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儿天生的领导欲被收个小麦给勾了出来,若不是夏景皓不舍得让他晒伤,他在田头一个农忙。
看着被拉回来的小念儿,吴明德大笑,“跟我女儿一样,人小鬼大,好样的。”
“爹,你就不要再夸了,没看他小尾巴翘起来了”吴婉娇看着一脸大人样的小念儿想笑又想训,这都跟谁学的呀。
小念儿见吴婉娇要训他,赶紧溜了。
北齐王在半道上看见他,一把抱起他,“乖孙,这么小就知道,这所有东西都是我们夏家的,好样的。”
“咦,不是说,这是娘亲的地吗,我帮娘亲看着,不让他们浪费呢?”小念儿一脸不解,“夏家?我是夏家的?”
“呃,”北齐王被孙子噎住了,尴尬的笑笑,“你娘亲也是家里人,东西当然是一起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如果吴婉娇听到这话,肯定大呼,北齐王你可真潮啊,这话也会说。
胡老头见小念儿学他,胡子那个翘得欢啊,看看大公子都跟着我学,眯着眼笑了几天。
那些下田的宝贝疙瘩见大公子监工,都不敢了,老老实实做了一个农忙假,等农忙假结束,个个松了一口气,原来田里的活这么苦啊,不爱学习的也寻思着学习了,一时之间,学堂风气竟浓起来,穆先生高兴了,看了看这些皮实的小子们是要锻练,这一锻练效果立竿见影啊。
宗霖回到黄平后,一个人蒙在家里,喝着老酒,没银子愁闷,银子多了也愁闷,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丫头回来跟吴贞珍说道,“小姐,宗公子回来了。”
“哦,”吴贞珍转头对她爹说道,“爹,他怎么不来见你呀?”
“知道真相了呗”吴琮平淡定的喝着茶水,他要是急着跑过来娶女儿,发愁的人就是自己了,现在嘛,他不急,自己的女儿优秀着呢,不愁嫁。
“爹,那怎么办?”吴贞珍急得直跺脚。
“慌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急也没用”吴琮平瞄了一眼急得跳脚的女儿,不慌不忙说着。
“哼,我要是呆在京城不来,一辈子他都不会来找我。”吴贞珍生气了,这个臭男人,自己不远千里的跑来找他,他还不紧不慢。
“死丫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吴琮平气得站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子、讨债鬼”
吴贞珍撅着嘴,“人家说儿女就是父母的‘讨债鬼’”。
“死丫头,气死你爹了。”吴琮平气得想打人,可看着娇娇滴滴的女儿,哪里舍得下手。
宗霖大醉了一场,醒来之后,剃须刮胡,找出新衣服,带了一个金冠,丰神俊朗的俏公子出炉了,“想当年,爷也是京城数得着的佳公子,娶伯候女怎么啦,咱配得上,至于说银子,吴伯候想多给就多给,想少给就少给,咱不稀罕,咱年轻呢,总有一天封相拜候”
宗小等高兴的不得了,在边上也不说话,帮他收拾,拿着各项佩饰,挂齐整,套指的玉扳,压襟步的玉坠,一把象牙骨扇,最后,一条镶金黑色腰带配上玄色外袍,端得是颜如冠玉,眉目如画般风流儒雅,眼神流转间还带着些邪味,举手投足之间却又散发出卓尔不凡的英挺之气。
“公子,你这样走出去,非得让小娘子们给抢了”宗小宗笑兮兮的说道。
“哼,谁敢抢县太爷。”宗霖端了端身子,自我感觉良好,仿佛又回到了繁华如梦的京城,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呤诗作画,风流倜傥,引得众人竟相相看的场景。
“是——,只有县太爷抢人家的份”宗小等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公子,撇了撇嘴。
临集世子府收到了宗霖婚事的请贴。
“咦,吴琮平居然这么快同意了?”吴婉娇以为要磨一段时间呢。
“来都来了,难道是来带女儿的?”吴明德了解吴琮平,刀子嘴豆腐心。
“也是”吴婉娇笑笑,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到这里决定多陪陪自己的爹,自己嫁这么远,来一次不容易。
吴婉娇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全程陪着自己的爹,按排着吴明德的衣食住行,想起什么新鲜的小吃食,也下厨做给他吃,北齐有什么特色小吃,托人带进世子府,乐得吴明德整天嘴巴合不拢。
中午回内院的夏景皓看到厢房没人,“世子妃呢?”
