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睁着一双眼看着自己,本来就知道他会醒,可是却没想到在今天夜里他就醒来了,不免让自己有些小惊讶,同时心里却是异常的开心,都要开心的哭了。
“你醒啦。”愣了一下神,没有过多的激动,寞兰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句,就像妻子每天等待上班的丈夫回家说一句“你回来啦”一样的平静。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寞兰看他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一句话也不说,于是伸手将他小心的扶了起来,后又继续柔声问着他,“身体还疼吗?要不要先喝口水?或者是,想吃点什么?我可以做给你吃。”
“你都在这儿躺了半个多月了,若是再躺下去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耐心照顾你,我这个人很不喜欢伺候人的,若不是大叔让我留这儿帮他照顾你,估计我早就离开了。”寞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醒过来了心里高兴,还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憋在这里太久了,竟然一个劲的说的没完了。
轩辕辰逸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会再也见不到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自己身边,而且还一直在照顾着自己,感觉自己一下子像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自己仿佛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慢慢的复苏,兴奋的好想张开双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然后狠狠地吻她,可是自己的身体不允许,而且她也不会允许。
轩辕辰逸只能竖着两只耳朵听她的声音,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的跟着她,连眨眼睛也不放过,刚开始听着她问自己的问题,心里还在开心呢,可是听到她后面说的话,又瞬间将轩辕辰逸从天堂摔到了地狱。
听她那话的意思是明显不想照顾自己,却碍于别人的请求所以才留了下来,自己辛辛苦苦的找寻却又是为了哪般?想到这里,轩辕辰逸不免心里有些生气,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一串小火苗。
“来,先喝口水吧,润润嗓子。”寞兰将手里的茶水弄的温度正好,然后弯腰端到他面前一脸微笑的看着他,眼睛灵动的看着他的脸目光不停的在他脸上跳跃着,虽然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昏迷,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丽,即使是病态也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哼!”轩辕辰逸生气的将头扭到了一边,耍起了小性子,跟个任性的孩子似的等待着人去哄。
寞兰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他生气了,而且也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只是自己却不能去迁就他,所以只能淡淡的说道:“那好吧,既然不想喝那就早点休息吧。”说完,寞兰起身端着茶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过来~~”轩辕辰逸发出一声低沉哀怨的声音,接着便看到那个将要离开的女人再次将身子转了过来,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是自己却感觉陌生的很。
“公子还有其他的吩咐吗?”寞兰看他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能下下来一场雨,于是微笑着张嘴问了他一句,语气里透着距离感,陌生的让人心里一颤。
轩辕辰逸之前就已经被她给气到了,现如今听到她问得这句话心里更加生气,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直盯在她身上,张口冷冷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公子。”寞兰丝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看他越来越气愤的样子,仍旧保持着微笑。
若是借此机会能够不费周折的离开,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轩辕辰逸看着她淡定从容的样子,猜不出来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认识自己,隧由一脸的愤怒改为疑惑,不禁连眉头都跟着微微蹙了一下。
“呵呵。”寞兰轻声笑了出来,继续开口说道:“小女子与公子从未见过,又怎会知公子是哪位。”
“难不成……公子以前见过我?抑或着,我与公子的某位故人长的比较相像,让公子产生了误会?”寞兰继续发问着。
“你叫什么?”轩辕辰逸看不出来她哪里有说谎的痕迹,但是心里还是不相信,因为这个女人太能演了,有多少次自己都被她给蒙骗了,所以这次一定要彻底的盘问清楚。
“小女子本家姓寞,单字一个兰,公子若不嫌弃可以唤我寞兰,或者,寞小姐。”
“你……咳、咳、咳……”轩辕辰逸听到她的名字激动的都咳嗽起来了,右手护在胸口处,因着剧烈的咳嗽,胸口处的伤口都疼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既然装作不认识自己,为什么连个名字都不知道改一改呢。
寞兰连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大步跑到他面前,拿手顺着他的后背,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说道:“你刚刚苏醒,还是不要说太多了。”
“来,我还是扶你躺下吧。”寞兰说着弯腰伸手就要扶着他躺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惹得寞兰身子一惊,隧朝他看过去一眼有些尴尬的一笑,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那只手,用力的想将手从他那只大手掌中抽出来,可是使了好几次力都没能将手抽出来,于是抬起头来微笑着对他说道:“公子此番又是何意呢?”
