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幸看到总结的瞬间就打了巨大的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老板,我们看完这个比对了一下时间,您是在和温先生断了联系的那阵才开的工作室,当时您一定很心灰意冷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的吧,不然怎么会在大学期间就开工作室呢呜呜呜呜……”
“六月份您卖别墅的时候我记得工作室也还需要钱投入,您那段时间一定很辛苦,我不该责怪您脾气不好抠门的,原来都是有苦衷啊呜呜呜……”
“……呃,”看着屏幕对面感情丰富的小崽子们,乔幸默默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那啥……我当初投资只是为了赚钱来着……”
“微博说当时公司都要破产了,您还特意把别墅卖了去投资?!”小员工说他:“口是心非!”
“我当时不知道啊!”说到这个,乔幸也纳闷地挠了挠后脑勺:“那别墅我一个人又住不完,一个月打扫还要三千块!物业费要五百!一大笔支出呢!我就想卖了我拿去买股票,钱生钱,多好!”
“那您怎么没买股票?”
“股票我看不懂啊!”乔幸说:“最后纠结半天,就看到了温长荣的公司要融资,我当时就想……温长荣开的公司怎么可能赔钱嘛!”
“然后我就投了!”
“……”视频那边的小崽子们又用泪汪汪的眼神看着他,好似在说‘老板您对温先生爱得很是盲目呢’。
“我后来赚了,”乔幸试图解释:“真的赚了!赚了四百万呢!温长荣赚钱很厉害的!不要质疑他的业务能力!”
“是是是,”小崽子们点头,“老板您爱的人很厉害。”
“……”乔幸:“多读点书,少看点营销号……”
“老板,兔姐可不是营销号,她是私人博主!你看她的名字!”
“对啊对啊,这么多年她扒出来的事没几件是错的,据说是某集团的千金,绝对不是营销号……”
小崽子们叽叽喳喳噼里啪啦,乔幸一只手捂住自己可怜的耳朵,另一只手‘啪’一声拍在桌面上。
“我看你们今天很闲啊,今晚加班!”
视频那边原本挤作一团的人顿时一哄而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勤勤恳恳状。
“哼。”
乔幸耀武扬威般扬了扬下巴,心想还治不了你们。
人群散去,视频却没关,助理陈启还在电脑屏幕那边,对乔幸做了个有话要说的嘴型。
乔幸点点头,陈启抱着笔记本电脑进了独立办公室。
“如果你也要问刚才营销号写的那些,你这个月就没奖金。”不等陈启坐好,乔幸就先发制人。
“……”刚坐好的陈启默默无言半晌,最后一咬牙:“没有就没有吧!”
乔幸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好问的,当初融资你不也……”
“老板,兔姐说当初婚礼现场都没您的名字,是真的吗?”
“……”没想到陈启会问这个,乔幸顿了一下,才回答:“有的吧?”
“吧?”
“我没注意看。”乔幸说:“当时太忙了。”
“……”陈启在那边深深看了他一眼:“您当初是不是……”
话音未落,乔幸的手机先响了起来,视频那边的陈启一听这熟悉的铃声便飞速挂了视频。
“您先讲电话。”
视频关闭,乔幸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到来电显示温长荣。
乔幸把手上的瓜子皮碎屑拍掉,边想温长荣找他干嘛,边拿起手机来,调出营业专用声线。
“先生……”
“来西苑花园,我在亭子里。”
“西苑……花园?”
听到乔幸有些疑惑的反问,温长荣似乎才想起乔幸并不认识温家的这些地方。
“就在你住的那栋楼出来对面两百米。”
“哦那里啊。”这么一说乔幸想起来了。
“嗯。”
“……”乔幸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您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微博上又?”
“不是。”温长荣说:“……有东西要给你。”
“……这样。”
“嗯,挂了。”
“先生再见。”
挂了电话,乔幸狐疑地瞅着手机,觉得温长荣这通‘奖励’来的有些突然且不合常理。
他站起身来,通过窗户眺望了远处的花园,见湖边的小亭子里的确有一抹衬衫黑裤的身影,不用想肯定是温长荣。
只是温长荣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份文件,明明人在亭子里也不坐下,而是站着不时翻动手里的文件,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乔幸看了看,又矮下.身来,暗搓搓靠在窗户下方的墙上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什么错。
……好像没有。
而且温长荣似乎是来奖励他的,毕竟说是给他送东西呢。
乔幸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长微博,思索半晌,摸出手机来给老赵发去短信。
【老赵,你给我买营销了?】
发完,他把手机装好,往楼下去了。
……
乔幸到花园的时候温长荣手里的那份文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黑底有着烫金花纹的信封,看起来像是一封邀请函。
男人也已经坐下,神色平静如常。
温长荣这人似乎天生的严肃,无论何时脸上的表情鲜少变化,无论何地,只要坐下,那脊背都挺得笔直,像随时要开大会似的。
“先生。”乔幸扬起个笑,对温长荣挥了挥手。
“嗯。”温长荣点点头,“坐吧。”
乔幸到男人对面的位置坐下。
温长荣目光落在他身上,灰色的瞳仁恰好映着乔幸背后午时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某种冷金属折射着微光,没什么温度,但却将灰蒙色泽照射得透彻,有着某种平日里难见的情绪。
“?”乔幸被这么盯了几分钟,有些莫名。
温长荣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乔幸等了几秒没等到后话,看温长荣嘴唇又合了回去,更是莫名:“先生?”