“回世子爷,在外院陪老爷吃饭,世子妃说了,若你回来,让你一起去,如果来不及去,这里也帮你备好,你看,您是在这里用……还是……”秋实憋着气等他回答。
“开饭。”夏景皓冷言冷语说了两个字。
秋实忙让外面丫头把饭递进来摆饭,全程都吊着一心。
直到夏景皓吃好去外院,才拍拍心口,“冬收,你没有觉得,自从老爷来了之后,世子爷都不怎么笑了。”
“胡说什么”冬收看了看四周,“别乱说话,谁家老丈人来了,女婿不高兴的,你这话让有心人听到,还得了。”
“哦,我就跟你说”秋实扁了扁嘴。
“跟我也不要说,少说话,多做事。”冬收用手指点了她一下。
仲夏要到了,天气挺热,临集吴家庄又开始做冰制,热闹非凡。
吴婉娇领着吴明德到后面丘陵地上摘西瓜,一大片的西瓜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西瓜或藏在叶子下面,或露在上面,让人心生喜意。
“这一大片,得有千把亩吧?”吴明德久居京城,乍见这么广阔的地界,新奇万分。
“是,这大片,每年不少银子进账呢”吴婉娇头戴草帽、手牵着小念儿,教他们如何摘熟了的西瓜。
小念儿觉得有趣,学得很认真,挑一个要敲上很久,而他敲过后摘的都放在另一个框子里,“我回家切开看,这方法是不是管用。”
“好小子,聪明,好,外公也跟你一样,分开放,我们比比看谁挑得好。”吴明德逗着外孙,乐不可支。
“好,要是外公输了学狗叫。”小念儿眉一挑,笑嘻嘻道。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吴婉娇转头拿眼瞪他。
“无防,跟自己的外孙,又不是旁人,外公愿赌服输,那小念儿呢”吴明德问着小念儿。
“当然”小念儿头一昂,很有气势。
“好,来吧。”吴明德赶紧配合。
看他们俩人不停的摘,吴婉娇干脆不摘了,帮他们运西瓜到框子里,三个人摘了一个多时辰才回世子府。
回来后,两切开一一比过,结果两人都挑得不错,基本上都熟了,比不出胜负。
“别急,我们明天再比”吴明德见外孙不高兴,连忙说道。
“好”小念儿又高兴了。
吴婉娇让人冰镇的冰镇,井里镇着的井里镇着,等午饭后吃,吴婉娇刚做过月子,只能吃井里镇的。
下午午休过后,吴婉娇让人拿出西瓜,收拾好一提盒,对小念儿说道,“念儿,给爷爷和爹送西瓜去,好不好。”
小念儿最喜欢做这跑腿之事了,不仅得到夸奖,还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高高兴兴领着丫头和婆子们去送西瓜了。
北齐王果然如小念儿料的那样,先夸赞一番,然后送给他一把小弓,让他差点忘了送给父亲的西瓜,还是小厮提醒,他才想起来,火急火燎的跑了,北齐王摇头失笑,天伦之乐得到了,可这规矩似乎就少了些,算了不计较,跑就跑吧。
夏景皓知道吴婉娇去摘西瓜了,眼巴巴的等着。
世子爷吃西瓜,难道还要等吗?当然不需要,有的是下人,可是夏景皓不要下人送,他要吴婉娇亲自送,似乎这样,瓜更甜些,等来等去,等来了小念儿。
“爹,我给你送瓜来了。”小念儿还没有进门就嚷开了。
夏景皓抬头微笑着看向跑进来的儿子,“慢些,成何体统。”
“哦”小念儿放慢脚步,四平八稳的走了进来,见到父亲先行礼,行礼后问道,“父亲午后气热,为何不稍加休息,不要累着,让孩儿担忧。”
“嗯,为父自会知道,你过来所为何事?”夏景皓像对待下属一般,对待儿子,自己的父王宠他,吴婉娇本身没有规矩可言,自己再不严厉,这个嫡长子如何承业建功。
“孩儿唯恐父亲热气重,给您送西瓜来了。”小念儿慢声细语,条理分明,不急不徐。
“为父谢过了,放在这里吧,你到为父边上来,坐在这里看一会书。”虽然没有得到妻子的瓜,儿子的也不错,心下高兴,让儿子坐到身边,亲自教导。
“是”小念儿又行了一礼,才走到父亲的身边。
吴明德和女儿坐在一起吃西瓜,边吃边说道,“看到这冰,为父就想起当年,你救为父的事来,仿佛就在昨天”
“爹,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吴婉娇不太敢提当年之事,自己现在细想来,很多事做出来都是极不妥的。
