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箬生倒是毫不在意白靖德此时的愤恨,悄声在白靖德耳边道:“孝端公主女扮男装也依然美丽动人。”
白靖德蒙圈在原地。
天······
她怎会知道?
他原本被憋着的愤恨还来不及发泄又忽的多了满脑子的惊慌和怀疑,像正裸着偷欢的男女忽被人发现般,失措而又不解,如此隐蔽别人怎会知道?
孝端公主并不知道钱箬生附在白靖德耳边说了什么,只是看到白靖德扭曲到变形的脸。她感到不对劲,忙给白靖德使个眼色。
白靖德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异样走到孝端公主面前柔声道:“日头毒,回去吧,我会想你的。”
对于热恋中的女子来说,约会去而未成相当遗憾。
孝端公主本打算今天要去和白靖德一起到莫湖游玩的。她兴致高昂的出来,没想到炒鳝面还没吃完就要灰溜溜的回去,很是不甘。
她偷溜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她想和白靖德多呆一会。
孝端公主磨磨蹭蹭不想走。
白靖德摩挲着孝端公主的手,柔声哄道:“晚上去找你。”
孝端公主顿时脸色绯红,晚上去找她?
是晚上啊!
她心跳加速,娇羞的点着头,媚眼含春不舍道:“不见不散。”
说着便快速的掏出一块令牌塞到白靖德手里后就娇羞的跑走了。
皇宫没有令牌岂是说去就去的?
这一切都看在钱箬生眼里,就像一个陌生人看着一对有情男女依依不舍的分别。
不,只是动情女子的不舍分别。
“没事了,都散了散了吧!”掌柜的喊开后,围观的看客鸟兽状散开。
人群刚散开,白靖德忙不迭拉住钱箬生的胳膊质问,“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世上连重活一遍的事情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钱箬生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靖德,她狠狠甩掉白靖德的手,不惊不慌的坐下喝了口水,故意压低声音道,
“孝端公主挑选夫婿整十二年,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大婚那日撩拨公主,现在又主动与公主私会,你就不怕此事被皇帝知晓?”
白靖德冷声道:“我的私事,何用你来操心?”
至于主不主动,白靖德真的没想到,孝端公主竟那么好上手。
“约法三章,互不干涉这条我倒是没有忘记,这是你的私事,你愿意和女人怎么恋都行,但是唯独她不行,她是当朝孝端公主,皇帝的心尖宠,一直被视为珍宝!白靖德,你不但是在玩弄公主的感情,你这更是在玩火。你若不想整个白府被你连累,此时就最好收手,否则皇帝知道了,定不会饶过白府。”
钱箬生一脸正色。
她现在冲喜到白府,白府的安危和她息息相关。
钱箬生可不想还没活几天就因为他名义上的夫君和公主的桃色事件连累到自己。
这样的株连罪过何其冤。
白靖德也顾不上后背的炒鳝面,更不再关心恼人的绿豆蝇翩翩入仙。
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急忙道,“你既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就不要声张。孝端公主对我情义正浓,你若声张,后果可想而知。”
这是在威胁她吗?
以孝端公主的名义。
以整个白府的名义。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钱箬生只要问心无愧。
她抚了抚额边的碎发后盯着白靖德的眸子,想要看穿他。
白靖德眼神阴鸷的回看着钱箬生。
前世的白靖德虽然爱结交有身份有名望的人,但那都是男人。至于女人他倒是不拘一格的接触。贫穷的女人自然是一边瞧不起还要一边享乐。
秦潋滟那样的花魁,他自始至终都是爱不释手。
可唯独不愿接触公主。
他说,以他多年流连脂粉堆的经验来看,公主有一身的公主病,自以为是还娇蛮难伺候,他倒是乐得寻欢,可寻欢之后怕是要掉脑袋了。
这样的事划不来,玩的心惊胆战,他才不会做。
今生,骤然变了。
大婚那日是他主动勾住了孝端公主。
孝端公主纯情任性哪里又禁得住白靖德这种情场老手的特意撩拨?
他变得这样彻底,到底想干什么?
“孝端公主对你情意正浓?那你爱她吗?”钱箬生冷然脱口而出。
白靖德唏嘘。
爱?
谈何爱?
前世的白府被灭满门,这一切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所作所为还能是谁?而她是他的女儿,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怎会爱她?怎能爱她?
他是要利用她,达到他的目的。
白靖德不屑的挑了挑嘴角,“你看不出来吗?”
一件事情若真做了决断,大可以从正面回答是或者否。能正面回答的话却不正面回答,反而提出疑问,把问题再次抛给提问者。
反问就是回避。
他勾都勾了,又回避什么?
钱箬生失望甚至绝望的看了眼白靖德。
他变了?还是有别的目的?
“呵呵,怎么?你吃醋了?”白靖德自恋的眼神划过钱箬生瘦削不语的脸。
他知道,天底下就没有女人不爱他。只要他愿意勾搭,就没有女人不上钩的。孝端公主早就被他撩拨的上钩了,只是万无一失的钓上来还需些时日。
钱箬生恶心的看了眼白靖德。
前世,她清楚白靖德自恋,长相、家势一流,又一直流连于脂粉堆里受女人追逐。高、富、帅,他自然是有自恋的资本。
今生,钱箬生忽觉白靖德何止是自恋,简直升级到不要脸。
这种自恋到不要脸的感觉真和大夫人那种咋看自己儿子咋好,所有女人都爱他相契合。
前世,她已经领略过大夫人对儿子的这种没来由的袒护与热爱,今生倒要见识一下白靖德本人的演绎。
“吃醋?”
钱箬生皱皱眉,表示你两只眼睛都长瞎了吧。
白靖德此时倒是缓过空来拍打身上的绿豆蝇。真是讨厌,连苍蝇都嗅出来他是高富帅,要死死盯住他啊!
几个苍蝇都这么难搞,何况是个人,还是一心要过荣华富贵的女人。
不行,他要现在就跟她说明白。
白靖德斜斜的瞥了眼钱箬生,故意拔高声音。
“你得给我记好了,一,约法三章,二,我们只是假婚,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你这样的贫贱女毫无身份、地位,我堂堂丞相府,百年世家,世代丞相,怎么可能跟你成亲?冲喜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
似乎意犹未尽,又紧加了句:“等时机成熟了,我会给你休书。”
白靖德说完就要来个优美的转身。
他觉得此时的钱箬生不是大哭大闹就是像个受气小媳妇泪水悄然留下。
总之,听了他的这番话后,钱箬生是断不能再平静了,他要赶紧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