,很多,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
“娇娇过来,再来看这个”吴明德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各式衣服,质地考究,图案精美,“爹,你这是做什么呀,我有得穿呀”
“可爹就想你穿得漂漂亮亮的,这里一年四季各八套,我在锦锈坊订做的,我看了看你的身段,都能穿,为父的眼光不错吧”
“爹,谢谢您”吴婉娇站到他边上拉了拉他的手,一个男人为女儿准备衣服,在这个朝代,几乎没有,但是他做到了,还能精准的算到女儿的身高体胖,那真是把自己放在心尖上了。
“还有呢,这点就感动了”吴明德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急得流眼泪,这个可花了为父一些银子。”
“啊,能让爹说花银子,定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吴婉娇顺着吴明德打开的箱子往里面一看,跟着用手捂上自己的嘴巴,“老爹,你确定没有动家里的银子?”
“不是跟你说了吗,大通河的分成,你爹过得还算富足。”吴明德见自己女儿被礼物吓住了,得意一笑。
“天啊,这些头面、首饰、玉器,绿松石、黑、白珍珠,爹,你……”吴婉娇呼气。
“行了,这些是给你的,我还给我大外孙子,小外孙子、孙女也准备了,过来看看。”吴明德领着吴婉娇看过去,吴婉娇已经麻木了,这得烧多少银子,连作为北齐世子爷的夏景皓也觉得这里的东西价值连城。
吴明德又打开了一个中等大的箱子,对着吴婉娇说道,“娇娇过来看看,你娘为外孙们准备的衣裳鞋帽”
“哇瑟,这么多啊,娘得化了多少时间啊。”吴婉娇看着接连打开的几个箱子,全是自己孩子们的衣服,也有自己和夏景皓的。
看到此夏景皓终于笑了一下,丈母娘总算想到有一个女婿。
整整一个房间都堆得是红木箱子,“爹,你让女儿心不安啊”
“傻孩子,爹娘给的东西还不安,那谁给的东西安,别乱想,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知道。”吴明德见女儿心里过意不去,赶紧解释,“实话对你说吧,吴琮平准备的比爹还多呢,不过他门槛精,还放在车、马行呢?”
“吴伯候这么大方?”吴婉娇印象中的吴伯候可抠门的很。
“什么人对自己儿女都是舍得的。”吴明德对自己女儿说道,见女儿满意,自己也很满意。
“也是,爹,快到时辰了,让你女婿带你入席吧,我还要到后院,抱两小的。”吴婉娇见秋实提醒自己才想起今天的两个主角,连忙对自己的爹说道。
“好,好,你去吧,别让我的两个外孙等。”吴明德挥手。
铁柱让小厮把给公子、小姐的满月礼送到议程部。
宗霖没有空来参加世子府的满月礼。
他听说未来的岳父要来了,他把金府郡的母亲还有三个哥哥接到了黄平,准备迎接未来丈人,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
宗小等看着公子的三个哥哥撇了撇嘴,当然本来应当是大公子或二公子来黄平的,结果把自己的公子推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三年,公子连过年过节也不回金府,现下到好,前段时间要了公子的赏银了,三家每户五百两,简直就是抢银啊。宗小等看在公子要成亲的份上招待着三个大公子。
宗霖的新房在城南,靠近吴婉娇的别院,离开的不远,也算是年节的赏赐,吴贞珍已经雇人整修过,她本身有银子,又从京城来,眼光不俗,所以整个二进的小院布置得既富丽堂皇又雅致不俗。
宗霖的母亲宗蒋氏进来一看就惊呆了,“四儿啊,你这是把三千五百两全部用完了啊。”
宗霖刚想开口就,正堂条几上的一对梅花瓶就差不多这个价了,被吴贞珍一把拉开,“给伯母请安,伯母大安。”
“你就是从京城跑过来主动要嫁给我儿子的女人?”宗蒋氏看不上这样主动的女人,一开口就把人的面子往脚踩。
吴贞珍被宗蒋氏打击的完无体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本要说的话全部咽下去,“宗公子,我回去了。”
“那……,那你先回去,等等,我过去找你。”宗霖也觉得母亲说得过了,但是总不能驳自己母亲的面子吧。
“哦”吴贞珍朝宗蒋氏行了一礼就出了宗府。
吴琮平见女儿回来,一脸不高兴,“未来婆婆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吴贞珍闷闷的问了一句,找了个凳子坐下。
“哼,你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大米还多,怎么知道,你一出来,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吴琮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到底站到她边上,用手掐了一把她的胳膊,“小祖宗哎,你爹没做过亏本买卖,这次被你一次全亏了”
“爹,疼”吴贞珍掰掉她爹手,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知道疼,你这个笨丫头,气死我了。”吴琮平又不忍心,帮她揉了揉,“你娘在家里,眼睛都哭瞎了,你到好,在这里逍遥快活,这里有什么呀,让你不肯回?”