“不,为父啊,只要有空就会想,如果当时你没有想出那个办法,为父可早就像当年的邱三一样被秋斩了。”
“爹,这都是哥哥和我一起做的,呵呵”吴婉娇有点心虚的笑笑。
“你哥哥就是现在他也想不出当年的法子,你就不要扯到你哥哥身上了。”吴明德摇了摇头。
“爹,你……”吴婉娇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没什么,法华寺的高僧说了,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星。”吴明德说完后,注意着吴婉娇的神情。
“你去过法华寺了?”吴婉娇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胖和尚对她说的话,还犹言在耳,那岂不是……她看向吴明德,心跳的厉害。
“是啊,法华寺的高僧救了你两次。”吴明德不动声色看着吴婉娇的变化。
“两次?”吴婉娇不解。
“是,一次是你八岁时,为父亲自把你送过去,一次,就是双生子出生的前一天,大师不远千里而来,救了你。”吴明德耐心的说道。
“啊,怎么没有人对我说,是法华寺的高僧救了我?”吴婉娇惊讶万分。
“世子爷没对你说”吴明德以为夏景皓说了。
“没有”吴婉娇摇头。
“可能忙得忘了”吴明德也不知他们为何没有说,但是他满意的看到吴婉娇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知道法华寺?”
“也不算知道”吴婉娇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心虚的朝吴明德笑笑,又继续坐下来,眼睛却不敢再看向吴明德。
吴明德想继续说,又不敢继续说,一时之间,父女两人没在说话,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凝重起来。
“你是怎么想到请讼师的?”吴明德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因为以后不知何年能再见面。
“这个……其实吧,那次从池塘里出来,我就发现,我的身体变小了。”吴婉娇也想到了,这一次见面之后,他们不知何年才能见面,既然吴明德有所怀疑,怀疑后还对自己这么好,应当不会把她当做异类烧了吧,试着说了出来。
“果然是八岁那年?”这次是吴明德惊得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进了我女儿的身体?”
“嗯”吴婉娇低低的回答道。
吴明德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做了下去,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吴婉娇打破沉默,说都说了,也没什么矫情的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开发北郊前”吴明德抬起头,看向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
“噢,是表现的过了。”吴婉娇挤了挤笑容,尴尬的耸了耸肩,原来吴明德早就知道了,怪不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支持。
“你那边和我们这边一样吗?”吴明德伸头问了一句,没指望她会回答。
“不一样,差别大了。”吴婉娇没有多说,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你两次都回去过了吧”吴明德好奇。
“啊,噢,是回去过了,不过在那边,我已经死了,这辈子只能在这里了。”吴婉娇仰头长叹,逼回要出来的眼泪。
“真的,以后就留在这里了?”吴明德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这样就只能是我女儿了吧,那边人不会再跟我抢了吧。
