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光点,一点点铺满了祖宅的地面。
那是一根根如触手一样的藤蔓,哪怕只是一只鸟,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画面。
黑头所看幻化成所想,徐徐传入周涛的脑海。
上了二楼依旧是死路一条,只要这个大家伙想折腾,他们似乎没有一丁点儿办法。
——啪!
如皮鞭抽下的声响在两人脚下响起。
“黑头,去找人帮忙。”
给黑头下达了一个命令,周涛用脑袋撞了一下苏哥。没了轮椅他们无法沟通,只能靠相互间的默契。
——啪!
一声声从未间断!
“妈的!”苏哥骂了一声,将周涛放下,气喘吁吁询问道,“小涛子,这怪物是不是咱们下午看到的?”
周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脑袋不时左点、右点,双眼焦急的望着苏哥。
“什么意思?”
苏哥疑惑,后背被疼痛难忍,又打了一场憋屈到极点的战斗,此刻也烦不胜烦。
周涛如此重复了一次,继而点点头,双眼不停望向地面。
“你是说它来了?”
苏哥一惊,急忙半跪,想要抱起周涛,一同逃命。
周涛往左撇了撇脑袋,眼神焦急的看着苏哥。
“往左?”
周涛急忙点头,继而右往右边撇了撇脑袋。
“往右?到底往哪啊!”
苏哥吼了一嗓子,心急不已。不用周涛提醒,他都已经能感到上地面的声响了。
周涛再次重新左右的动作……
“你是说你往左撇,就往左跑?往右撇……”
周涛急忙点头,继而望向上来的楼道口!
“又下去?”
“这不是找死吗?”
“它好像钻不穿……”
苏哥话未说完,一块地板便应声儿破,溅起一堆石屑。
“好吧,咱这房子算是废了。”
抱起周涛,苏哥嘴里喃喃重复“顶我手臂是右边,朝外是左边!”
他深呼吸一口,冲向楼梯。
才下楼道,便傻了。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自家大堂就像变得跟一百年没住人一样,望眼过去,全部藤蔓,角落里更是破了一个大窟窿,足有锅口那般大的枝丫还在快速生长。
周涛双眼里全是惊恐,他虽然看不到,但脑海里却真切感受到无数个蔚蓝星点正在快速向自己这里靠来,自家楼房下,更是早就被掏空了!
他撞了撞发愣的苏哥,眼下只有跑出去,才有生还的可能。
苏哥回过神,咽了咽口水,望着地面无数条藤蔓,头皮发麻!
眼下,就是下腿的地方也没有了啊!
咚咚咚!
周涛撞得更厉害了!
他一咬牙,全速往外冲去。
藤蔓抽在墙壁上啪啪作响,已然发现了两人的动向,十余根藤蔓停止攻击天花板,转而抽向两人。
“左边!”
苏哥轻声念叨了一声,身形猛的一闪,身后便传来一串脆响。他敢发誓,要是被这玩意抽到一下,这辈子就结束了。
“右边!”
“点头是啥意思,前进还是后?”
……
苏哥将周涛甩了出去,一手抓住实在躲不掉的藤蔓。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藤蔓抽在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落在他的肩膀上,一道三指宽的红痕瞬间浮现。
他咬着牙,飞身向外扑去,想要活着就不能停下!
周涛浑身摔在地面,后脑吃疼,好在残废有残废的好处,屁股蛋估计碎了都没能感受到一丝疼痛。
他翻滚着,好几圈终于停下,脸朝下,屁股朝上,呼吸都有些困难。
一个身影堆叠在他的身上,是苏哥。
才落地,苏哥便被一根藤蔓缠住了脚,紧接着整个人被倒提了起来。
苏哥晕晕乎乎,视线逐渐清晰,他挣扎着却没有一点希望。
他惨笑道,“小涛子,咱们这是点背啊!干他妈的!”
周涛的双眼撇向边角,却还是看不到苏哥的身影,听着声音眼眶瞬间红透,直到这会才真切后悔起来,要是不动那块牌子,自己顶多就是残废,这下好了把苏哥也坑了!
苏哥被吊起来,不用想他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遐想间,一串古怪的声音响起。
像是睡觉时的磨牙声,又像是铁锹插入搅拌好的水泥里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大堂里,浮现两点蔚蓝的星光,就像一双眼睛。
一块如木桩般的轮廓缓缓挪动,十余秒后显现在月光下。
周涛彻底傻了,这他娘的不是一块被砍掉脑袋的木桩吗?
那圆桌大的光滑顶部张着一枝拇指般粗细的枝丫,半米来长,上头张着几片透着绿光的嫩叶子。
“怎么还能生出这么多的根须!”
周涛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按科学道理、神话故事,这种木头早就该化成碳或者成为养分这才正常啊。
“我真傻,木头都能修炼了,科学又怎么解释得了!”
又是一串吱吱声,巨大的树桩子已经来到了周涛的面前。
一根中心空洞的藤蔓从无数根藤蔓中脱颖而出,徐徐伸向周涛。
——唰!
剧烈的疼痛刺痛着周涛的神经,直接插入他的眉心!
“要死了吗?”
“这货是靠吸食大脑维生吗?”
“我还没娶媳妇呢!”
……
“小涛子!”
“小涛子!”
被倒挂着脑袋已经充满血的苏哥脖颈胀红,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连眼睛都不动了的周涛。
——吱!
光滑如镜的木桩顶部出现一道道裂纹,木桩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疯狂的嚎叫着,声音彻响整个小镇。
忽地,只有三四片绿色的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而此刻,周涛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
咔擦一声,巨大的原木裂成了两瓣,那一根根藤蔓也快速的僵硬枯萎,中空的根须却是愈发亮眼。
如烧柴一样的噼啪声络绎不绝,五分钟后声音彻底没了。
苏哥重重跌在地面,他手脚并用扑向周涛,泪眼婆娑。
“小涛子!”
苏哥摇晃着周涛,而此刻,周涛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毛绒娃娃,苏哥怎么摇,他的身体便跟着甩动,没有一丝生机。
苏哥一手摸在周涛脖颈的脉搏处,一手用力压在心脏上,继而将耳朵贴在手背,寻找那丝他感受到过的微弱脉搏。
——嘶!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