“爹,我在这里做事呢。我五个月,赚了一百五十两”吴贞珍一听他爹问她为何不回,来劲了“爹,你快问,我是怎么挣到银子的?”
吴琮平掀了掀眼皮,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怎么挣到的?”
“爹,我做账房先生挣到的,知道吗,我可是大账房哟,我的双手算盘,在这里可是数一的呀,爹,厉不厉害?”
“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占个第一,有个屁用,有本事你在京城占第一。”吴琮平打击起女儿毫不留情面。
“爹,你就不能夸夸我?”吴贞珍嘟起嘴,“我饿了。”
“来了,伺候小姐用餐”
“是”
吴琮平在京城天子脚下就是个人精中的人精,即使自己的女儿不说话,他也闻到这味道不好,第二天一早,在外面买了几件破衣裳,把自己打扮了一下,活脱脱就是一个破落户,一个花花公子似的破落户。
“爹,你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吴贞珍瞪眼看向吴琮平。
“又出妖娥子的可不是你爹,来吧,配合一下你爹,把你的婚事早办了。”吴琮平用加了油脂的灰土抹着面。
“爹,你同意了?”吴贞珍惊喜万分,连忙噌到吴琮平的边上,“爹你真好!”
“不好?你不远千里的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4600吴琮平拍了一下女儿的头,“都是欠你们的债,这辈子来还了。”
“知道,爹我会孝敬你的”吴贞珍感动的朝着自己爹说道。
“走吧”吴琮平心想,都嫁了十万八千里了,怎么孝顺,唉,可这话能说嘛。
吴贞珍带着吴琮平朝城地宗府而去。
“臭丫头,爹教过你的没忘吧。”吴琮平还是有点不放心。
“爹,我明白,越是好东西越要端着吗,你女婿能不以端到手,就看你我的本事了。”吴贞珍拍着她爹的马屁。
“嗯”
赵地赵王府
赵王吴曜煜坐在书房里不紧不慢的看着书,李宝珠在边上罚站,两只脚重心偷偷的从左移到右,又从右移到左。看了看沙漏,都一个时辰了,难道没有人来回事,又或者没有人来拜访,真是怪了,自己可真够倒霉的,不就是背书背得结巴了点吗,看画没说出个子丑寅卯吗,犯得着这样对自己吗?这只可恶的大老虎,哎,自己这辈子算死在他手里了,不,是生不如死的在他手里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那再背一遍,然后把这幅再说一遍”
背书很顺利的过关了,可这画自己难道说得不对,它不说是画得很漂亮,颜色挺多的,还要说什么?她瞪着大眼看向赵王。
赵王抚额,训练小媳妇如何鉴赏名字名画,可惜她一窍不通,难道将来臣下来拍马屁,都没办法拍?或者一群妇人在一起说酸文,自己媳妇难道像个木头人那样坐着?