“嗯”吴婉娇看着明显变得高兴的吴明德,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那这辈子,你就是我女儿了?”吴明德不放心的问了句。
“我本来就是你女儿啊”吴婉娇心想灵魂是什么东西,摸不着,看不见的,可这身体杠杠的流着吴明德的血。
“娇娇,你是我的娇娇,”吴明德激动的看向吴婉娇。
“啊,你怕我不是你女儿,可我这身体就是你女儿啊,我为了感谢这身体,还准备多对你好呢!”吴婉娇高兴了,原来是怕自己做不了他女儿,想不到自己人品不错嘛,借尸还魂也没有阻挡吴明德要自己做他女儿的心。
“真的啊,”吴明德心想不枉自己惦记她这么多年。
“当然,”吴婉娇口气坚定。
“好,好,那你可得对我更好点。”吴明德笑得嘴合不拢。
“难道现在不好,我可没有陪夫君,一直留在这里,陪你这个臭老头吃西瓜。”吴婉娇鼓着嘴巴说道。
“臭丫头,前几天还说我年轻,现在又说我臭老头。”吴明德就喜欢她这调调,高兴的配合着,棋乐无穷。
“嘿嘿,吃瓜,吃瓜。”
“别岔开话,以后只许说我年轻,可不许说我臭老头。”
“切,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理你。”
两人逗嘴吃西瓜,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依然是父女,血缘相连的父女。
麦收结束后,紧接着是插秧,仍然忙碌成一片。
夏景皓带着各路官员亲自下乡督查,还带着农事官,看到农田管理不善,或方式不够好的及时进行纠正,把北齐一圈跑下来,农忙时节都已经过了。
回到世子府的夏景皓没有看到吴婉娇迎出来,满肚子不满,走到房内,踢了衣服架子,顺手捋了一把多宝阁上的东西,哐铛声吓得秋实和冬收往后退,他气呼呼的坐在房里也不吃饭,阮嬷嬷见此让冬收去叫世子妃。
吴婉娇正跟北齐王、吴明德和三个孩在一起,聊聊天、逗逗孩子,没有注意到,家里的醋坛子翻了。
冬收在门口偷偷的招了招手,吴婉娇不解的走到门外,“怎么了?”
“世子爷回来了,”冬收小声说道,可是不敢说,你再不回去,世子府能把房间掀了。
“回来就回来呗”吴婉娇心想,不就是半个月没见嘛。
冬收神色极不自然的看了看毫不在意的吴婉娇,欲言又止。
“怎么了?”吴婉娇纳闷。
“好像生气了”冬收小声说了一句。
“生气?差事不好,受气了,不会吧,他是老大,应当没有人敢给他气受吧,农事不顺当?有可能”吴婉娇猜了猜。
“不肯吃饭”冬收无法,只好说了。
“啊……噢……”吴婉娇明白了,这家伙,脾气还挺大,我不就是在外面聊会天吗?“行了,我知道了,通知十一丫,等下我去厨房烧菜。”
“哦,明白”
吴婉娇回到室内对两位爹说了一下,带着龙凤胎回内院了,到内院的小厨房,为夏景皓做了三个小菜一个汤,一个汤。
等得快要睡着的夏景皓见吴婉娇慢悠悠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个食盒,不过他视而不见。
吴婉娇把饭摆好,见他还不看自己,憋着笑,回过身去看龙凤胎,见两个娃在奶娘的照顾下已经进入梦乡,大的两只脚即使睡着了也不安稳,不时的踢着小被子,小的很安静,秀秀气气的举着小拳头,可爱的很。
被冷落的夏景皓也站起来看双胞胎,两孩子都睡了,他伸出手,用手指头这里戳戳,那里摸摸,搞得孩子都睡不安稳。
吴婉娇拍他的手,“别动,让孩子睡”
夏景皓不管依旧我行我素,不看吴婉娇,只管撩着睡觉的孩子。
“我说你吃错药了”吴婉娇把他的手按着,不让他动,夏景皓挣扎,过手之间,小有对招。
阮嬷嬷眉心一动,明白了,赶紧让丫头们退了出去。
“你在外面有气,也不能带到家里来啊,”吴婉娇认为他是在外面遇到不如意之事了,所有这副腔掉,不过她不准备惯他,让他有这个坏习惯。
“谁说我在外面不如意了?”从回来到现在没有开口的夏景皓开口了。
“那你崩着脸做什么?”吴婉娇不解的问道。
夏景皓别过脸不回答,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跟孩子争宠?”吴婉娇顺着他的脸看了看孩子,难道自己太关注孩子,忽略了他,他不高兴?
