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祖母一时糊涂说错话罢了,你先带着意拂去裁衣,徐氏就留在祖母这儿,祖母给你看着。”
陈老太君赶忙赔不是,陈意浓这才收住眼泪,红着眼圈扶起陈意拂,亲亲热热领着出门去了。
“老祖宗……”
她前脚刚走,徐氏后脚就委委屈屈开腔,泪盈于睫的模样像极风雨里小白花一朵,陈老太君心疼她腹中胎儿:“你快起来吧。”
“今日也是没法子的事,意浓说到底背后靠着沈家呢。”
她拍拍徐氏的手聊作安抚,徐氏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给陈意浓又狠狠记了账。
等来日她得脸,必定要这小蹄子好看!
陈意浓领着陈意拂刚到针织娘子们住的地方,放眼一打量,就笑出了声。
“我还自以为聪明,只觉得祖母怕是忘了给拂姐姐裁衣,如今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你们这些人惯会伺候主子的,这衣裳都快做完了。”
因着沈氏病重,负责针织娘子们的钟氏早就想着另攀高枝,只是陈家分家已久,也没别的管家太太来由着她攀附。
前几日听说有个怀着男孩的外室生的貌美上门来闹,还被老夫人眼巴巴接进府中,她就动了心思,自作主张给陈意拂裁衣。
如今被陈意浓逮了个正着,钟氏连忙上前请罪,她只当陈意浓年纪小好糊弄:“这也不是大姑娘说的那样。”
“奴婢原先是跟着夫人嫁进来的,夫人如今身子不好,您又得了风寒,奴婢这才想着分忧。”
她话说的好听,眼睛却不住瞥向陈意拂,看她畏手畏脚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失落。
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日后如何跟沈氏母女争呢!
陈意浓心下冷笑,上辈子她也是这样领着陈意拂来裁衣,只是那时候陈意拂早就被徐氏跟陈老太君细心娇养一阵。
举止落落大方,倒让一些吃里扒外的仆人觉得,陈意拂也是值得投靠的主子。
这辈子可不同,陈意拂原先在桐花巷子那种小院子里待久了,对陈家的泼天富贵也是头一回见。
这会儿眼睛都不晓得往哪里放,又怎么会有能让这些奴婢投诚的本事?
“这衣裳撕了吧,我看着不喜欢,姐姐这副模样用什么葱绿?白浪费了姐姐的颜色,这样吧,去挑那匹万蝠朱红的织花锦出来给姐姐做一身裙子,用金线。”
陈意浓牵着陈意拂坐在上座,看了眼钟娘子仔细裁出的衣裳,开口就让人毁了。
那衣裳看着清丽雅致,最衬陈意拂这种小白花似的柔弱美貌,陈意浓心知肚明,钟娘子亲手裁的衣裳被她毁了,就等于明晃晃在打钟娘子的脸。
钟娘子自然心里也有数,只是陈意浓开了口,陈意拂又看着不反对,她也只能白着脸受下。
“姐姐,那日是我气昏了头,你别在乎,今日裁衣,我让她们都是按我的份例给你做的,日后你养在我母亲膝下,咱们同吃同住。”
陈意浓用衣裳打了钟娘子的脸面,又使唤人去端糕点上来,陈家的糕点厨子都是江南来的,做的精致不说,更是口感绵软。
“我不能不要我娘的,天底下哪有认别人做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