“过来”赵王吴曜煜看了李玉珠一眼,轻声说道。
“不过来,”李宝珠本能的拒绝,如果她懂一点点男女****,就会发现赵王眼中有宠溺,可惜她还没有开窍。
“过来”赵王吴曜煜看着如惊弓之鸟的李宝珠,发现也挺有意思的。
“你不能打我”李宝珠鼓着嘴,朝他说道。
“不打,我就是让你近一点看看这画”赵王吴曜煜不敢再看她,再看她,他感觉自己不忍下手,这就是在养女儿啊,后知后觉的赵王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跟自己儿子一样怕他,敬他,不敢接近他,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
“真的”李宝珠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真的”赵王往后面椅子上靠了靠,点头道。
“哦”李宝珠慢慢挪,用了好长时间才挪过来,那个大老虎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如果自己叫小侄子,小侄子不听,自己的巴掌早就上了,他不会等我走近了再打吧?李宝珠偷偷瞄了几眼,发现他好像在看画,并没有在意自己有多慢呢,一高兴挪到他边上,也低下头,跟着他的目光沿着画看,左一圈,右一圈。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赵王的脸靠在小姑娘的身边很近,他闻到了少女特有的香气,一时竟有点心旷神怡。
“……”李宝珠心想,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可是自己不敢说。
赵王吴曜煜拿起李宝珠的手,吓得她大惊失色,“你想非礼我”
“非礼,什么叫非礼?”赵王做着非礼之事,却一本正经否认自己非礼。
“那你干嘛拿我手,”李宝珠看向自己的手,却没有甩掉赵王的手,因为她对这双手也感兴趣,这双经常拿戒尺打他的手,即便疼得直龇牙,她也觉得漂亮的手,原来这么温暖有力啊,有点小享受。
赵王眉角一挑,也不是很怕我嘛:“这样,把手放在画面上,自己闭上眼,摸索着画,看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李宝珠真得闭上眼,可自己除了感觉赵王的手修长有力外,没觉得画有什么不同。
“用心”赵王如愿以偿近距离看看自己的小妻子,看看这个小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自己定了三年半,是不是太长了?
“哦”李宝珠再投十次胎也不是赵王的对手,这辈子只能做只老鼠了。
世子府
龙凤胎的满月酒圆满结束了,世子府的生活又归于平静。
夏景皓的心情不平静,他到后院经常看不到自己的小妻子,沮丧的又回到外书房办公,汪在心中的一坛酸醋味道越来越浓。
吴婉娇陪着吴明德把临集、及临集周边一带逛了个遍,父女两人或回忆从前,或到小街上下个小馆子,吃碗面疙瘩,其乐融融,不出去时,就在正厅厢房里带三个小孩,小念儿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外祖父吸引,外祖父太会玩了。
五月底,六月初,正是麦收时节,麦田里热浪滚滚,也不挡不住农人收获的心。
吴婉娇头戴草帽,裹着头巾,带着小念儿到麦田里捡了一天的麦穗,小念儿由开始的兴奋到后来撅着小嘴,再由撅着小嘴,开始发脾气。
“我要回家”小念儿气得把头上的草帽甩掉,站在那里跺脚,掉金豆子。
吴明德不忍心,小声说道:“娇娇啊,你看,念儿今年才四岁,那个……”
吴婉娇朝他摇头,“爹就让他干一天,但这一天一定要坚持下来,只有他感觉坚持不了,发脾气了,才能对这件事记忆犹新,才会在将来能体谅农人一、二”
“这……”吴明德不好再说了,小念儿将来是北地之王,他的人生本就充满着许多不如意,可是看了看走路才走稳的大外孙子,只能心疼了。
小念儿发现平时对他松散、没有什么要求的母亲一旦狠心做某件事时,竟然比爷爷和爹还固执,发过脾气无望,又低下头捡麦穗。
吴婉娇不言不语,把草帽给他戴上,和他一起捡,哪怕不捡,就是站,她也准备让他在田里站一天,还好儿子没有不捡,熬到中午时,已经能淡定的知道休息了,和农人一样休息时大口的喝水,喘气,然后接着干。
农田人一片忙碌,却有些人突然走上田埂往回走了。
胡老头站在田埂头了然的看着那些回家之人,他们干嘛去了?当然是回家叫宝贝儿子们去了,连北齐王的嫡长孙都下田干活了,她们还敢无知的宠着儿子?
