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的独立三师天黑之时已全部撤退到了陈玉诚所在的211高地阵地。这座高地,左右分两个座山头,第二座山头直向正对着天津的城门处,山势险峻,只有一条小道通向山顶,在山顶可眺望整个天津城内的一切情况,以及山布置在山阳处的独立一师的阵地情形。
李秀成的到来,令陈玉成惊喜交加,匆匆结束了临时的作占指挥会议便从指挥室内赶了出来迎接独立三师的将与李用成等人。两军汇合,颇有些喜悦之情,时而在高地之上响起一阵阵轻微微的欢呼之声。
陈玉诚从指挥室内迎出,正面正与李秀成相遇,两位曾经在太平天国危难时期共守扬州的天国悍将双手紧紧握一起,相视大笑了一阵。陈玉诚早得到石达开的通知,将李秀成迎进指挥室内,满面红光地道:“秀成兄,你们独立三师可在第一道防线上出尽了风头啊。连我们独立二师的兄弟们都看着眼红,听着你们的战报激动不已呢。这几天我们守在这高地上可是憋足了劲头了,就等你们退下来,好让我们上去一试身手了。”
独立师两道防线相距有一段距离,第一道降线距离第二道防线甚远,所以一直陈玉诚他们都在阵地里光听着前头轰天价的炮响,却是不能下山去与联军一较高上,高地上许多独立师的将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因此一听到独立三师要退,高地上的独立师将士反倒兴奋异常,人人脸上都欢喜无限。
李秀成乐呵呵笑着道:“玉诚老弟莫要笑话我,独立三师是占了独立二师一些便宜,但做哥哥也是为老弟着想啊。莫怪哥哥没提醒你,洋鬼子厉害,莫要太掉以轻心了。我独立三师一个旅打掉了一半,这你也看到了,别时候坏了皇上大事,你我百死难赎其罪。”
独立三师本接石达开的命令是在第一道防线坚守三日,这里面固然有石达开早已想一的联军战力强悍,也有早日结束战事的打算在内。毕竟这样大的战事拖延日久,终究对整个大清的局势有害地利。但是独立三师在第一道卫线上死守了四天,将联军锐气耗尽了,却同样自己也付了不小的代价。一个最精锐的旅被联军打得损失大半。固见到陈玉诚一付急欲与联军对战的神情,李秀成不得不着意提醒了一下。
陈玉成自然知道李秀成为的他好,当下便收起那份兴奋神色,正色道:“这个自然,兄弟虽然浮燥了些,在大事之上却是不敢马虎的,何况此战关系中国四万万百姓福祉,关系大清国运,自当慎重小心。秀成兄放心便是。”
李秀成点了点头,两人在交谈了一下独立三师与联军大战之时的经验,帮助陈玉诚改了一些高地阵地的防御缺陷,便已致深夜了。独立三师刚从战场上退了下来,陈玉诚有心先让独立三师退下后方休整,便令人引独立三师的将士下了高地。再者,211高地战场狭小,根本一下容不了太多的兵力,陈玉诚介于此,仅止在高地阵地之上布置了半个团的防守兵力,其余兵力都被留在后方做为增援部队。
陈李二人早已心灵相通,彼此知道对方心意也不多说,一齐从高地之上退了下来。当夜无话,气氛却是万分紧张。
联军在独立三师放弃的阵地之上休整了一日,第二便起大军向天津外围的最后一道防线大步迈进,时至午时之时,联军已出现在了天津第二道防线的视野之中。只见大军密布,联军方阵严明,严阵以待。
午时刚过,联军阵内便一声号令发起,数百门大炮齐齐向陈玉诚防守的211高地发动了猛烈的炮火袭击。巨大的声响与炮弹炸开的冲击波,直振荡得整个高地阵地,轻轻颤动。清军只得趴伏在战壕之内,一刻也抬不起头来。此时独立二师上下才真正知道联军的厉害,不敢再起轻视之心了。
这边联军炮火刚响不久,石达开便命令独立师三个炮兵团,武卫军二个炮兵团,另有咸丰紧急加派而来的马四宝重炮旅,数百门大炮也同进向联军炮兵阵地反起了反击。联军炮兵不疑清军会有如此强大的炮火力量,一时应变不急,被清军炮火打得了措手不及,损伤亡惨重。立时在额尔金的命令之下,调转炮头,与清军炮兵对轰起来。
双方在炮弹在天上你来我往,只听得炮弹呼啸之声,此起彼伏,炮弹爆炸之声响彻云宵,硝烟迷漫了整个战场。双方炮战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最后炮声渐小,双方很默契地停止了炮战,将整个战场留给了彼此严阵以待的陆军。
由于火力相差不大,独立师的炮兵又占了突然袭击的优势,这场中英法三国开战以来的巨在炮战,却是以独立师的炮兵微微占了上峰。联军损失了一千余人,大炮被炸毁了数十门,这还是因为清军大炮的口径还较联军小一些,不然损失还要大许多。而清军的大炮多半为新式的迫击炮,弹道出奇,联军一时还摸不到迫击炮弹道的规律,一时无法准确找到独立师炮兵阵地的确切位置,因此独立师炮兵损失较轻,大炮也只被炸毁了十数门。
