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提到广成关的时候,张郃的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整个河南的地形图,洛阳八关跃然于脑海之中,广成关可是洛阳八关中唯一孤悬在外的一座关隘,开始回想他所知道的关于广成关的一切。
如果刘平在这,听到广成关和三个字,估计会直接蹦起来,大叫一声。
“这尼玛,不就是孙坚斩了华雄的地方么?”
不过此时此刻,刘平可没有什么心情去研究什么虎牢关和广成关的关系了。
事实上,刘平虽然不在这里,但是就在沮授提到广成关的同时,刘平同样也激动的蹦了起来,不过不是沮授忽悠荀攸的南皮,而是在刘平实际上的治所蓟县,因为刘平在接到来自田豫的吕绮玲生产的消息火速返回蓟县之后根本就没离开。
蓟县,州牧之中,因为甄宓难产而来回转圈的刘平已经快把一同陪他等待的幽州臣子们转晕了!
从半夜开始,甄宓开始腹痛,华佗、傅山以及好几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就开始忙活,可是整整六个时辰过去了,甄宓已经几乎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用某个稳婆不中听的话说,甄宓这明显是凶多吉少了!
原本就心急如焚的刘平,在听到这稳婆小声地嘀咕之后,情绪更是已经到了接近暴怒以及崩溃的边缘。
就在沮授在邺城开始和张郃谈话的一瞬间,一声响亮的啼哭突然划破的了这焦躁不安的空气,刘平刘平拼命薅自己头发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瞬间睁大,激动的刘平直接蹦了起来,撞翻了刚才说话极度不中听的那个稳婆,一下子冲到了甄宓的产房之内。
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直接从另一位稳婆的手中接过了正在啼哭的婴儿,同时刘平听到了连续几个声音。
“使君,甄夫人虽然虚弱,不过性命无忧,请使君勿要忧虑!”
“使君,甄夫人身下了一位千金,如今使君已经是儿女双全!”
感受着女儿有力的哭声,轻轻的贴近连续生产接近八个时辰,已经筋疲力尽的甄宓同样在平稳的呼吸,刘平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将女儿轻轻地放到甄宓的怀中,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甄宓的额头,刘平随即在甄宓的耳畔说道。
“辛苦了!宓儿,是个女儿,跟你一样漂亮!”
看到甄宓脸上的泪痕,刘平握紧甄宓的一只手,然后说道。
“放心吧,好好休息,等着我回来。”
虽然心中苦涩,但是甄宓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让自己的泪水暂时停止,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刘平随即再次轻吻甄宓的额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而门外,幽州文武重臣中凡是处于蓟县的,已经纷纷聚齐于此。
看到刘平出门,田豫马上凑了上来。
“主公,黄院长已经带领学生们提前出发了,主公的护军也已经准备就绪,只能主公下令,随后便可出行。”
刘平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在蓟县待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稍微沉思了一下,刘平说道,“根据时间计算,公祐和儁义应该已经到了邺城了吧。”
“正是!”
“也不知道邺城那边怎么样,今天公与先生的任务着实不轻,要威胁荀攸,安抚公祐,安排儁义,还要将后续的安排透露诶孙瑾他们,也是难为了公与先生了。”
“主公多虑了,程先生已经到了邺城,孙刺史也已经将粮草送到了邺城,有了粮草公与先生就能将邺城的问题处理干净,没有了袁尚留下的烂摊子,这些小事对于公与先生易如反掌!”
“而且,公与先生把握大局的能力无人可及,若儁义无法前往温县救援,奉孝的五千骑军也同样在侧,奉孝可以不会有什么太多想法,主公大可以放心!”
“至于直接进军广成关,这恐怕是儁义所求吧,以儁义的作风三天之内拿下广成关不再和话下,再加上还有专门从蓟县南下的楼班作为副手,以儁义的决断、楼班的勇猛和我幽州军的战力,再加上坐镇三关,统筹洛阳南四关防御的文远,无论是袁术或者刘表如果敢贸然进攻由我军据守的广成关,哪怕数万兵马来袭,也文和、儁义他们也绝对会来犯之敌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教训!”
“但愿吧,”说罢,刘平环视一圈,结果却没有看到吕布的身影“咦!温侯呢?刚才不还在吗?这一会人就没了?”
然而片刻之后,满面红光的吕布头载金冠,倒插稚鸡翎,身着百花战袍,唐枕宝铠,腰系狮蛮玉带,身披一件锦缎子黑底红面的披风,掌中一支画杆戟,喘着粗气,器宇轩昂地大步走来。
看到吕布这一身从来没变过的骚包行头,刘平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贤婿啊!”
尼玛,刘平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在不停地抽搐,这个骚包的老混蛋,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刘平带着一脸笑容,回应道。
“泰山大人这是……”
话还没说完,刘平看到穿着半套特质步人甲的刘熊,耷拉着头,拖着一丈长的斩马刀垂头丧气的走来。
不需要说话,单单看这幅样子,刘平就知道,刘熊这货又被吕布给胖揍了一顿,只是根据刘平对于吕布的了解,看到甄宓生的是闺女,吕布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跑去虐刘熊,难道是兴奋的过头了揍刘熊一顿助兴?
刘熊这是招谁惹谁了,基本上吕布高兴了揍刘熊一顿,不高兴了再来一顿,美名其曰操练!
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还没等刘平说话,吕布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
“贤婿,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我也好好的操练了刘熊一番,启程吧!”
刘平一阵愕然,恭敬地向吕布拱手,说道。
“请泰山大人率领护军先行,在城门处稍稍等待,待平安排好最后的事宜,我们即可出征!”
“好!那我先走!”
吕布大马金刀、虎踞龙盘的大步离去,留下一群幽州的高层面面相觑,这位是幽州真正的大爷。
“咳咳!”