胡老头抽着水烟,高兴的在田头走动、看着忙碌,高兴的眯着眼。
“娘,你干嘛让我下田,我将来要做官的,现在要读书呢”
“儿子,不是娘不宝贝你,人家将来要做王爷的人都下田了,你不下田,说不过去啊。”
“谁……”
“世子府的大公子呗。”
“他才多大,下田干活。”
“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哦。”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这附近农田里出现了不少小男娃。
苦干的小女娃们觉得特高兴,天啊,男娃子终于也跟我们一样下田了。
王妃气得直跳脚,“我的大孙子才多大的人,不行,我要把让带回来。”说完就要出门。
北齐王夏守正喝了一句,“人家的儿子,让人家管,不需要你插手。”
“他是我的嫡长孙,我没权说句话?”王妃转头大声叫道。
“你还是等孙子有空了,再让你这个做祖母的逗逗,其他时候,你还是逗你的猫”北齐王夏守正没有发脾气,但是在平静的语气之下,王妃却感到他所有的冷漠和不屑。
“夏守正,你看不起我?”北齐王妃气到极至后突生孤独、难堪。
“没有,你是当今太后的表姐妹,身份高贵,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北齐王双眼一眯,平静的说道。
“你别把我当傻子”王妃小声的哭泣起来,还有什么比自己男人的冷漠更让人承受不起呢。
“如果要是这样说,也是你先把我当傻子”北齐王看了一眼自己的结发妻子,从她嫁到北齐,姿态端得之高,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姿态端得之高有些本事也就罢了,什么事都让自己擦屁股,他早就把她当客人对待了,一个京城高贵的郡主小姐。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从京城不远千里的嫁给你,你竟然这样对我。”北齐王妃经常说的一句话又出口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下午准备和孙子一起捡麦穗”北齐王已经过了跟她争吵的年龄,他对她已经麻木,口气平静,阵述着自己的观点,听不听,那是她的事。
“娘,我们中午也和他们一样,在田头吃饭?”小念儿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平和的跟自己娘亲说着话。
“对,难道你不想体验一把?”吴婉娇朝他一笑。
“那……那就试吧。”小念儿纠集了一下,也同意了,心想说不定很好玩。
“对嘛,这才有意思嘛”吴婉娇见他同意,呈咧开嘴笑了,真是自己的好儿子。
世子府公务房
“世子妃还没有回来?”夏景皓放下手中的公务,准备用餐。
“没有,据说要呆一天”双喜对着他说道。
“噢”夏景皓想了一下,“那中午我就在这里吃吧。”
“是,爷,我马上让人备饭。”双喜退下去安排了。
夏景皓坐在那里想,这女人花样就是多,不管了,今天晚上好好训她一顿,这段时间冷落夫君到什么程度了。
黄平县宗府
宗蒋氏见未来儿媳又来请安,得意的笑笑,京城来的怎么样,还是得给自己行礼作揖。
吴贞珍的丫头小跑进来,在自己小姐耳边说了一句,虽然小声,但是房间内的人似乎都听到了,“小姐,老爷来了”
“他怎么来了?”吴贞珍缩起肩朝自己未来婆婆看了一眼,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我……我也不知道。”小丫头也精明,看了看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我过去看看。”吴贞珍小声说道。
“是”
宗蒋氏看这对主仆穿着的衣服,心里痒痒的,料子可真不错,等她嫁给儿子后,自己就可以让她孝敬自己了,不过从京城来的,能有多少嫁妆呢,这些嫁妆要是拿到手,自己三个儿子也能沾点光,自己在金府的日子也能好过点,想到这里听说亲家来了,连忙出声,“珍娘啊,我怎么听见,什么‘老爷来了’难道是你爹”
“不……不是”吴贞珍结巴的说道。
“阿华,你去,你去把人请回来。”宗蒋氏才不管呢,赶紧让自己的婆子叫人。
宗霖在门口遇到吴琮平了,他见过这个京城的财神爷,可是今天是什么造型,难道他落难了?宗霖心里不解的同时,却有点高兴,这样自己是不是可以娶她女儿没压力了,嘴角微挑一下,连忙抿紧,然后上来问候,“可是吴伯父?”
