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红唇老辣椒还逮着一个身材瘦削的抬棺人撕打,无情撕打。
眼看他的同伴都撤了,只留下他一人,顿时,抬棺人就急了,反掌一劈就挣掉红唇老辣椒。
红唇老辣椒咒骂,“他娘的,老娘的手断了。”
“抓住他。”
钱箬生一声令下,黑子加几个抬嫁妆的大汉就把抬棺人团团围住。
抬棺人只会一些皮毛功夫,黑子小的时候练过一些功夫,对付这个抬棺人绰绰有余。何况还有其他抬嫁妆的人来助威。
“把他绑好,还有那口棺材,一同报官。”
钱箬生又一次掷地有声的吩咐道。
人证物证俱在,交给官府。
证据不全就交给老天,自有公道。
抬嫁妆的那些男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由的对这个白家的少夫人充满敬佩。这样的行事作风,哪里像个乡下丫头该有的做派。
若真是乡下丫头,吓也吓死了,别说推棺材盖还要报官了。
此时,看热闹的人多半都散去了,只有一个年轻英俊又挺拔的公子还在跟着花轿走。
“等等,等等!”年轻公子拍了拍花轿窗口。
钱箬生一个紧张,这难道是祸不单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
钱箬生深呼了一口气,谨慎的掀开帘子,警惕的看了一眼。
一个凤飞九天如意金钗映入眼帘。
钱箬生犹豫片刻,难道这个如意金钗是她掉的?
白家送来的嫁衣和头饰,她看也没看一眼。穿戴又都是钱母帮着弄的,所以,钱箬生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个凤飞九天如意金钗。
红唇老辣椒见新娘子的花轿旁有别的男子搭讪,忍着疼痛,没好气的甩过去一个胳膊。
“去,去,新娘子的花轿也是你能碰的?”
碰新娘花轿的只能是新郎。
红唇呛口老辣椒白了那个男子一眼。
不懂规矩!
只可惜不懂规矩不能报官,要不她也要学学冲喜小娘子威风威风。
凉凉清风扑面而来,宛若夏日流水淙淙的小溪,温良纯粹。
男子不待钱箬生伸手接过凤飞九天如意金钗就精准无比的扔到了花轿里。
“天······还拿着如意金钗······这这这······”
呛口老辣椒的大红唇张的大大的,捶着胸口,这了半天惊讶的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出于礼貌,钱箬生对着那个男子感谢的一笑。
那个男子也是一笑。
相见两相笑。
天底下最美的相遇莫过于初见时四目的微笑。
纯粹而美好。
红唇呛口老辣椒老不高兴了,甩了脸子道:“帘子放下。”
还没成婚就坐在花轿里对着别的男子莞尔一笑,这······狐狸精。
红唇老辣椒看着花轿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瞥了眼花轿,心道这都什么事?
还没到男方家就自己下花轿,还不盖红盖头,现在还坐在花轿中对别的男人笑。更可气的是那个男人拿着如意金钗,不知道如意金钗只能是自己的郎君给拿下吗?
小狐狸精想勾引谁?
这,这迎亲的规矩都让这个小狐狸精给破坏了。
老辣椒连吐了三口唾沫,口中念念有词道:“大吉大利,百无禁忌,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红楼。
蒙面人江海平正火急火燎,吐沫星子飞溅的描述当时的情况。这个乡下丫头真是有胆有谋,又临危不乱,这简直是在世花木兰,有胆有勇有谋堪当大任。
江海平觉得开始崇拜这个小丫头了。
江海平摸了两下鼻子,小丫头而已,又关他屁事。
但还是如实禀告道:“主子,那个丫头的洞察力不可小觑。”
昏暗的烛光中,他那修长细嫩堪比大家闺秀的手,轻轻敲着桌子。
“洞察力?何以见得?”
“主子,她能快速的判断出棺材里面没有人。”
也就是因为他们推开了这个棺材盖才能将一切翻盘。
“洞察力······”
他修长的手,停止了敲击。
难道这样一个乡下丫头接受过什么训练?随即他就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他已经找人查过这个丫头的来历,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户,靠着几亩田地吃饭。
要说洞察力厉害的,他倒是想到一个人,那便是秦潋滟。
他曾经花费很多心血来培养这个美丽又灵性的女子。
她能在看了对方一眼后,就能准确的做出判断。这个人是做官的还是走商的,做官做到几品,走商又是大商人还是小商人,来此是附庸风雅的还是来装点吹牛的资本的。
也正因为如此,秦潋滟流连于各色男人中才能游刃有余,至此还保留着处子之身。
烟花地保留处子之身,绝非易事。
上次让江海平把她叫来,他就是要和她商议关于白家大公子白靖德的事情。
秦潋滟对白靖德的评价,只限于附庸风雅的公子哥。
白靖德经常到她这里来,但多半是来练练书法,听听琴声外加谈谈心。至于其他的肌肤之亲,白靖德虽然摸过她的手,抚过她的腰,但那都不是故意的。
也许再有洞察力的人,碰到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也会失察。
当时,他听秦潋滟解释着她与白靖德摸手、抚腰的事情,有些不耐烦。便索性起身打断了秦潋滟。
“现在,你可以和白靖德发生关系。找一个好的时机,让他一生一世牢牢的记住你们的这一次,永远忘不了你。”
他说的斩钉截铁又毫不在乎,只有修长细嫩的手摩挲着茶杯。
秦潋滟眼里顿时涌出了泪水。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他把她安排到了红楼,也是他一次次制造事件,使得她声名大增,一跃成为京都花魁。
秦潋滟至今都记得那次他冒雨前来,并同那些外地的王八蛋混战了几个时辰,就是为了救下她,守住她的清白之身。
可现在······
秦潋滟以为,在他的心里,他是珍惜她的,他是不会让她跟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的。所以秦潋滟一直以来都只是卖艺不卖身。
可是,现在他却毫不在意的跟她说让她去和另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上床。
秦潋滟顿时心内翻涌,转头冷冷的甩下一句话:“那个人只能是你。”
她的第一次只能是他。
她现在是京都的花魁,即便不需要他的庇护也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她现在是翅膀硬了竟然不听他的差遣吗?
“潋滟。”
是他平时太宠着她了,才让秦潋滟对他产生了错觉吗?
秦潋滟固然是绝好的,但这一生他是要注定孤苦到老。即便他能走到那一步,即便他能有很多女人,但都注定他都不可能有真爱。
他当时叫秦潋滟。
可是秦潋滟已经走了,留给他的只是一阵淡淡的百合花香气和一高挑俏丽的背影。
他起身呆呆的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江海平真心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每天都在想什么,总之很是让人捉摸不透。眼前这氛围也太凝重了些。
江海平嘿嘿一笑,想开个玩笑打破这样的凝重与压抑。
“主子,要不要请潋滟姑娘?”
人生在世,还是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