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称王唯一战,烽烟尽处起刀兵。
张三和明月到上虞的当天,李大猷的军队也到了,仪仗整齐,军容肃穆,李家军的大纛一竖,整个上虞城都威严起来。
大军一到,驻守新昌的陈友谅国师邹普胜就送了挑战信,说是李大猷怕了张定边,不敢打兵少的宁海,非要来犯他的新昌,他要让李大猷见识见识他的厉害,所以自舍城池,要和李大猷在四明山下决一雌雄,就问李大猷敢是不敢,李大猷回了五个字,“跑的是孙子。”
现在双方都在调动军队,龙凤军几个首脑把探子都派了出去,坐在一起闲聊。
朱从之见了张三之后非常欢喜,对于张三舍身相救吕婉大加感谢。
吕婉自家就是名医圣手,身上伤势现在已经好了不少,外表看起来行动如常。
听明月讲了因为张三射鸟,结果两人被赶出奉化的事,许江楼捧腹大笑,说道:“那个苏见秀功夫不低,这个仇姐姐怕是也帮你们报不了了。”
朱从之和吕婉没笑,脸上都有些不大自然,许江楼未觉,还笑着对朱从之说道:“公子,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峨眉四秀么?这苏见秀是老二,我见过一次,九阴白骨爪已得其师精髓,人也长得俊,就是性子有些泼辣,想不到她居然是苏安国的女儿。”
“嗯,我知道,先不说她,贤弟你再说说大佛寺的事,怎么躲过陈宁一剑的?”朱从之岔开话道。
吕婉轻声一笑:“怎么不说,那不是你刚订的王妃么?”
“啊!”许江楼一声惊叹,她还不知道。
朱从之干咳了两声,说道:“婉妹,我和你解释过了,这都是父王的意思,此时用人之际,目的是拉拢苏安国,你我之间的名分,也是少不了的,在我心中,你也永远是第一位。”
张三闻言默然,官宦人家这种交易也是摆到明面上来的,之前吕婉回泰南劝吕州,吕州早年受过王皇后的恩,已经许了琅琊王,没办法只得推了金陵王,但是对吕婉个人并不干涉。
吕婉没了吕州的背景,自然不能和浙江提督的女儿相提并论了,看这意思,有名分也是退居二线了,没来由的,张三替吕婉觉得一丝可惜。
不过吕婉并不这么觉得,她之前一直有个难言的心结,不料横生出来个苏见秀,她倒是亮堂了,或许这就是命。
“嗯,我相信你。”吕婉微笑道。
朱从之闻言大为感动,当众就抓起了吕婉的手,让许江楼和明月都连连咳嗽。
会客厅不是海誓山盟的地方,说来说去还离不开这场战事。
“你们几个看,胜有几分,负有几分?”朱从之道。
张三是完全不知道,要是俩人打仗他观察一会儿还能看个差不多,至于两军阵前,千军万马他见都没见过,根本无从分辨,吕婉这一点上和张三相同。
明月在一旁吃东西,对这问题则是完全忽略了,只有许江楼能说上几句。
“兵力相差不大,李大帅带军十万,邹普胜那也有九万多兵,若是邹普胜坚守新昌,那肯定是个难啃的骨头,不知道邹普胜弃优逐劣,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两军在野外决战,兵力相等的情况下,那还是看主帅和将军,李大帅号称军神,邹普胜是陈友谅手下头号人物,两人外界评判不相上下,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就我看是五五之数。”
朱从之点点头,又问道:“那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呢?”
“如我军胜,邹普胜将败走台州,李大帅收复绍兴,下一步要么直插临海,和对方对攻,要么从新昌去奉化,和苏提督兵和一处,与张定边决战宁海。”
“如我军败,绍兴将不保,宁海那边也会趁机出兵,苏提督和蒋奇峰守奉化决计扛不住张定边,破城只是早晚,到时整个浙东将尽归陈逆之手。”
“那就是只许胜不许败了......”朱从之表情凝重的从座上缓缓走了下来,他虽然现在只是管着这小小的龙凤军,但他还是王爷的儿子,这场胜负,他的得失心其实比主帅李大猷还重。
得失归得失,战事他是插不上手的,只能是催着手下哨探不停禀报敌军动向,然后呈上去,但事实上情报也不多,因为邹普胜几乎是明着来的。
张三现在就基本没啥事了,他也乐得清闲,很多功夫等着他练呢,那个“九转呼吸法”他已经开始了,行走坐卧的时候都按照那个什么几长几短的法子呼吸,开始还很有些别扭,但不管任何事,坚持时间久了,总会变成习惯。
略微遗憾的是几天下来身体都没一点点感觉,照那“鼎魂”所说,灵气稀薄,其实这功法基本相当于没用,只能轻身健体,健体且不说,但凡涉及轻身二字的,张三从来都感兴趣,不嫌手艺多,决定坚持。
锤炼筋骨这个略有点麻烦,起步先练腰腿和臂力,这个张三在盗门也练过,马步多年来一直扎着呢,不过“九转玄功”上这个练法比较独特。
腰腿练的是“金鸡独立”,立起的腿上缠百斤大石,不停的踢,踢腿要直,一个呼吸三百次算合格,两腿定时交换,都要达到这个境界。
张三一个呼吸间一下也踢不了,因为绑的石头太重了,勉强抬起来已经是不错,一脚踢出去,好好的金鸡独立变成了狗啃泥。
借鉴跳陷坑的经验,张三先把石块换成了二十斤的,这样一个呼吸可以踢个几次。
臂力是练劈柴,大腿粗细的柴,竖纹劈四瓣,达到半个时辰三千斤时可以进行下一项。
张三有些怀疑这功法是不是骗人免费劈柴的,听田伯光说过那么多的武林轶事,扫地练功都听说过,就没听说过劈柴练功,不过考虑到是上古功法,只得忍了。
于是大家在城里就很难抓到张三影子,他和兵营里的火头军打的热乎,负责劈柴那几个小军卒天天好茶好水的伺候着,此时刚入秋,天气转凉,正是储备柴火时候,柴源倒是充沛,张三天天劈得骨软筋酥。
“贤弟!”
这一日张三正躺柴堆中享受那几个军卒敲胳膊捶腿,听到了这么一声呼唤,立刻翻身坐起。
“小王子有事差人喊一声就行,何劳亲至。”
“来个客人,今晚一起吃个饭。”
“好嘞!”
答应之后,张三心里嘀咕,来个客人,不知哪路高手,莫不是那峨眉什么秀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