刘平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子泰,统领幽州政务!”
“子尼(国渊)负责将粮草调集完毕,向南皮输送,抵达南皮之后,继续南下,准备接收曹操大河之北的土地!”
“子乐(魏攸)、子偶(苏双),将因为战事而被挪用的粮草核验完毕之后,马上增发债券,一定不要影响了河北各项建设的大计!”
“润泉(苏泽)南下邺城,在与公与先生完成最后的商讨之后,前往濮阳,去敲曹操的竹杠!”
“臣畴(攸、渊、双、泽)领命!”
……
“国让,蓟县就拜托你了!子幽南下之后右北平其实兵力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我们不得已在右北平唱了一处空城计,如果辽东、辽西那两个龟孙敢于趁机偷袭,你立刻以第二批学员为军校,以蓟县的整编的三千宪兵为骨干,征召退役以及适龄各族男丁,组建一支不超过两万骑的骑军,一路杀奔辽东!”
“主公放心,一切有豫在,无需主公担忧!”
说罢,刘平在张虎、马钧、卢毓、鲜于真四小护卫,以及刘熊的护卫之下匆匆离去,一刻钟后,刘平在蓟县南门与在此地等候的吕布以及千名护卫汇合,踏上了早就该出发的南皮之旅。
田畴、田豫等人目送刘平离去,望着刘平纵马远去扬起的尘埃,田畴施施然的对身边的田豫说道。
“你说主公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在蓟县停留半月之久?”
“我想多半还是为了董昭以及荀谌吧,主公原来是准备在蓟县只停留五日,可是在接到来自公与先生的书信之后,干脆就不走了,要不然怎么能碰上甄夫人生产!”
“可是,主公还专门把黄老先生和他的学生也都征召到南皮去,主公到底是想干点什么?”
这时候,田豫思索片刻之后说了一句让田畴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不觉得自卢奴一战之后,我幽州军太过顺利了么?”
“顺利?”田畴反问了一句。
“根据我在怀县与公与和分别之时的推测,我感觉他们两很可能是想让幽州军流血!”
田畴有些不太敢确定了问了一句,“攻城?”
田豫没有回答,但是从田豫冷峻的目光中,田畴得到了答案!
当刘平和吕布开始踏上了征程,而远在邺城的张郃同样下定了决心!
“请军师放心,郃绝对不会辜负主公与军师的信任,温县定然斩草除根,广成关必然一战而下,若有敌军来袭,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好!时间紧急,儁义立刻就前往军营所在,整编兵马,我会命孙瑾为你准备粮草,三日后,兵发温县!”
“遵命!”
张郃转身离去,刚走出去没两步,马上停住,“军师,那李典,我许诺过他进入士官学院中学习?”
“放心吧,你是想让李典随伯道一同毕业?”
“由主公及军师决断!”
“罢了,李典的事情我会在给主公的书信中详细叙述,让主公自己决定,还有一点,儁义,你手中有不少士官学院中的毕业生,那近三千骑军你也已经熟悉,但是剩下的士卒需要你从邺城驻军中遴选,这等于让你重新构建指挥体系,而这是需要时间的,可是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明白么,三天一到你必须率部出击!”
“末将遵命!”
领命的张郃匆匆离开太守府,带领自己的近卫直奔城中的军营而去。
因为北上的幽州军以及曹洪所率领的千余兖州骑军的进驻,邺城内的军营内稍显嘈杂,然而军营之中刚刚恢复前几日的宁静没多久,随着张郃带人飞奔而入,再一次开始喧嚣不止。
张郃的突然入营,幽州军突然的大规模调动,让营中只有千余人的兖州就心惊不已,且不论战力如何,就目前邺城之内的情况,幽州军可是有近两万人马的,如果这些幽州军突然对自己下手,曹军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半分。
事实上,不仅仅是曹军的普通士兵,就连曹洪的内心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感觉形势不太对劲的曹洪第一时间派人前往曹节和荀攸所在的馆驿求援,如果不是荀攸,曹洪甚至都有了直接率部突围的想法了。
荀攸给曹洪的解释非常简单,幽州的调动是在为履行南下河南的盟约做准备,让曹洪无须顾虑,按部就班,以不变应万变就好,饶是如此明知道卵用都没有,可是曹洪依旧心惊胆战的命令兖州小心布防!
好在,幽州军的调动与遴选只持续了半天不到,当夕阳的余晖洒落的时候,偌大的军营再次陷入了平静之中,饶是如此于是在幽州军的大规模调动之下,曹洪的提心吊胆的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
随着夜幕降临,荀攸与曹洪按照约定的时间前往邺城的太守府赴宴。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下,荀攸不经意间询问沮授。
“今夜似乎未见到儁义将军?”
沮授顺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边摆出告罪的手势,一边解释道。
“这确实是授之疏忽,公祐代表我主与曹公定下的盟约之中……张郃将军正是奉命整军备战,不日就将率部开赴河南,只是今日忘了提醒公达与子廉将军了,若因此叨扰了子廉将军实乃授之错也,授自罚一杯!”
说罢,沮授甚至没给荀攸和曹洪说话的机会,举起手中的铜爵将酒一饮而尽。
“公达,我主原本是计划直接率部前往南皮,不过因为温侯之女吕夫人的生产,我主返回了蓟县,在蓟县停留五日之后,从蓟县前往南皮,指挥对于冀州袁氏的最后一击!”
“但是,由于我主的另一位妻妾甄夫人同样临盆在即,故而我主并没有按照原计划行事,而是在蓟县停留数日,事实上,直到我今天得到了三日之前的书信,主公尚未来开蓟县,故而授确实不知道主公如今到底是否出发,如今又在何处,不知道公达兄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