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幽静的书房里,窗口开着,有凉凉的风灌入。
“主……王侯,天冷,这窗子便关了吧。”
得到他的应许,合须默默掩上,将那寒风挡在了外头。
屋内静谧万分,婢女有点儿怯。
“是公主,差你来询问的。”君无弦的声线如沐春风般温和。
“回王侯,是的。我家公主自从姜家大小姐去了边疆和亲后,一直都都郁郁寡欢的,急切想要知道大小姐如何了。”婢女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本侯,亦不知。恐无力相帮于公主了。”他轻声道。
“这……那王侯可有什么法子吗?公主她是为了此事日忧夜忧的,连旧疾都犯了。”她想着,叹了口气。
君无弦漆黑如墨般的眼眸闪了闪。
合须不太明白主子的用意,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而边疆那头,军营里。
姜瑾好容易趁着仲容恪离开了营帐,便悄无声息的进去。
含烟听到声响,以为是王上,便半直起身子,却发现是她。
“王妃,你怎的过来了。”
她有些惶恐,忙支撑着自己。
“过来瞧瞧你,身子可好些了。”她面带关切的来到她的榻旁。
含烟受宠若惊,道:“已经好多了。”
姜瑾颔首,“王上他去哪儿了?”
她摇了摇头。
“你就在此好好歇着。”
她叮嘱道,还不忘将视线抛向那帐外。
她得小心谨慎一些,在不确定仲容恪有没有离开军营,去了何处的前提下,还不能够问出君无弦的计划。
万一在谈话间,被恰好过来的他听见了,她二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含烟心中也清楚,知晓她想要问什么,但是此时也是身不由己,遂只能忍耐着,缓缓再道。
“碍于王上,我不能时常过来看你。记得好生照料着自己。”
姜瑾心中愧疚。
因为她在此,却要将一个无辜女子来作牺牲,换取她的消息,实在于心不忍。
但含烟心甘情愿,她苦笑了一声。
转而她问道:“王妃为何不能过来?”
“王上以为是我害的你。我约摸能猜到,定是军营里有人流言蜚语导致的。”
她这几日一进一出的,都能见到有些女侍看她怪怪的,让她很是不自然。
“连累王妃了。”含烟叹了口气。
“千万别这么说。”
姜瑾怕仲容恪忽然出现,在帐外偷听,只能将想要说的话压下去。
“待烟娘你身子大好了,便随本王妃一道走走吧。”她微笑着开口道。
含烟一口答应。
她想了想,还有那灰鸽的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瑾思索片刻,将她的手拉过,在含烟惊诧的目光之下,她以指腹缓缓在其手心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大致的意思便是问这灰鸽该如何处理。
含烟了然于心,微动了动口型,没有发出声音。
姜瑾细细的瞧着她的嘴,思忖着,
“烟娘好生歇息吧,本王妃下回再来看你。”她笑着,掀开了帐帘,却一瞬间看到了外头的仲容恪。
她瞬时心惊肉跳,背后冷汗直发。
幸好,幸好。她想那么多是对的。
在这里,只能步步谨慎,再谨慎。
“王上。”姜瑾淡然的唤了他一声。
含烟听到声音,忙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装作十分柔弱的模样。
仲容恪应了一声,慢声回道:“王妃好生清闲。”
“是啊,若是阿瑾能会些马术与弩术,此番应不会如此闲致了吧。”她答非所问道。
“你想学?”他冷不防说道。
姜瑾愣了愣,笑说,“不过是随意一说,王上无需上心。”
仲容恪紧紧凝视着她,道:“前几日本王同王妃说的提议,可有考虑好。”
提议?她迅速在脑中摸索着。
约摸说得是让她留下来当谋士一事罢。
“阿瑾不才,恐要让王上失望了。”她低低着秀眉道。
仲容恪什么也没说,从她身旁而过,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姜瑾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将灰鸽一把捞了出来。
它不停的扑棱着翅膀,激烈反抗着。
原来,这灰鸽上的墨痕便是用来传递消息的。
若是她在边疆安好,含烟便可将上头的墨擦去,重新放回。
若是她的处境并不好,便留下那墨,使之飞回。
如此,君无弦便能根据其处境,来谋划相救她了。
姜瑾抚着灰鸽的羽翼。
原来,他一直都有关切她的。
她还以为,君无弦已经放弃她了。
摇了摇头,她将心中的乌云挥之散尽。
只要静静等待夜晚之时,趁此悄悄将其放回便可,那样,他也不必再担忧她了。
她坐在了榻上,不由得想到纳兰清如。
她如此偷天换日,陷害她来替代之,嫁到了边疆此地。
那么,想必西谟已是待不住了吧,纳兰清如究竟又会去哪里?
