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她被他抵在墙上,两人的姿势亲密无间,而她的身上除了掩着一条浴巾,再无其他遮蔽物。

沈谦捧着她的脸,咬住她细白的肩膀,低声哀求:“暂时忘了那些事,可以吗?”

水声将他的声音掩盖得差不多,可她还是听清楚了。

很多年前,她生病了,他守着她吃药,总会告诉她:“那你就暂时忘了你在吃药,跟吃糖一样。”

沈谦,怎么可能忘得了?越是在意,就越是深刻。

她无助地抱住他,无声地哭泣。

“你还要我吗?”很快,沈谦扯掉她的浴巾,粗声问。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让她无所遁形。麦穗呆呆地看向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口,“我……”

这时,他低头,在她的肩胛骨上发现了一个类似烟头烫伤的印记,顿时沉了脸,“谁弄的?”

她回过神来,告诉他,之前在别处,被几个男人捉去烫的。

“没事的,后来有人来了。”

“孙清源呢?”沈谦浑身戾气。

她不回答。

他看了她一会儿,旋即低头含住那个指头大小的疤痕,舌尖温柔缱绻。

跟以前一样,他的唇顺着脖颈,一路来到下巴。她乖乖地承受地,大腿如蛇般将他缠紧。

怎么可能不念不想?十八年的感情,怎能说割舍就割舍?

两人疯狂地接吻,诉说着分别多年的渴望。她成熟了许多,皮肤没以前白了,身体也没以前丰腴,却仍旧叫他爱不释手。

“我问你,你还要不要我……”他舔着她的耳廓,“麦穗,我开年二十九了。”

她别开头,心里扯着疼,嘴上学着他昨天的话:“你找我做什么?外面好女人多的是。”

沈谦却低笑了一声。

他没说话,张开双臂将她抱在身上,出了浴室。两人身上湿淋淋的,他用毛巾将她裹上,细心地替她擦干头发,这才抱着她睡下。

气氛比之前要尴尬许多。她枕着他的手臂,光溜溜地躺在他怀里,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

肌肤相亲,肉贴着肉,叫人迷醉。

“别的女人再好,我也看不上。”他突然闷闷地说。

麦穗这才想起他是回答刚才自己那番话。

和他同眠,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麦穗一开始睡不着,直到他换了个姿势,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上,她这才有了睡意。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仍然清晰。

半夜,麦穗做了恶梦,浑身发了薄汗,气喘吁吁地醒来。

一旁的沈谦还未入睡,见她坐起来,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她拉下他的手,重新躺回被窝里。

浑身不着存缕,背部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这让麦穗麦穗心里既难受又贪恋。

沈谦靠过去,将她拥紧。

没多久,他感觉到她咬上了自己的手臂,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液体。

他默默承受着,双臂收紧。

“阿谦,当初你就怎么就不来找我呀?”

他那天一句话都没说,收了孙清源的卡,就放她走了。

“我找过你的。”他闷声说。

麦穗“哦”了一声,“我不知道。”

“你走后一个月,我就找过你。那个时候我在网吧替人工作,还没找到房子,你跟着我,没有好日子过。”

她拭去眼泪,“孙家也不好过。”

沈谦蹙眉,“他们对你不好?”

“这么多年没一起生活,大概是生疏了吧。”

麦穗躺在他怀里,声音平静,“我很矛盾。我想逃,可见到你,我又走不了了。”

沈谦摸着她的头发,黑亮的眼睛眯起。他一言不发地听她诉说。

“以前别人都说我是你的媳妇儿,我不懂。我只知道,在我的世界里,没有父母亲戚,只有你和阿爹。后来我知道了什么叫‘拐卖’。那天,孙家来接我,你一句话都没说。我就想,我可真是五千块买来的,这么不值钱。”

“麦穗……”

她打断他,“你听我说。我们的关系是不道德的,哪怕我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我流的还是孙家的血。如果我没有爱上你,那么我大可狠狠地责骂你,让我从小没了父母,远离家乡。可你有什么错呢?我又不是你买来的。”

沈谦的心脏难受得快要炸开。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凌迟着他,如浸了盐水的刀子插在心脏处。

麦穗初初在沈家那几年,是最困难的时候。她吃不饱,穿不暖,从来没上过学,面黄肌瘦得厉害。

“我不怪阿爹把我买回来,是人贩子的错。可是,这种心情很复杂……”

他痛极,“我知道……”

“阿谦,我们能回到从前吗?”