“你是……”吴琮平早就到衙门偷看过了,装模装样的问道。
“我姓宗单名一个霖字。”宗霖刚说完。就被吴琮平扯上了。
“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来”吴琮平扯着未来的女婿,心想,小身板不错啊,挺有劲道的。
宗霖被吓住了,这……连忙安慰他,“珍珍就在里面,伯父别慌。”
“我的女儿啊,你在哪里”说着一路踉跄着进了内院,大声叫着,“珍珍,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出来,为父快死了。”
内院的一行人来到内院门口,看到一个落魄的中年男子,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吴贞珍故意往边上挪了挪,不理他。
吴琮平闹上了,声音之大,引来了不少人,当然也包括宗霖的三个哥哥。
“珍珍快跟我回去,爹已经答应人家,把你嫁给他,这样爹的债务就可少一笔了。”
“什么?”众人惊。
“霖儿,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京城的富户吗?”宗蒋氏不淡定了,自己还等着捞一笔呢。
“谁说我不是了?”吴琮平梗着脖子说道,身上的一身脏衣服,不要说别人,自己也有点受不了。
吴琮平为何会这样呢,话从前几天说起。
吴琮平的生意为何做得这么大、这么稳,是运气吗?当然不是,前期工作,每一样都做的精细,只有精细了,他才会下手投银子做生意,自己虽说有几个女儿,但是嫡女就两个,这个是小的,作为小的总是宠的,吴贞珍又聪明伶俐,更讨他喜欢,她嫁给什么样的男人,他怎么会不费心呢,让自己的人到金府查了宗府。这就是他一直住在迎馨酒楼没有见女婿的原因。查了以后,让平时就紧慎的他更紧慎了,怎样才能打发这一大帮子蛀虫呢,他想了几天,只能试试这个方法了,先躲开礼节不让人抓住宰的机会再说。
宗家三兄弟相互看了看,三定六礼的没戏?京城的富户是个假的,这可如何捞啊,而老四又把银子都花在房子上了,兄弟三人看了看身后的屋子,打上了那些东西的主意。
“女儿,还不过来,赶紧死回京城去,人家等着呢?”吴琮平一脸不耐烦。
吴贞珍跑到宗霖的身后,“宗公子,你……你赶紧娶了我吧,我爹要把我嫁给老头子。”
宗霖听吴贞珍这样说,气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拱手朝吴琮平说道,“伯父,小生愿娶吴小姐,你请你伯父高抬贵手。”
“你,你拿什么娶?”吴琮平双目圆瞪。
“我,我有俸银,可以养活贞珍”宗霖底气不足的说了句。
“那我的债务谁替我还,真是不知所谓,死丫还不过来跟我回京。”吴琮平朝着吴贞珍吼道。
“我不……”吴贞珍配合的叫着。
吴琮平上前一把拉着女儿的胳膊,“回去,不回去,老子的债务怎么办,赶紧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吴贞珍泪眼婆娑的看向宗霖,另一只手还拉着宗霖的胳膊。
宗霖愁了,事情怎么会这样,为难的抓头,过了一会儿才说,“伯父,你要多少银子还债啊?”
“不多,就一点点”吴琮平就是不说具体的数目。
“那一点点是多少”宗霖听到这里心里想,自己可以像吴婉娇借,听说她有银子,自己以后可以用俸银还嘛,此刻的宗霖如果不急切的想着娶婆娘,也许会清醒一点,吴贞珍一出手就借了他十万两没有还呢,所以说人在某些时候会被事情蒙住双眼,捉急得什么也想不起。
吴琮平却在思索了,我说欠多少银子合适呢,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女儿已经把零银全给对方了,而对方也忽略这荐了,想不到这场戏还挺顺的。
“也没多少?”吴琮平把这里的物价过了一遍,想了一个合适的数字,“就一万二千两”
“什么,‘就一万二千两’你到说得轻松,这银子偷都偷不来”宗蒋氏不干了,这好处没有得到,还要倒贴这么多银子,“儿子,这媳妇别娶了,娘给你在金府找,找一个官家小姐。”
“娘,儿子就要娶她”宗霖难为情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娶得起?”宗蒋氏大怒,“家里哪有银子替你娶亲,还人家的欠银?”