“谁说我跟孩子争了?”夏景皓马上接了一句,说完后又不看她,别扭的很。
“没跟孩子争,那你的意思还是争了?”吴婉娇分析着他的话,好像有这意思。
夏景皓脸红了,不自然的扭过去。
“不会吧,你……你跟我爹争”吴婉娇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多陪了吴明德,没有陪他,他居然耍脾气,女婿和老丈人争宠,要是让人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
“你多久没有理我了,你……我都出去半个月了,你还不来迎接我,还不来……”夏景皓觉得自己可真够没出息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还不来喂你吃饭”吴婉娇故意曲解他的话。
“谁让你喂了,”果然夏景皓不太淡的回了一句。
“我说你出息的,我爹才来两个月不到,我们近十年没有见面了,就算我天天陪,又怎么了?”吴婉娇发火了。
“你……”夏景皓张嘴结舌,说不出话。
“行了,赶紧来吃饭,我亲自烧的,我爹都没有吃过。”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一个甜枣,我就不相信哄不好你。
“真得”果然夏景皓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
吃饱饭后的事在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
宗霖的婚期定在农忙之后,大概是照顾了各方人士吧。
吴婉娇本不想去的,双胞胎实在太小,不宜出门,吴明德见女儿不去,他也不想去,“爹,这不合适,吴伯候跟你多少年的交情了,不去不好。”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看外孙,不想去。”吴明德如一个小孩子般,愁眉苦脸。
“好吧,爹,我带着小的跟你一起去。”吴婉娇无奈的朝着吴明德说道,昨天晚上刚哄一个大的,今天又要陪的,再带三个小的,吴婉娇都佩服自己。
夏景皓要不是孩子小愣了下,否则他是希望吴婉娇去的,现在见她为了老丈人才去,心里又开始吃醋了,吴婉娇狠狠瞪了他一下,让他过来跑孩子,顺便掐了一把他的胳膊,这个男还是老丈人呢,若是其他男人,还不得把自己吃了,难道自己跟异性还不能说话、交朋友了?
世子出行,又带了三个小孩,车队怎么会少,光世子府亲兵就三千人,一路往黄平而去,路路频频引起众人相看,路过各地,各路官员竟相来问安,扰得人不胜其烦。
“还是便服出行方便,天啊,这样岂不是让人累死”吴婉娇趴在夏景皓的腿上,眯着眼休息。
“就这点仪式,你就受不了,将来做王妃后,怎么办?”夏景皓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可我觉得母妃她不忙啊”吴婉娇随意的回答。
“你……”夏景皓是不会开口说自己母妃的不是的,所以不知自己说什么,想不想不放心,还是叮咛一句,“还是慢慢适应吧。”
“哦,知道了。”吴婉娇睡着了。
经过六天时间的颠波,他们顺利到达黄平。
夏景皓和吴婉娇在城门口停下时,惊奇的发现,城门变了。
“哇,好漂亮”吴婉娇在人前已经开始注意形象,所以非常端的小声的惊叹了一句。
夏景皓也满意,城门高大巍峨,中间是拱形正门左右各有闸楼,闸楼三面辟有箭窗,下面辟有门户,闸楼下面没有门扇,而是装有由闸楼控制的可以吊起或放下的千斤闸。拱形门正上方,是巨大的房檐,檐角飞泻而出,嵌新的琉璃瓦迎着阳光,金光闪闪,气势非常,跟它相连的城墙也变得崭新,坚固,可是左右各有两三里地,其他还没有修建,所以显得突兀,醒目。
吴婉娇看到漂亮、巍峨感叹,夏景皓看到闸楼、顶楼的实用防御和坚固耐用。
管修明都做到了,所以迎在城门口,看到两位大人物的满意,他也满意、偷偷笑笑,这可烧了不少银子。