姜瑾想着,外头的天色渐渐黑沉了下来。
一位女侍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道:“王妃,王上让我过来告知您。今夜是边疆传统的篝火之宴,让您好生打扮打扮。”
她怔了怔。
什么,篝火之宴?她的眼中划过一抹灵精。
“本王妃才来此处,不明白此地风俗。”她从容的眨了眨凤眸道。
女侍默了一瞬,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便笑着回道:“那奴便给王妃说一说吧。”
她轻轻放下呈着的鲜丽衣物,给她细细的道了一遍。
所谓篝火之宴,不过就是类似于西谟祭天的一种仪式。
说白了,也就是个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一夜。
她可来得真巧,正好赶上。
“我知道了,下去吧。”
姜瑾望着那衣物,滞了滞。
一片火艳艳的,上头还用那闪闪的鳞片点缀着,周身通红的似那烈焰一般。
她皱了皱眉,从未身着过这般赤色的衣裙,竟有些不习惯。
暮色降临之前,整个军营开始忙里忙出的。
在此之时,姜瑾还什么都不知晓。
这些人,也是到了关键时刻才说。
女侍们纷纷将桌椅摆着,炊间也开始烧着佳肴。
随着一道一道的菜上来,还有珍贵的边疆美酒,篝火之宴便快要开始了。
姜瑾对着铜镜照了照,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她一直都喜欢素净,这会却让她穿这么明艳的衣裙,她觉得反而显得有些妖治了。
营帐外头已经陆陆续续的传来热闹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等女侍过来请,再出去。
所有军营里的将士们,下人们,除了那些个凄苦的营妓留在帐中,其余的皆出来了。
士卒们纷纷就座,中间有一团巨大的篝火燃烧着。
而仲容恪则是一身墨色长衫而来,无不彰显着他的君王之气。
含烟能起身走动了,只是身子骨还不是很利索,便孱弱的扶着他有力的手臂,一道随之坐在了一起。
底下的一些将士们以贪婪的目光瞧着,心中如狼般饥渴,想着待有一日他们的大王玩厌了,或许能将这女子扔给他们。
“人都来齐了么?”仲容恪声起。
站在一旁的女侍看了看,忽的想起落了王妃,于是便有些慌张道:“大王,奴去请王妃过来。”
他的面色有些不悦。
女侍匆匆前往那营帐,由于今夜准备的太过忙碌了,便一时给忘了,心下有些愧疚。
姜瑾静静的坐在帐中等待着。
“王妃,可以过去了。”女侍掀开帘子。
在见到那人儿的时候,她面露惊诧,十分震惊不已,竟连呼吸也忘了去。
她愣愣的一直停留在掀帘的姿势上。
姜瑾神色紧了紧,果真是自己穿得有些奇怪么?
“好。”
她缓缓起身,在她惊讶不已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女侍这才回过了神,呆若木鸡的紧跟了上去。
她心头默默想着,王妃平日里头穿得皆是素色的衣物,还是头一回见她穿得这般明艳,真真似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不,比画上的还要好看上百倍。似那天仙下凡一样!
女侍心中暗暗的赞赏着。
姜瑾心中有些忐忑,她此番会不会太过于扎眼了?
若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边疆人的篝火之宴上,未免也太怪异了些。
只是这衣裙她那会连问也没问的就换上了,也不知是不是仲容恪的意思。
宴间,众人正高谈阔论的交谈着,互相豪气的喝酒,作乐。
有人提出要将那些个营妓弄过来,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阻拦。
将士们谄笑的谢过,由人带领着那些营妓过去。
恰好被姜瑾碰见,她不远处的便听得一阵哭泣声。
营妓们被带到了宴间,那些将士们白日里没有玩够的,纷纷贪婪着拥过来,上下其手。
有些甚至忍不住的,拖到一旁,便就地正法了。
哭笑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
姜瑾愤恨听着,心中的怒火燃燃,她的秀拳紧紧的握着,不忍再看。蓦地转身,准备回帐。
女侍惊骇不定,忙阻拦道:“王妃还是快些同奴过去吧,这已是走到跟前了,怎的突然要回去了呢?”
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纤纤玉手充满愤怒的指着那些放荡行事之人,道:“过去?过去便是瞧着那副光景么!那些人简直是畜生!”
