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这些是筛选的几个,从低等的到高端繁华的都有。”钱进说着拿出几个已做好了标记的。
钱箬生夸赞道:“有长进,知道分类择选了。”
在对方的任务不够具体不够细致的时候,分类择选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前世,在白府的时候,她可是经常这么做的。虽说是费点事,累些,但结果总让人满意。
钱箬生立刻拿出京都风物图,一一对照。
“进儿,你看,你选的这个卿品成衣铺子,就选这间店铺如何?这里位于是京都最繁华的朱雀街,旁边是京都最大的绮泰茶楼,不足一里处有个乘月客栈。这里人来人往,客流最是丰富。即买即走还能造势。”
当然还有红楼也在附近。
钱箬生出神的看着红楼。
前世,她是最厌恶红楼的。她那时总觉得都是红楼里的坏女人秦潋滟把她的夫君夺走了。
今生,重生细想,秦潋滟何曾夺过白靖德。一个人若不爱你,你哭是错,笑是错,就连死也是错的。她死在茅草屋想必也脏污了白靖德和婵娟的大婚。
钱母喜滋滋的给钱箬生端过一杯水。
钱箬生觉得嗓子眼吊着一颗干涸的心,口渴的很,便接过咕咚喝了几大口。
钱母忍不住问:“这是要做什么?”
“到时候阿娘就知道了。”钱箬生神秘道。
钱进点了点头,轻咬了咬嘴唇,犹豫道:“只是······这家成衣铺子的掌柜的胃口很大,我当时想去探探底,这掌柜的却是没见到的,只让一个伙计接待了我。”
“进儿,走,去看看!”
钱箬生倒是想看一看这个老板是何方神圣,敢在她面前狮子大开口。
钱进带着钱箬生一路来到了“卿品成衣铺子”。
“小姐,里面请!”一位年轻小厮瞄了眼钱箬生后就满面春风的招呼起来。
他轻快的指引着钱箬生和钱进入了里面幽静的小包房。
“小姐,看您眼生的很,来我们卿品的大都是回头客,小姐是经朋友介绍来咱们这的吗?”
小厮边自然的问着,边给钱箬生端上一杯上好的龙井茶。
“还有他呢?”钱箬生指了指钱进。
小厮一愣,这小姐真是慈善,连奴仆也要给茶吃。算了算了,只要能揽下这桩生意就好。
很快,小厮又给钱进倒了杯水。
“你们这里的掌柜的呢?”
小厮看了眼钱箬生,笑道:“卿品都是童叟无欺的,小姐,您不必见掌柜的,您放心,小的就能给您做好。”
钱箬生笑了笑,“我们来是找掌柜的谈些事情。卿品不是招租了吗?我们想先暂时盘下来。”
小厮一听就觉得头大。
原来是招租的,早知道刚才就不献殷勤倒水了。至于他们的掌柜的他也不知道是谁。他只知道有个人称江爷的时常来查看。但是最近也好些日子没来了。
“掌柜的,小的不知道。但是有个叫江爷的,想来也可以谈。”
“江爷?”钱箬生重复道。
小厮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点头哈腰,而是一副崇拜江爷的样子道:“掌柜的就没出现过,都是江爷在打理卿品。江爷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来还都悄悄的匆匆的,小的有幸远远的见过一面,他穿一身黑色袍······”
钱箬生放眼看了看,卿品确实很大,方方正正,长宽足足各有四丈,只开成衣铺子着实是浪费。
小厮原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江爷,但是一瞥眼发现钱箬生并没有在听,便机灵的连忙闭口。
钱箬生看了眼突然闭口的小厮,问道“你能找到江爷吗?”
小厮无奈的摇摇头。
“阿姐,要不我们在这等。”钱进低声道。
守株待兔着实不是好办法。万一这个叫江爷的三个月不来,他们还要等三个月不成?即便能等,趁热打铁的商机着实不能等。相府领粽子的谈资,不消说三个月,半个月就淡了。
她要主动出击。
“有纸笔吗?”
无生意可谈,小厮摇了摇头,自是不想献殷勤了。
钱箬生亦不恼,喝了口茶道:“既然卿品标榜童叟无欺,为何单欺我一人?做成衣的又怎会少了纸笔?你若不好拿,我跟卿品的主管申请?”
小厮哑口无言,连忙给钱箬生拿了纸笔。
钱进看到气的脸面通红的小厮,悄悄的给钱箬生竖起大拇指。
一会功夫,钱箬生就写好信了。
在一旁的钱进不禁哑然,他的阿姐什么时候写的这样一手好字?
这手好字都要拜白靖德所赐。
前世,钱箬生冲喜嫁入白府,为了能得到白靖德的欣赏,她真是做足了投其所好。书法,便是白靖德最喜欢的。所以,钱箬生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苦练书法。
技多不压身,这会倒是派上用场。
“请你转送,白府少夫人约见江爷。”钱箬生说罢放在桌上两粒碎银子。
小厮张了张嘴巴,眨巴着眼睛,天,竟是白府少夫人。
有眼不识泰山。
朱雀街繁华锦绣,人头攒动。这会儿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听得人声指指点点,议论窸窣。
钱进拉了拉钱箬生,“阿姐,前面引了好些人,说是结草衔环,卖身葬父的。”
结草衔环,卖身葬父,钱箬生想到前世,忍不住鼻头一酸。
她的父亲奄奄一息的时候,她都没能尽到做女儿的责任,没能守护在他身边,更别说看着父亲下葬了。
这件事直到她死在茅草屋时,都一直耿耿于怀。
“看看去!”钱箬生拉着钱进挤进了人群中。
前进皱眉,阿姐何时喜欢看热闹了?
和大多数的卖身葬父没什么两样,孝女,尸体,血书。
一个娇小的女子跪在地上,头垂在父亲的尸体旁,不知是悲痛还是已悲痛的麻木,面无表情的接受着人们的指点和议论。
“你会什么?”冷冷的声音格外清晰,修长的手摩挲下巴。
姚晴摇摇头又忽的点点头道:“洗衣,做饭,还会做衣服。”
他放下修长的手。
这让他再次想起在南郊废墟救下的秦潋滟。只不过那时的秦潋滟满眼都是对生的渴望和对以后的热切期待,远不似眼前这个女孩如死水般的眼睛。
也许,他碰到秦潋滟是天意。她极强的生存欲望并非人人都有。就像他那般,即便清楚的知道那个位子胜算不大,仍要奋力一博。
他又摩挲着下巴慢慢的隐入了人群中。
“洗衣?做饭?”车路一听就来了精神。他千里迢迢一路从冀州赶到京都,这都是靠自己打理生活,若能多个帮手洗衣做饭,何尝不好?
“姑娘打算怎么葬下您的父亲?”
姚晴急忙跪到车路面前,磕头道:“小女子只求一口薄棺安稳下葬父亲,其他的小女子愿意为恩人做牛做马。”
只为下葬父亲,不要一分工钱?这天大的好事,怎就叫他车路碰上了。
仰天长笑,哈哈哈······
车路欢喜的紧,正要大手一挥买下这位女子时,但听柔细的声音传来,“上好的棺材安稳下葬你父亲,另每个月给你五两银子。”
车路循声望去,谁?
胆敢抢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