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新线索
“想不想在城市的最高点，来一场……”
在盛黎川说出那几个羞耻的字之前，程锦然就打断了他，“盛总，这是公共场合。”
“这里有酒店。”盛黎川说。
“省点钱吧。”程锦然不懂为什么普普通通的一天就非要出门来过，还硬是拉上个白色情人节的名号，“咱们去城市中心过就好。”
“我的夫人真是持家。”盛黎川笑眯眯地说。
程锦然翻了个白眼，侍者端上了前菜和餐前酒，精致得一看就是价值不少于四位数的食材。程锦然暗暗心疼了一下，然后问道，“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出来吃饭？”
“白色情人节啊。”盛黎川说，“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
“够了。”程锦然只得点头，小心翼翼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精致的沙拉，“我相信。”
“因为最近，似乎和你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盛黎川喝了一口餐前酒，“我周末也都在忙，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程锦然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周末？周末在和你弟弟还有你爹打电动啊……
“啊，没事，你忙嘛，很正常。”程锦然看了看玻璃，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还正不正常，“要是你整天没事只懒在家里，那才不正常呢。”
“说的也是。”盛黎川点点头，“反正你也忙，案子很棘手吧？”
程锦然想起盛祁南也问过这个问题，她又仔细确认了一下，眼前坐着的的确是盛黎川，不是假冒的盛祁南。
“对啊，你要听吗？”程锦然问，“开了三次案情分析会，都毫无进展。”
“吃饭呢，就不说工作的事了。”盛黎川温柔地笑笑。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啊？程锦然心里有点疑惑，为什么盛祁南对她的案子那么感兴趣？每个细节都要追问？
但，程锦然和盛黎川的共同话题似乎还没有培养出来，餐桌上陷入了几分钟并不尴尬的沉默。
程锦然认真地吃了一会儿沙拉，然后才突然想出一个话题道：“今天中午，沈越寒去单位找我了。”
“这么快？”盛黎川惊讶地看着程锦然，“他今天凌晨刚被放出来。”
“啊……”程锦然皱眉，“他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程家好像不管他了。”
“他缠着你了吗？”盛黎川似乎很担心，“要是你不想让他出来，我再把他送回去，也可以。”
盛黎川的话说的很随意，似乎和‘我带你去吃饭’，或者‘面包上要不要加果酱’一样随意。
但是，把沈越寒送回去？想让他进监狱就进，想让他出来就出来？
恐怕沈越寒知道了，会哭的。
“不是说要找其他证据吗？”程锦然说，“送回去干嘛。”
“要是你不想找了，或者累了。”盛黎川的眼神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疼惜，“我们可以随时改变计划。”
“不用，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程锦然把前菜吃掉九成，虽然量不多，但是她也不敢都吃光，生怕在这种场合失了仪态。
侍者很快端来了汤。这是程锦然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吃一顿法国菜，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一起上来的，要吃完前菜，汤，副菜，之后才是主菜。
“你经常来这儿吃吗？”程锦然问。
“以前经常一个人来，会看着城市的灯火，想想人。”盛黎川说。
“人？想谁啊？”程锦然心里泛起一丝不安的醋意，但脸上还是坏笑着的。
盛黎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是人，这座城市里的人。什么想谁？谁都没有。”
“你还这么……哲学啊。”程锦然做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心里的大石却沉沉落地了。
“当然了，你老公可是全才。”盛黎川故意摆出一张欠打的骄傲脸，之后又恢复正常道，“谁还没个中二的年纪呢。”
“那你中二的年纪，都在想什么？”程锦然问。
“有一个理论。”盛黎川说，“如果你想找一个人，那么你最多通过十一个人，就能找到他。”
“为什么？”程锦然不解，“我要找市长呢？”
“我替你联系。”盛黎川立刻说，“你看，这不就找到了？才通过一个人。”
“如果，我不认识你的时候呢？”程锦然又问，“我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所以再通过多少人，我也找不到。”
“那可不一定。”盛黎川老神在在地低头想了想，然后问，“你导师是谁？”
“研究生导师？赵建。”程锦然说，“你认识吗？”
“他是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主任李敏的丈夫，你知道吗？”盛黎川说。
“好像之前听他提过。”程锦然回答，“然后呢？”
“骨科主任李敏，也在第一医科大学当教授，带过一个姓夏的研究生。”盛黎川又说。
“再然后呢？”程锦然感觉盛黎川似乎有那么一点神奇。
“这个姓夏的学生的舍友，就是市长的女儿。”盛黎川说。
“哇……”程锦然开始掰手指，“一二三……一共通过了四个人？”
“没错。”盛黎川点头，“所以，你说，是不是一个圈子？”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也太神奇了吧？”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合，程锦然都要给盛黎川鼓个掌了。
“你以为我们家的那些聚会啊酒会啊，都是办着玩儿的？”盛黎川叹了口气，眼底露出疲惫，“每次开始之前，我都让助理拿参与宾客的照片和个人信息给我，就怕记错了。”
但程锦然却没专心听盛黎川在说什么。
她的心里似乎产生了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让她暂时还抓不到。
“我以前看着窗外灯火的时候。”盛黎川没注意到程锦然的走神，继续说道，“我总是在想，如果一个人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那这座城市里和他有关联的人，一共有多少个？他的亲戚，远房亲戚，小学中学大学同学……”
“我知道了！”程锦然突然一拍桌子，引来隔壁桌一对外国情侣的侧目，但她已经顾不得了，“盛黎川！你真是个天才！”
“什么？”盛黎川一头雾水。
“我想到了，D先生案件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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