我们能毫无芥蒂地生活下去吗?

沈谦吻住她的耳垂:“不用回到从前,现在就很好。你是你,我还是我。”

麦穗幽叹:“是吗?”

——

两人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沈谦醒来时,麦穗已经穿好衣服,坐在落地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

她见他醒了,歪过头来问:“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在上衣口袋里,锁屏密码是你的生日。”

“嗯,谢谢。”

麦穗起身,掏出他的手机,凭着记忆,给薛路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的薛路昨天没接到她的电话,差点打爆手机,这会儿听她说自己窘迫到身无分文时,在那边“哇哇”大叫:“我靠,你是去哪儿了?这么能耐,手机钱包都丢了。”

沈谦按着太阳穴,别过脸去。

“我没事,现在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就是打电话和你说声。要不是你昨天那通电话,我也不会这么倒霉。”

薛路又问了她的现状,麦穗不想多说,借口出去吃饭,很快就挂掉。

刚挂完电话,腰就被一只长臂给揽了去。麦穗挣扎不得,听见男人冒着酸气的话从上方传来:“那个男人喜欢你?”

麦穗摇头:“我们是在西藏认识的朋友。”

他认真地辨着她话里的真伪,最后放开她,问:“饿了吗?”

“嗯。”

吃饭的时候,麦穗和他心平气和地商量:“你借我点钱。”

沈谦搁下筷子,眉间蓄了怒意:“要去云南?”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去多久?”他问。

麦穗望着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没了食欲,也将筷子放下。她的喉咙像是封住了,说话都很艰难:“我在昭通那边,答应了一个孩子,今年春天给他带东西去。”

沈谦想也没想:“不准去,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让人把东西送过去。”

“沈谦……”

他打断她:“你昨晚怎么叫我的?”

这女人果然是没心没肺,他都那样放低态度了,她还是想着要跑。

麦穗一直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僵着。

结完账,他拉着她去了手机的专卖店,给她买了款和他手机配对的女士手机。电话卡装上后,他将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他将手机递给她,又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麦穗认真地看着他,接过卡,“算我借的。”

“想让我在街上修理你?嗯?”他的神情同样不像开玩笑,“你身份证也丢了吧,别乱跑。”

“沈谦我不是小孩子,这几年我……”

“你经历很多了。”他打断她,“这是可以骄傲的资本吗?”

麦穗哑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精致小巧的打火机拿在手上,眼皮翻了翻,“还学会了抽烟。”

那一刻,麦穗脑海里堆积的勇气尽数坍塌。她昂起脖颈,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你可真自私。”

不但自私,还欠揍。

不顾来往路人投来的各色眼神,沈谦将她硬拉回了不远处的宾馆。

来到房间外,掏房卡时,她冲上去咬住他的手。沈谦皱眉地低哼,房卡掉在地上。他只好腾出一只手钳制住她,弯腰去捡。

她冲他大叫:“沈谦,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一个直到二十一岁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的痛苦!你生下来就有户口,我呢?我就是你沈家的寄生虫!”

他将门打开,把她抱进去,只是说,“孙家对你不好。”

麦穗对他又掐又咬,可他却无动于衷。

“家里的老管家说,我妈是因为我被拐,伤心过度病死的。”她字字戳心,嘴上抹了毒。

他的手臂僵了些,随后无奈又痛苦地看着她,“你后悔在沈家住这十八年吗?”