“不要你们愁,我会自己想办法。”宗霖朝着自己娘亲说道,反正多少年了,都是自己养活自己的,也不指望他们。
“你能想什么办法?”宗蒋氏看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有点心疼,什么时候能还清啊。
“我去借”宗霖小声的说道。
“什么,你气死我了,你跟谁去借?”宗蒋氏不干了。
一场一个要娶,一个不让娶的大战拉开了帷幕,宗府里一片鸡飞狗跳,当中最淡定的要数宗小等了,他记着吴小姐的十万两银子呢,而且家里的摆件,家具那样不是吴小姐出银子购的,公子的三千五百银票还在自己怀里放着呢,看着三位大公子的眼睛乱瞟,不淡定了,偷偷找了衙役赶紧把能动的东西放到隔壁不远处的世子别院去了。
等母子吵架以宗霖赢时,三位公子准备拿点趁手东西回去金府时,才发现东西少了,变了,无奈之下,只好随手捞几样,准备回金府。
临走时大公子说道,“老四啊,你去借银了,把家分了吧,你看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大哥你……”宗霖一阵难过,不过想想,分不分也就这样了,不如分了,自己在黄平还能自由点,转头看向她母亲。
宗蒋氏只听大儿的,大儿说要分,她也同意分。
迎馨酒楼
“爹,你说他们可能会分家”吴贞珍不敢相信,“那分家后有好处吗?”
“你……气死老爹了,京城这样的事还少啊,你平时看到哪里去了?”吴琮平气得咬牙切齿。
“噢,明白了,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吗?”吴贞珍心虚的说了句。
父女两人笃定的在迎馨酒楼里吃吃喝喝,等着一万几千两银子。
吴琮平对女婿满意了,能为自己儿女借银的男人至少不坏吧。
宗小等跟着宗霖去临集借款,见自己公子还没有想起那十万两,不准备提醒他,要是吴小姐的爹想起来,还有十万两,那岂不是娶不到夫人了。
农忙时节,临集的麦田里都是人头,看得宗小等张着嘴巴合不上,“公子,我们今年又可以用盐换这些粮了吧”
“嗯”宗霖没心情,开口借银,他已做了第二次了,哎,难堪啊。
到世子府拜见两位男主人,结果说下田干活了,把宗小等又是一惊,“王爷、世子都下田干活。”
“大公子还去了呢”门房的人撇了撇嘴。
宗霖叹了一口气,也到农田去,见吴婉娇正在捡麦穗,他也找了个布袋捡起来。
直到太阳落下,直到最后一丝光没入地平线,月上悄悄爬上来时,吴婉娇才带着儿子跟着回家吃饭的人一起回世子府。
“娘,他们要一直做到天黑啊”小念儿小手捶着自己的小胳膊问道。
“是,很累吧”吴婉娇弯着腰,低声温和的跟小念儿说着话。
“嗯,娘好累的”小念儿累得粘在吴婉娇的腿边走着,身体几乎贴在吊在吴婉娇的身上了。
“我的儿子也很棒,今天也累了一天呢”吴婉娇让她吊着,内心很高兴,自己儿子做事懂得坚持了。
“嘿嘿,那明天还来吗?”小念儿笑笑,问了问。
“你想来吗?”吴婉娇没有回答反问道。
“有点想,也有点不想”小念儿想了想回答。
“哦,说来听听,为何想,为何不想”吴婉娇鼓励着说道。
“娘,想嘛,当然是做事有始有终了,不想是太累了嘛,”小念儿撅着嘴巴说道。
“嗯,不错啊,我的儿”吴婉娇一把把小念儿抱了起来,“母亲呢,明天是不会来的,至于你嘛,你愿意就来,不愿意就不来。”
“咦,你为何不来啊?”小念儿奇怪的问道。
“嘿嘿,当然是体验过了,要为这些麦子寻找出路啊?”吴婉娇循循善诱。
“啊,他们不是被收回家了吗?”小念儿不懂了。
“是,有一部分呢,农人们自己吃,另一部分,要换成银子,然后用银子买其他东西啊。”
“噢,这样啊”
后面的北齐王、夏景皓、宗霖、吴明德听着吴婉娇跟小念儿的对话,都无声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教育,看似随意却充满智慧。
吴明德得意,这就是自己的女儿,有荣与焉。
夏景皓悠闲的踱着步子,有人分摊了教育儿子的事,轻松啊。
宗霖看了看吴婉娇一扫借银子的难堪,我媳妇也是京城来的,也应当不会差,豁出去了。
只有北齐王低头,不是每个从京城来的女人都是优秀的。
晚上回去后,一行人都累成一条狗,爬上床就睡了,作为军人的夏景皓小意思,不累,帮着吴婉娇揉腰踩背,早以忘了要教训小妻子了。
第二天,宗霖像吴婉娇开口了。
吴婉娇出于对熟人的关心,“你成个亲,要这么多银子?”
