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苏雀被他突然这么温柔地摩·挲,有些不自在。他稍稍别了一下脸,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缘故。
“去,把左边第二个柜子的拿出来。”胡湖看了看,那个人。皮肤如同了窳白的垂棠,看上去又些令人忍不住的喜欢。
左边第二个柜子,苏雀太熟悉不过了。他走过去,打开柜门,里面陈列了很多玩具。他拿来了一条灰白色的小软皮鞭。
抽在了苏雀身上。苏雀的声音实在太细细碎碎的,他隐忍着,直到胡湖帮他扶住,让他回头接吻。
“这几天干什么了?”身后的人问他。
苏雀阖了一下眼睛,他回忆了一下,跟顾悯开房,带顾悯回家。他说,“上、上课,出去喝酒,去警·察局找你,去你公司找你的伙伴……”
系统:“真能编。”
后来,胡湖又觉得会不会把人玩得过了一点。
怀里的人湿濡的脸,满是恍惚却又快乐的爱意。“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很想你。”
“想我什么了,”胡湖问他。
“想你,想你射进我身体里。”苏雀继续着,“想你喂我。”
·
自从胡湖出来后的这几天,顾悯找苏雀,怎么都找不到他。
苏雀不愿意见他。
周末的苏雀在跆拳道馆,教小朋友跆拳道。
原本被胡湖教训过的少年,不敢明目张胆地瞪苏雀。在他下课后,还是蠢蠢欲动想找机会。
顾悯在路上截住了他。
“怎么不见我,”
“丈夫出来了,不需要我了,”
苏雀转头,就想走。顾悯叫他的名字,“苏雀,你再躲我试试。”
苏雀几乎是沮丧地说,“我这几天心绪很乱,让我安静一下。”
顾悯对他说,“可以,我开间房间让你冷静下。”
推他上车。
开的房间很大。
顾悯说的冷静,把他干一顿。可是剥开他的衣物,看到他身上的玩具留有的痕迹,眼睛黑了许多。“他打你了?”
苏雀摇摇头,哪里是打,是情·趣。这话他没有说,只是低低的,伪装地说:“不要碰我了。顾悯。”
反派:“如果不让胡湖制造点痕迹出来,你会生气吗,你会进行你的计划吗?会加剧情节吗?”
系统:“无毒不丈夫。”
在反派变脸之前。
系统立即纠正:“为剧情牺牲。感人肺腑tt。呜呜,宿主你好苦哇。”只差没张口哭出来。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是夜里十点。
去吃饭。
吃饭中的顾悯收到了一个电话,带苏雀去了江边。“为什么夜里要去哪里?”顾悯说,“去了你就知道。”
他们看见了胡湖和阮垣。
阮垣终于被放出来了。是顾悯故意让阿婪安排的。
“不告诉苏雀,会不会不太好,胡湖。”阮垣问他。
胡湖偏了一下头,把烟拿出来。顺着,把一个东西交给了阮垣手中。“把这个拿着,”
而顾悯和苏雀就在不远处后面看着。
阮垣上前,想挽一下胡湖的手。
胡湖带他在身边,也算是利用他喜欢自己的忠心。
胡湖挣开他的手,阮垣淡淡地说,“如果我死了,我就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拉你了。”
第一次,碰到胡湖的手。
牵着。
“我的身世你还不清楚吧,”
“我知道的。”胡湖抽了根烟,他抽烟比起顾悯还要洒脱一点。他看上去,略微低头,心不在焉的。
阮垣对他说,“你只知道一点,”
阮垣他是辍学出来的,父亲躲债,母亲打两份工养家,他成绩本来很好的。他原本职业、学习跟医学药草一点都不沾边,他对物理天文很感兴趣,曾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考上名校,或许科研成为教授,或许社畜并兼职致力于天文工作室快乐着。
他在打工的时候,被领班押扣工资。他投诉,却被领班报复砸伤了手。斯文、修养、太难实现的理想并不能养活他。他在一个公交车上,看见了一个大腹便便有钱人,他身上皮夹很明显地露出来。皮夹被一个经过身边的瘦小男人偷拿走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发现那个小偷是残疾人。他迟疑了,结果有钱人发现自己皮夹没有了,看住一直在自己身后的阮垣。把他暴打一顿,并在把他身上找过几次,并没有找到皮夹,指着他说:“你一定有同伙!”