麦穗无力地摇头,嘴上说着:“我们这辈子的纠葛是算不清的……还不如当陌生人来得好。”

沉默片刻,沈谦平静地问她:“你身份证打算怎么办?”

没想到他会突然绕过这个弯,刚才的剑拔弩张消失殆尽,她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出力重却没个实质的发泄。

麦穗坐到床边,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办个临时的。”

“这段时间我会留在重庆。”

她抬头,“你工作不忙?”

沈谦:“有人帮衬着。”

麦穗将声音放低:“你这几年……发展得很好。”

“还是吃老本,不过不给人打工了。”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我可以养你一辈子了。”

麦穗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这话,她的内心阵阵难过。再抬头,眼前的男人的确相较以前变了很多。抓不住,也猜不透。

她正想开口,沈谦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原来是田二约他去某个农家乐吃烤羊肉。

最近气温骤降,田二在乡下老家牵了头羊去附近的农家乐加工。

沈谦收好电话,“烤羊,去不去?”

麦穗躺进被窝里,情绪低迷地“嗯”了一声。他起身,掀开被子,抱住她。

“我不想赚多少钱,你要是不想在城里生活,我们回老家,盖栋新房,再结婚。”

回家,哪里是她的家?

麦穗将脸埋进枕头里,半天才说:“你有把握放弃现在的一切吗?”

这次,沈谦没再说话。

——

车子开到半山腰停下,麦穗头昏脑涨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斜坡下。沈谦将车门打开,弯腰替她系好外衣扣子。

她瘦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脸蛋尖了,染了世俗的味道。

“到了。”

她揉了揉眼睛:“这里是哪里?”

“XX镇,田二的老家。”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坐得腰酸背痛。下了车,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这里位于半山腰,上面是私人老板开发过的地方,一条水泥马路通向密林深处。在旁边,有一栋黄色建筑物,几辆黑色吉普停在空地处。

几声鸟叫将面前的树林衬得越发空幽。

农家乐养了几条半大的土狗,见人来了,叫着冲上来。麦穗从小就怕狗,沈谦牵过她,把狗赶开了。

锦竹站在二楼,眯眼打量着正朝这边来的两人。一男一女十指相扣,自然而亲密。

“看啥子?”田二走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紧绷的脸瞬间松下来,“我去接他们,你把客人招呼到。”

初初见到麦穗和沈谦一到过来,田二还不以为意,可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时,他的嘴里差点能塞下一整颗蛋。

“沈哥,孙小姐,你们……”

沈谦没多解释,也没松开手:“在哪里?”

田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带着他们往棋牌室走去。

——

棋牌室里有七八个人,年纪最小的大概十七八岁。除了锦竹,全都是田二的亲戚。

一进屋里,就有人邀他们打麻将。麦穗笑了笑,主动坐上桌。对面是锦竹,旁边是田二的两个舅妈。

锦竹朝她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而后拿出手机玩微信。

沈谦上学那会儿,麦穗在镇中学门口等他时,总会凑到附近的麻将馆里看热闹。耳濡目染,一来二去也学会了。只是重庆这边的打法不太一样,介绍完规矩后,她懂了个大概。

沈谦喝了口茶,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到她面前,“不够再要。”

“沈老板真是大方,这是你女朋友吗?”旁边一个女人问。

他摇了摇头,笑道:“是未来老婆。”

锦竹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看了眼麦穗,又低下去。

打牌的过程中,田二的大舅妈在摸了一张牌后,转过头问锦竹:“听说你以前是给人当二奶的,除了陪人睡觉,平时有没有和上流社会的贵妇打过麻将?”

麦穗惊异地抬头。

锦竹倒是也不介意:“不会,那些女人恨不得把我们的皮都扒了。”

大舅妈眼里的轻视多了几分。

正巧田二端着水果从门外进来,听到这番话,沉了脸:“大舅妈,她是客人,你说这些干啥子?”

大舅妈“哎哟”一声:“我也是好奇撒。”

屋里诡异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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