“本来,赏银是够用,可是……”宗霖不好意思说。
“说说看,也许能帮到你。”吴婉娇觉得宗霖这人不错,两次市集,可以看出来,是个能吃或苦耐劳,而且有变通的人,最重要的是能守得出清贫,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宗霖对吴婉娇的能力也赞赏,不把她当一般女人看待,说出自己的苦衷,“未来丈人来了。”
“我知道,他跟我爹一起来的”吴婉娇不认为这个是事。
宗霖看了看坐在边上的中年男人,“这是……”本来他还觉得世子妃的议事厅怎么坐了一个男人,让他不好意开口借银。
“我父亲”吴婉娇向他介绍道。
“失礼了,伯父”宗霖连忙过来行礼。
“不知者,无罪。”吴明德摆摆手浑然不在意,“我跟你老丈人是一辈子的朋友,有事说,无防。”
“哦”
吴婉娇又继续问道,“那银子是……”
“给老丈人还债。”宗霖心想既然他们都认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了。
吴明德正喝着茶水,噗,喷了一嘴的茶水。
宗霖从上到下,红成一只虾。
“小伙子,我不是笑你,真得,真不是”吴明德看宗霖想找地缝钻,连忙解释。
吴婉娇看了看宗霖,又看了看自己的爹,自己对吴伯候还真不是太了解,看自己爹这样,八成是吴伯候出妖蛾子了,他会欠人银子?淡定的笑笑。
“伯父,是不是他欠得你的银子?”宗霖能想到的就这些了。
“笑话,我欠他的还差不多。”吴明德站起来,捋了捋身上的茶水。
“那……”宗霖不解。
“我看,八成是你家没入他的眼,他为难你了,你也不打听打听,京城吴伯候富可敌国,女儿的零花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万八万,让你来借一万二千两,真是笑死人了。”吴明德摇头,不知吴琮平玩得什么花样。
宗小等恍悟。
宗霖先张嘴,后听吴明德这么说,才想起,自己还欠着吴珍贞十万两,可不就是零花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万“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宗霖终于回归正常。
“我女儿都满月了,有近一个半月了。”吴明德算了算。
宗霖明白了,丈人派人去了金府打听了自己的家,原来如此,看来自己******他的意料之中,唉。还借什么银子,宗霖带着复杂的情感回黄平了。
晚上,吴婉娇把这事跟夏景皓说了。
“我问了青风,吴伯候为何要出妖蛾子,原来金府的宗府已经如此不堪”吴婉娇摇头叹息,“歹笋出好竹,真是难为宗霖了。”
夏景皓不以为意,“金府的官家世族,像这样的很多,他们靠着祖辈的阴蔽悠闲度日,没事斗鸡斗狗,文雅一点的斗茶、斗画等,那样不消耗银子。”
“难怪舒先生对我说,金府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现在我明白了,是一股没落的味道。”吴婉娇想了想说道。
夏景皓看了看吴婉娇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宗霖自幼被宗文晗宗大人送到京城了,可以说不是在金府长大的”
“哦,原来如此,可我听说老宗大人为人刻板,能生出这么个知变通的儿子?”吴婉娇感到惊讶,话说当官的做劫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可能跟他的人生经历有关吧。”夏景皓说了一句,想着金府,居然被人说出没落的味道,内心一阵苍凉无力。
农忙还在继续,小念儿居然带着自己的小厮,陆致东又下田了,不过不是去捡麦穗了,而是像胡老爹一样,背着手巡田,像胡老爹一样见没割掉的,或者割的不干净的,马上站到人家身后,就是看着,也不说话,农人被他这么一看,那还有不懂,赶紧回头割干净。
北齐王听说后,大笑不止,“好,好,这么知道粮食不易,好孙子,是我的好孙子。”
夏景皓也欣慰,儿子真懂事。
只有吴婉娇对着吴明德说道,“爹,我没让他当官当宰吧”
“天生的。”吴明德来了一句。
“哎哟喂,可真是让人无语”吴宛娇心想我只是让他体验农人辛苦啊,没让他当监工头子啊。
小念儿天生的领导欲被收个小麦给勾了出来,若不是夏景皓不舍得让他晒伤,他在田头一个农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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