有钱人以这个为理由胁迫他,把他打伤,让他去扮演一个病人,上门骗钱。骗到第三个人,是胡湖。胡湖开了一下门,看透了门外的他的苦肉计。第二天他又来,胡湖让他进来,让他吃了碗牛奶燕麦。
阮垣第一次求助,他说,“哥,帮帮我。”胡湖不屑,并没有答应。阮垣不得不说,在天黑前,他必须拿到一千块,不然他出了胡湖的门口就会被堵住毒打一顿。胡湖问他,“为什么不报警呢?”他楞了一下,“他们很多人,抓了他们几个,他们出来后还是会报复我。”
那天胡湖跟他出去了,两个人打了四个人。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到那些人再也不敢找阮垣。
他喜提自由,胡湖喜提多处骨折,肺部险些被捅坏掉。
后来,他看见了在医院里等胡湖出来的苏雀。
胡湖摸了摸那个人的头,“哭什么,我好得很呢。”
阮垣一直跟在了胡湖身边,跟他奋斗,拼事业,知道了胡湖的过去。他甚至比苏雀还更了解胡湖,知道他父母双亡,知道他聪明却前途无疾,知道他耿耿于怀夭折的妹妹,知道他对过去最大的家庭灾难的偏执。
都说是夫妻白手起家,可是胡湖并没有让苏雀参与进来。直到现在,胡湖的仇恨、踌躇和蓝图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全部。
他才是一直站在胡湖肩膀边奋斗的人。
天文里,天狼星是大犬座α星,是除太阳外,人们所看到的天空最亮的恒星。
普通人不知道,天狼星它还有一颗伴星天狼星b。这是一颗白矮星。伴星直径12000公里,比天狼星暗10000倍。而且,天狼星会受伴星重力影响而位置变化。所以直到19世纪,这颗伴星才被人们预测到。
在胡湖出现之前,阮垣的天空黯然无光。
胡湖出现之后,成为了他的天狼星。他愿意成为他身边微不可察的伴星,与他结为双星,助他转动、为他引牵。哪怕黯然微弱,哪怕消失没有痕迹。但是为了胡湖的抱负,他愿意默默地,以朋友和事业伙伴的身份,燃尽全部。
就在阮垣牵上了胡湖的手时。
胡湖一怔,可是听到他那句,如果他死了。
阮垣知道,胡湖是相信他阮垣可以随时为他而死的。
所以他微微一笑,继续说,“我原本的理想真的很普通,很渺小,跟所有人一样,想考个好的大学,上一份不错的班,结婚,育孩。然后继续为自己喜欢的事业奋斗……”
他只想胡湖牵他一下,两个人待一会儿。他被阿婪扣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他也一点不害怕。知道自己就算回不来了,就算这样牺牲,可是还是会有人记得他的。虽然是以朋友身份的记得。
江面夜风波动,就如同了是悄无声息。但是有风过,即使再微小,也是会留下痕迹。
人生也是如此。
“或许很多人也跟我一样,高考后就梦想破裂,或者出来工作希望尽毁。”阮垣苦笑了一下,他有着一张斯文的长相,娃娃脸让他看起来显小不少。“以前我看到有句话,说‘生活可比电影难多了’,我以前还嘲笑。这是什么庸俗无能的人说出来的话。”
胡湖打住他,“别说了,阮垣。”
风有些大,可是吹不散那个人的蒲草般、柔弱又坚韧的生命。
阮垣的回顾的话戛然而止,他很听胡湖的话。比起养得失去生活能力的苏雀,阮垣还是有自己想法、并为之付出,不屈服生活的人。
阮垣说,“我死后,我遗嘱会是——”
胡湖打消了他的不好的念头,他说,“别说这个。我们回去吧,阿文他们等了很久……”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可以放一点我的骨灰在你身上吗,只放一两年。两年后,你就洒进江面吧。”阮垣的话跟胡湖的话重叠在一起。
胡湖也可以当做自己没有听清,当作被自己的同时说出的规劝的话遮掩住。
胡湖脱开了自己的手。
阮垣低头,江边白浪拍石,听上去略微的喧嚣。
顾悯以为苏雀会难过,会脸色变沉,会一言不发,甚至会转身扭头就走。
可是苏雀过了一会儿说:“没有人是容易的,在这个世上。”
他好像比起阮垣,更加豁达许多。
顾悯搬过了那个人的脸,想从他脸上审视出一丝一毫的伤心或者气愤来。
苏雀垂了一下眼睛,“可能以后我不能跟你出来。”
“为什么,”顾悯问他,为什么说到他们。
那个人低头,顾悯又加了一句,冷淡到没有些许观察到那个人的心情,“因为胡湖?”
“因为我自己。”苏雀轻声说了一句,转过身,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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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婪放了阮垣。可是阮垣被严重起诉,说是窃取别人竞争公司机密。
顾悯这次不留一点情面。
两人终于见上一面了。
胡湖平静一笑,眼如狼星。“别这样,有生意不做,傻瓜吗?”胡湖继续说,“对于你对我妻子做的那些行为,我可以睁眼闭眼。”
顾悯看他。
胡湖说,“我实在舍不得打他,你知道,他是我养了两三年的人。”说得是出轨受家暴,可这些都是胡湖故意说的。他不会打苏雀的。
顾悯终于开口:“好啊,合作?怎么合作?”
胡湖说,“介绍冯夷真正培植商给我,我的公司来制药。”
“胃口不小,真吞得下大象。”狮子大张口。顾悯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存在了很久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