额尔金不提防清军突然有这样强大的炮火,一时有些惊愕。开战以来,总没有见到清军的强大炮兵,总在联军的炮火在清军的阵地之上肆虐,今天本来以为,在联军强大的炮火之下,只要拿下了那座高地,整个战役便可以以自己的胜利而结束,却不想这里突然冒出这许多清军大炮,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炮战一停,额尔金回过神来,立即将联军士兵分作两路,得塞罗率领五万法军精锐之师杀向211高地,而额尔金自己则坐镇本阵,督促英军正面牵制清军。得塞罗欲在英军面前显示一下法国陆军的强大实力,一开始便投入了两个团,五千余人的进攻部队对211高地发起了攻击。
只是这高地坡度陡峻,上山的山道又狭小异常,五千多人的法军拥挤在山道之上,大大减缓了法军的进攻速度,被陈玉诚布在山头要道上的十几挺马克沁重机枪一顿扫射,顿时伤亡惨重,被倒的法军士兵像滚落的山石般,不断从山坡之上滚了下来。
但法军毕竟凶悍,拼着不顾伤亡的后果,强行向山顶冲峰,又被一顿手榴弹炸了个半死,两个团的法军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伤亡过半,猖惶退下了山。得塞只顾在后阵气得直跳脚,大骂冲峰的法军饭桶,却无济于事。
英法两军在正面与211高地强攻了一天,却是毫无进展,法军在211高地的阵地之前损失了五千余人,却连独立二师的阵地的毛都没有摸到,而付责拖牵制清军正面阵地的额尔金在一天的大战里,英军同样在独立一师强大的火力面前伤亡一千余人,最后两国地功而返。而第一天的战斗之中,石达开仅止伤亡了数百来人,陈玉诚的伤亡更是低得只有一百多人,相差不可谓不小。
夜间,额尔金不甘心地命令炮兵继续向清军的阵地开炮,以此来削弱清军的战斗力,却因此再次引来双方炮兵之间的一场较量。炮弹带着闪亮的白光,划破了整个夜空,几乎第隔上几秒钟,便能听到双方阵地之上不断响起的巨大爆炸之声。
双方炮战由最开始的激烈争峰,到后来的偶尔彼此你开几炮,你开几炮,一直持续到了第天的清晨,才彻度停下来。一夜的炮战,双方士兵都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整,带着倦容又开始了第天的天争夺。
这次得塞罗变得小心了些,第一次仅派出了一千多人来作为试探性进攻,在第一波进攻被打回来之后,得塞罗屡试不得之下,心下起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命令士兵将易燃之物布在山下,点起大火,向山顶烧去。
一时之间211高地之上浓烟四起,满山的树木虽然由于昨天联军的炮击毁去了许多,但是这时正值秋冬之季,天气干燥,大火漫延得很快,引起的浓烈烟雾,几乎将整个山头罩住,独二师的阵地之上,咳声四起,不少士兵被浓烟熏得晕了过去。
陈玉诚与李秀成大骂洋人可耻,紧急调派人手,砍伐树木,隔离灭火。而此时法军却趁着这个大时机冲上了山来。清军正被浓烟熏得头晕脑涨,不及抵抗法军士兵,几个阵地顿时失守。
陈玉诚性燥,法军施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实在令他气怒不已,听到有几个阵地被法军夺去了之后,不顾李秀成的一再劝解,亲自带着一个团的援兵冲上了山头与法军展开激烈地拉锯战,最后经过一翻殊死搏斗,损失近半的兵力才从法军手里勉强压回阵地。
得塞罗阴谋没有得逞,却是令陈玉诚损失惨重,一个团的兵力被打光了,余下来的人都被烟熏得有气无力,他双目尽是怒火,看着久随自己的部下丧生在洋人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之下,便要带着人冲下山去与联军大战一场,若不是有李秀成在一旁硬拉住,只怕早已冲下了山。
陈玉诚双目赤红,悲愤得看着阵地之上被烟云熏得满脸乌黑,倒地不起的阵亡将士,这位太平天国第一悍将忍不住流下泪来,竟像个小孩子一般在战壕里哭了起来。这一次独立二师被法军冲进阵地,阵亡了一千多人,更有许多将士无辜地死在了山火之中,而一场拉锯战,更是全凭一腔怒火而行,伤亡也不在少数。这怎么叫陈玉诚不伤亡痛哭一场。
得塞罗起初还得意地看着法军士兵在高地之上站住了脚,以为大计得逞,还没来得及全军压上去,便被陈玉诚扑了下来,懊恼不已,山上树木被烧了大半,法军进攻的难度再次增加,也算是报应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