宗霖领着众人上前见礼,叩拜之声,让即使来自京城的吴明德也感到震憾,他无官无职,根本没有机会感受到权势,可在此时直切的体味到了权势的威严、庄重、严谨,不容一丝丝的亵渎,神情不知不觉中严肃起来,瞄了一眼嘻嘻哈哈的女儿,发现她居然端庄、雍容、威仪,不仅叹了一口气,以前的想法是对,这果然是高嫁。
一阵繁文缛节之后,马车终于缓缓入城。
经过近半年的建设,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商铺自然不必说,这都是商家们自己出银,所以已经又快又好的使用了,但是由官家出面整修的道路、桥梁、植被等等在主干道上也基本成形。
街道两边有茶楼,酒店,当铺,作坊,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新街景色的,热闹非凡,见有贵人出行,可能没有遇到过类似事情,竟不知避让,少不得衙役开道,闹得鸡飞狗跳,宗霖虽然不觉得夏景皓会找他麻烦,不过这真不雅,看来自己以后又多了一件事,教化民众。
终于在城南小院安顿下来,众人都无心思寒喧,各自休息了。
吴婉娇抱起两个小宝贝,发现他们状态还好,亲了亲,“宝贝,你们竟然不晕车”
阮嬷嬷笑说了一句,“难道你希望他们晕”
“没有,没有”吴婉娇笑了,自己好像是说的不妥,“我就是惊讶啊,是不是小宝贝,两个月的双胞胎见你看向他们,他们也能和你对视了,高兴时,还能吐个泡泡,老大是女的,老二是男的,一武一文,一动一静,随时随地都能看出来,这有女娃子又开始踢腿了,“难道遗传了我的天份,是个跆拳道高手”
“是高手”夏景皓瞄了她一眼,三拳两脚的也叫高手。
“你什么眼神,我不跟你比,我是跟众小娘子比,难道我不是高手?”吴婉娇撅着嘴回了他一句。
“呃”夏景皓觉得她说得也有理,原来言下之意是这个意思,可真够让人费心思的。
宗府
金府郡的宗家人再次赶来参加宗霖的大婚。
吴琮平把自己的一个贴身管事给了女儿,成了女儿家的大管家,此人在京城就混得如鱼得水,更何况在这个小地方。
吴得和第一件事,就是往临近的赵地卖了上等的仆来回来,等仆人回来,事情一上手,就发现果然是价有所值,什么事很快上正轨。
宗蒋氏看到府里如此富贵、连忙找到儿子,“小四啊,你那里银子办这些的?”
“哦,这个啊,都是你媳妇置办的,你儿子那点俸禄够到哪儿啊。”宗霖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是说没银子的吗?”宗蒋惊叫。
“我也不知,后来又有了。”宗霖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们,人家一会儿有银,一会儿没银。
“你骗我们”老大宗海变脸,脸色极为不善,虽然五官和身形都跟宗霖一样,可能长时间的玩物丧志,他形容缟瘦,让人看了并不太舒服。
“大哥,就算我骗了,可这弟媳妇的嫁妆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宗霖隐有怒火。
“怎么轮不到,你三个嫂子的嫁状谁不是充公一起用的。”宗海大叫。
宗霖转头看了看围在一起的嫂子们,个个都一脸菜色,内心嗤笑一声,“家已经分了,而且北齐有律法,成年男子最好分家,否则加重税赋”
“我呸,那是说得穷门穷户,我们这样的人家会交不起一点税赋”宗海唾了一口。
“那你的意思是再重新合到一起?”宗霖脸色也不好,看向他的哥哥们,见他们一脸赞同,内心是可恨可悲,祖上的东西、嫂子们的嫁妆都被他们挥霍一空,现在不时的过来敲自己,这日子怎么过啊。
“那肯定的”宗海说道。
“不能如你所愿了,我这件已经上报给世子爷了,你要不服,找世子爷去,世子府别院往前数第五家。”宗霖说完伸出左手作请状。
“你……”宗海焉了,耸了,他怎么敢,去年年终,金府的一圈权贵都被夏景皓洗了一遍,自己家因为无官无职逃了一劫,“那不行,你得补偿我们,否则我们就住这里不走了。”
宗霖双眼一紧,现在不是跟他们闹得时候,并不答话,“小等,送三位老爷去客房”
“是”宗小等看了看三位大公子,冷哼一声,我家公子可不比以前了,要官有官,有人有人,你们是整不出幺蛾子的。