女侍被骇了一跳,从未见过有人这般明目张胆的辱骂之。
“王妃,王妃。还请您不要让奴难做,大王他已是不悦了。”她再次挡在她的身前,阻拦道。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她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有一身武艺,将这些人全都活剥了去!
仲容恪如豹般的眼眸闻见了争执,便探了过去。
一片黑夜里,他只瞧见婀娜多姿的娇小身形,便知是何人了。
姜瑾站在原地不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请王妃听奴的吧,不要让奴难做。”女侍竟直直跪了下来。
在这里头,只要犯了什么错,便会沦落成那些营妓的下场,所以女侍便惶恐万分。
她气恼的细细喘着气,使自己平复下来。
听着那欢歌笑语中缠绕的淫秽之声,她一双波澜不惊的凤眸里,闪现着如火般的星点。
女侍不知跪了多久,直到宴上一人站了起来,放大声音挑衅道:“怎的没有瞧见咱们的王妃啊。”
底下的将士开始躁动起来。
“是啊,我等有好些人都未曾瞧过呢,这王妃现人在何处,大王何不拿出来让大伙儿大饱下眼福么?”
“对对,让王妃出来,亮亮相。”
一时间,众口一致。
而那领队阿远却冷不丁的冷哼一声。
姜瑾缓缓转身,道:“起来吧,本王妃去就是了。”
末了,她步履生风的轻踏过去,在灯火的照耀之下,露出了一张绝世之颜。
宴间的将士们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一般,皆静谧不已,有的夹着肉的还愣愣的看呆了,掉了下去。
“王上。”她十分淡然从容的来到中间,微低了低身道。
只见一袭火红般的衣裙,一如瀑般的青丝贴合垂在玉肩上,腰间由黑金丝的绣边环绕着,两袖宽而细柔,随风轻轻飘动着。
她的朱唇轻启,声线缓如铃。
那般的从容,坦然。毫不畏惧的站立在众人之间。
仲容恪的目光紧了紧,道:“王妃怎的来得这般迟。”
将士们傻眼了,这竟然就是他们的新令王妃!
简直是倾国倾城的美艳姿色啊!他们等人里头,从未见过这般美得令人窒息的绝容。
姜瑾微微抬眼,道:“头一回赴这篝火之宴,在此氛围中,难免有些怯意。故耽搁了些,还望王上见谅。”
如波如水一般,她声线缓缓。
将士们的心直勾勾的被引了过去,喉咙干涩的滚动着。
仲容恪冷然道:“上来。”
姜瑾敛眉,应了一声,来至他的左侧。
而右侧,便是含烟了。
“大王可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两个美人在怀,让我等好生羡慕得紧。”其中一个将士咂舌道。
领队阿远鄙夷的仰面饮了口酒。
她坐在高处,眼神凛凛。
仲容恪沉沉的喝了杯酒,没有言话。
“王上还是少喝些吧。”含烟柔弱轻声的劝道。
见她如此,底下的将士们皆吞着唾沫,那如狼般的眼神,简直想将其狠狠的蹂躏,生吞活剥了。
“王妃,就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么?”他转头,一双眼眸漆黑见底。
姜瑾兀自淡淡的望着前头,从容道:“该说的,烟娘都已经说了。本王妃,没有什么好言的。”
仲容恪抿了抿唇。
阿远耳尖的听见,愤愤的将酒杯掷下。
这个该死的王妃,竟能这以般语气对待大王。
他也不知她有何好的,不就是长得出尘么,神仙般的绝容又如何?