“……明天温家要办大型家宴,你一块来吧。”说完,温长荣把手里的黑底烫金信封递了过去。
温家的邀请函都是由专业设计师设计的,从纸质到印料都价格不菲,温长荣递过来的这封更是如此,乔幸甚至看到信封封口是由一枚金黄色小型温家家徽扣上,周围的花纹微微凸起,看色泽和质感,很像是用真黄金做的。
邀请函这种东西,对大部分是没区别的,但对极为尊贵的少数人,还是有区别的。
像温长荣现在递过来的这封,就是给那极为珍贵的少数人。
乔幸这么多年来只见过温长荣将这种信封交给别人,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收到。
“……”乔幸目光落在信封上,没立刻接过。
温家的大型家宴其实就是对外的大型交际宴会,到时各种名流大亨都会来,和普通的商业聚会唯一不同的只是有个内场专门供温家那些有威望的亲亲戚戚坐,有一定身份的宾客可以轮流进去打(tao)招(jin)呼(hu)。
除此之外,到时宴会上会有不少名流大亨,也是扩展交际的重要场所。
这种大型宴会通常会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寄出邀请函,如今宴会开始的前一天温长荣才给他,想必是临时起意。
看着那‘至尊vip’信封。
嗯……
乔幸牵起嘴角,眼睛看着温长荣俏皮地眨了眨,做出个似乎在开玩笑的模样。
“我可以不要吗?”
温长荣却对他的放电不买账,只问:“为什么不要?”
“我来不及准备礼服了。”
“我那儿有。”
“……”乔幸一时想不到推脱的理由来。
“这是拓展人际关系的好场所,这点不用我再强调了吧,我都教你七年了。”温长荣忍着耐心说:“你靠着那个工作室虽然饿不死,但想发大财还是差得太远。”
“……嗯。”
“到时候戴着戒指来。”
“……”乔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温长荣竟然要他戴着戒指去?
有没有搞错?
那是面朝外人的商业宴会啊,那宴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温长荣要他戴着戒指来,这tm……不是等于在众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吗?
什么鬼。
乔幸说:“可是我们不是都要离……”
婚字未说出口,一辆熟悉的跑车停在了亭子入口处。
一看到玛莎拉蒂的标志,乔幸瞬间就从位置上跳起来站到了小角落,随时准备跳湖逃跑,温长荣的手指顿了顿,脸上却不露什么声色。
玛莎拉蒂车门砰一声打开,沈钦澜怒气冲冲地下了车,看着温长荣怒吼道。
“你不是说你出门上班去了吗?!”
温长荣倒是冷静:“有事,就先过来这边一趟。”
“你的事就是给他送邀请函?!”
“嗯。”
“行啊你……”沈钦澜冷笑了一下:“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温长荣?”
“怎么就有病了?”
“你明明知道这次宴会对我有多重要,你带他去,那我算什么?!”沈钦澜色厉声竭:“你他.妈还说昨天加班加了一晚上,我看你根本就是……”
“我昨晚的确一晚上都在工作。”温长荣说:“今天早上我回去睡觉的时候你就问过一次了,书房走廊有监控,你要看看吗?”
“你还好意思提监控?”沈钦澜怒极反笑:“怎么我看监控乔幸昨天半夜进了你书房两次?每次停留的时间还不短?!”
“你真的看过监控吗?那点时间够做什么?”温长荣说:“我早上就解释过了,如果我在偷.情,那些工作是谁做的?”
“我怎么知道?!能做到你这个位置的谁不是把工作丢给下属做,你倒是好,一天天就是忙工作!我就没过哪家公司老板那么忙!”
“……”
“不就是个几百万的项目?!对你来说几百万算什么?!算个屁!这个屁都值得你熬夜?!”
“……”
“我看是我犯错的这个时机不对,恰好让你找到理由搪塞我去偷.情了是吧?!”
“……”温长荣嘴角抿得很紧,没回答。
乔幸瞟了眼男人脸上冷硬的神情,默默又站远了些。
“我没有偷.情。”温长荣说:“你回来之后我和他做.爱只在我们吵架的那天,你知道我的作风,如果我和他做了,你问,我不会不承认。”
“……算了。”沈钦澜看起来是没听进去。
青年眼睛通红,近乎咬牙切齿地问:“我只问你,你要他戴上戒指参加宴会,那我算什么?”
“……”温长荣没说话,只抬起眼来,灰色的眸子沉默地注视着对面的青年。
不知是不是角度原因,乔幸看过去,见男人那双本就看起来没什么温度的灰眸此刻多了几分沉,像是更发冷了。
半晌,温长荣说:“虽然是大半个商宴,但宴会上还是有温家的亲……”
“算了。”沈钦澜打断了男人。
这次青年的声音小了下来,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很显然,是气得不轻。
“温长荣,你这段时间是在想着法的报复我吧?”
“……”
“答应我离婚,又让乔幸住进家里,从前我做什么你都无条件纵容我,现在却为了乔幸主动找我谈,让我不许再伤他,好,我都答应了,连你们做.爱我都忍了下来,可现在呢?”
“……”
“温长荣……”沈钦澜扯起嘴角,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骗我对吗?”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怨恨我四年前把你独自留在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