宗蒋氏也不知说什么,看看众儿子,没说话,带着跟宗小等出去了。
吴琮平早就交待过吴得和了,所以吴得和把宗蒋氏送进了内院僻静处,三个哥哥也分别置了院子,让他们不能随时沟通使坏,而且每个套院都有家丁、婆子守着,而且让他们吃得好、玩得好,根本没心思想其他。
三个嫂子发现居然能独立居住,那叫一个高兴了,终于不用天天吵骂不休了,见又吃得好,还送了礼物,更让她们喜不自禁,来时合计好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中婚事正日到了。
吴琮平让自己的车马行发嫁妆。
嫁妆队伍轰动整个黄平,黄平街道人挤满了看嫁妆的人,赞叹声、惊叹声……什么声都有。
“我曾听人说过,江南嫁女,十里红妆,应当就是这样的吧。”
“天啊,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这这样长的嫁妆队伍”
“是啊,这得多少东西”
“有大几千两吧”
旁边人嗤笑一声,这人是个商铺老板,口气不善道,“大几千两,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明面上的东西就有十万两,还有其他金银首饰等细软,以我看不下三十万两。”
所有听到的人都捂着嘴巴,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听说是京城来,就城来的人都有银子啊”
“切,又胡说了吧,京城有银子的像有银子的,没银子的比我们还不如”
“啊”
“我前几天听说了,宗大人的老丈人是个伯候,又是京城的贵族,身家不凡啊。”
“啊,伯候是啥”
“这都不懂,比我们世子爷只低一点点”此人大概也说不清,模糊的说了一句。
“这样的人物!”
发嫁妆从拂晓就开始了,直到下午申时才结束。
宗蒋氏和三个儿媳站在入门处,一直张着嘴巴,这得多富贵啊。
三个哥哥也被吓住了,心里想着管家说的京城吴伯候,伯候啊,而且是有银子的伯候,作为男人,这点常识他们还中懂得,皇家宗室的伯候,他们也曾听人说过,京城最会赚银子的吴伯候,原来就是小四的丈人啊,他们不敢动了,为何?人家捏死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可是不甘心啊!正想着,小四让他们到正门口迎客了。
三个人即兴奋又紧张的准备见权贵了。
正门外,和黄平邻近的各路县令已经到了,吴得和领着司议让官员入内,他身后不远处是收名贴和仪程清单的地方,真一片忙碌。
接近正午,北齐世子爷的官骄终于到了,华贵精美的骄子一落地,就有几个小厮上去,揭帘的揭帘,拿凳的拿凳,整冠的整冠,夏景皓不慌不忙,立在那里让下人伺候,整理完毕从跨出几步,看向后面的骄子,吴婉娇也从娇子中缓缓而出,伸出的头,头饰的光芒闪瞎了多少人的眼。
两人站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雍容华贵的典范。
宗霖亲自迎上去,行了大礼,众人跟着一起行礼,齐声呼着“世子爷、世子妃千岁、千千岁”声势庄严、浩大。
“免礼”
门口忙而不乱,宗霖带着夏景皓两人进入宗府。
迎馨酒楼,是吴贞珍的出嫁地,这里被吴琮平强买了下来,作为吴贞珍在黄平的娘家之地。
“吴伯候,在黄平过和可还好?”吴明德作为女方的亲戚,当然到这里参加喜宴。
“整天跟女儿在一起,磕嘴磨牙能不好。”吴琮平瞄了他一眼,心想你没体会。
“也是”吴明德高兴地大笑。
宗霖把世子爷和世子妃迎进门后,就出发迎亲娘子了。
一路上,戴红花的高头大马再次吸引了众人目光。
催英兰在人群中看到,心想那时的我怎么没有发现宗大人也不错呢,想到还在继续的嫁妆队伍,叹了一口气,终于认清了现实,懂了三十万两嫁妆的概念,怪不得哥哥不敢让自己嫁,自己拿什么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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