底下的将士们面面相觑,纷纷热着酒来活络氛围。
营妓们很感谢这个王妃的到来,使她们能够免遭一回的侵占。
虽然她们的身心早已麻木,但还是深深抗拒着。
酒席间,已是炙热一片。
仲容恪的面上显然已有了醉意。
“王上,含烟陪你回营帐吧。”
他默认不语。
姜瑾瞬时转头,见他要走,便有些急促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底下的将士们直勾勾的贪婪望着她,好似随时等待着大王离去,上前将她吃了。
他们知道,这等嫁过来的,根本就如同破布一般。
一个女子,能敌得过这些同生共死的战士们么?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
就算他们将她给狠狠占有了,相信大王也不会因一个外来不相熟的女子,而惩罚于他们的。
含烟有些诧异,不太明白她此举为何。
仲容恪瞟向了她,冷冷道:“松手。”
姜瑾的心惊骇的一跳。
末了,她道:“阿瑾也同王上一道离开吧。”
“王妃不好好享受享受这酒宴么?大家伙还没有敬你一杯呢。”其中一个将士谄笑着阻拦道。
“是啊是啊,大王他也累了,不如王妃留下来陪我们吧。”另一个将士也争相说道。
仲容恪搭着含烟的玉手,一把甩开姜瑾,朝着营帐走去。
含烟极其担忧的想要回去,却被他拉着无法挣脱,只好跟着,有心而无力。
她想着,碍于大王的面,他们应是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的。
姜瑾见势,急促的喘了口气,骇然的提裙下去,想要跟上前。
却在此时,被一窝蜂的将士们给拦住了。
“哎,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啊,我等还没有给你敬酒呢。”
“这般细细看来,王妃可真是仙人般的容姿啊,真真可人。”
“王妃别走啊,陪我们乐乐吧。”
姜瑾冷静的后退,望了望身后,那群营妓们垂下了头。
她想换道走,却被接踵而至的将士们给瞬时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冒犯本王妃。难道,你们不怕王上会治你们的罪么!”她厉声喝道。
“治罪?也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罢了,比起享受那天伦之乐,不算什么的。”
“是啊是啊,只要能过上这把瘾,让老子死了都甘心。”
“哈哈哈哈哈……”
一阵调笑声传来,那些污秽不已的目光纷纷凌迟着她。
姜瑾浑身酸软,脚步被灌了铅般的沉重。
她蓦地想起顾逊之。
但是不能,千万不能让这些人知晓他已经醒了,不然只有一条死路在等着他。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将士们调笑着渐渐逼近她,不怀好意的搓着手。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千万不能唤来顾逊之。
姜瑾四下看着,却发现了那领队阿远,自顾自的在饮着酒,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她急中生智,对着他那方向大喊道:“阿远!”
将士们纷纷疑惑的朝着那方向看过去。
趁着这个时候,姜瑾迅速的冲出了人围,来到了其身旁。
领队有些茫然,手上的酒停了停。
她充满希冀的过去,对着他低声恳求道:“请你护送我回营帐。”
他继续倒酒,选择无视。
望着身后蠢蠢欲动的那些将士们,她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领队的眼睛亮了亮,闪过一抹狐疑。
“我能猜到,你是想要让我离开这里。但你也知道,我没有办法离开。如果你可以,我自然也是可以。”姜瑾继续道着。
他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不言不语。
这厢,将士们纷纷开始起了疑心。
“我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你难道想错过这般好的机会么?要知道,这对你可是极大的利益。”姜瑾回头望了望,额上冒起了冷汗。
领队迟疑着,不得不说,面对于这样紧张的她,他倒是十分快意的很。
他有意耗着,闲散的倒着小酒喝着。
她虽心底既生气又恐慌,但这是唯一极好的机会。
他作为整个军营的领队,便是最好的号令者。
“还请领队想清楚了。”她再次提醒道。
不知过去多久,将士们碍于领队的面子,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走吧,王妃。”阿远放下酒杯起身,挑了挑眉,胜券在握道。
姜瑾瞬时松垮了下来,如释负重。
“多谢。至于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将士们十分不解的望着二人。
“没事就都散了吧。”领队来到她的身前,对着那群野狼般的将士们说道。
他们还以为是其想要独自享受,便坏笑道:“将领,你不会是想偷偷的……”
言罢,还不经意的望向那身后的姜瑾。
阿远面色沉了沉,道:“胡说什么。”
将士们汕汕,砸了砸舌。
“没事的都给我训练去,要么在这老老实实的吃酒,我困了,先行一步了。”他说完,便背着手离开。
姜瑾这回是学聪明了,以众人不及的速度,站在了他的里旁,与他并肩走着。
如此,算是安生了。
她微微的吐了吐气。
一路护送到她的营帐里,阿远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姜瑾叫住了他,道:“还请领队进来说话。”
他的面上虽带着点不耐烦。但还是想要看着她能打些什么算盘。
落座后,她兀自开口道:“领队也都瞧见了,王上根本就不重视本王妃。所以,本王妃还留在此处有何用?”
阿远面目有些复杂,也知晓大王的阴晴不定。却不想今夜,竟放任至此。
不惜让她身处于危险之中。
或许,大王真的是有了新欢,就不念旧爱了。
“王妃若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利益可言?一个失了宠的女子,便不能再媚惑大王了,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领队冷哼了一声。
她没有责怪,也就他敢这么无视她的身份,屡屡犯上了。
虽说她这个王妃也着实不是什么实牌的。
姜瑾微笑道:“走了一个我,不还剩下一个么?”
她指的是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