轩辕辰逸用大母指捻开她的手掌,细细摩挲着她手掌中间的那道疤痕,明知道这就是她本人,可是却感觉相隔了很远很远,心里有一种呼之欲出的东西,可是就是卡在了嗓子眼,轩辕辰逸只好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平静的张口说道:“她也总是与你这般弄得伤痕累累。”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伤,每每想起她因为自己而受的伤,心都会不由自主的疼。
“每一道伤疤都存在着它特殊的意义,是回忆最好的见证,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们都不应过多去介怀。”寞兰安慰着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掌中拿开,然后慢慢的扶着他躺下。
轩辕辰逸的眼睛一刻钟也不离开她的脸,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陌生而疏离,让人猜不透她的内心,明明就是她,可她偏偏装作不认识自己。
见她起身就要离开,轩辕辰逸连忙出声挽留了一句:“不要走。”声音轻颤,带着一丝丝请求,又充满了渴望,面对未知的结果,轩辕辰逸悬起了一颗心在等待她的回答。
“啪啦!”寞兰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了,眼泪又差点流出来,他这般无助的请求,让自己怎么拒绝,百般纠结之后,寞兰转过身来,依旧对着他淡淡一笑,点头轻轻“嗯”了一下,算是同意了吧。
之后便看到他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笑了起来,很暖很好看,寞兰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寞兰脚步轻移来到他床边,如之前一般坐在了火炉旁,单手撑在他床边上,一点闺中女子该有的羞涩都没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昏黄的烛火折射在她有些疏离的眸子里,清冷幽寂,慢慢的,慢慢的寞兰就撑不住自己的脑袋了,一下一下的点着头,打着瞌睡。
半个多月来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了,今晚无疑是个好日子,如今他醒了过来,那之前所有的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
寞兰欣慰的弯着嘴角睡着了,手臂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脑袋了,“咯噔”一下往床边上栽去,轩辕辰逸看到此及时伸出了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脸及下巴,然后慢慢的放低再放低,让她直接睡在了自己的手心。
静静的看着她睡的沉沉的样子,一张干净的小脸带着些许憔悴,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翘着,唇边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头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没有锦衣绸缎但是这身朴实的妆扮却让她显得恬静而淡然,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活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再多的伤痛都无所谓了。
只是现在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她故意忘了自己,变得既陌生又疏离,轩辕辰逸温柔的看着她,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拉了拉身上裹得被子,然后目光就停在了她身上直到天亮。
“哎哟,醒啦。”老谷挂念着昨天晚上他的情况,于是一大清早就急着过来看看,谁知他早已经醒了,于是惊呼一声。
“嘘!”轩辕辰逸立马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瞥眼瞪了他一下,然后又将目光放回了趴在床边睡觉的人身上。
没想到轩辕辰逸这一举动立马让迎面而来的人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朝他嘲讽了两句:“呵呵,没想到你这小子也知道怜香惜玉了啊,哈?”
“这倒也不枉费人家姑娘照顾你这么长时间。”老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在了他脉搏上,看了一眼他垫在寞兰头下的手掌,仔细的探了起来。
“是你让她留下来照顾我的吗?”轩辕辰逸闻言张口问了他一句,忽然想起了昨晚这个女人对自己说的话,似乎是对他做的这个决定有些疑虑。
“人家一个姑娘家跟你无缘无故的,我一个老头子凭什么让人家留下来照顾你啊,要不是……”老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呼唤声给打断了,于是两个人纷纷将目光看了过去。
“大叔。”寞兰轻唤了一声,然后眨了眨朦胧的双眼从床沿上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枕着他的手睡了一晚上,瞬间脸上添了些小女儿家的娇羞,微微一笑张口问道:“这位公子的病可有好转?”
“皮外伤不要紧,只是这寒毒还需再清理几次方可痊愈,这饮食方面还需要丫头你多上点心了。”老谷收回了自己的手,语重心长的嘱托着寞兰,看着这丫头可真是喜欢的紧,可自己对她的病却有心无力。
寞兰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意思,于是起身张口回了一句:“这个大叔不必担心,寞兰会帮您好好照顾这位公子的,大叔放心的去采药吧,今个可不要误了时辰。”说完还冲他微微点头一笑。
“给我好好盯着这臭小子,我没回来之前,别让他下床!”老谷满意的看了一眼寞兰,然后又朝床上的轩辕辰逸瞪了过去,话虽是对着他说的,但是却是说给一旁的寞兰听的。
听这话的口气,寞兰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是认识,于是有些好奇的朝两个人看去,可是却看到这两个人偏偏都是对对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轩辕辰逸更甚,直接将头扭向了床的另一边。
老谷却是没多少在意的,对着寞兰一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身上背了个竹篓就出了谷。
“公子和谷大叔是旧识?”寞兰好奇的问了一句,看他俩这说话的方式也不像是刚刚认识的。
“以后不允许你跟他走的太近!”轩辕辰逸看她那一脸好奇的样子心里就不好受,为什么这个女人对别的事情都那么感兴趣,却偏偏对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呢?于是冷着一张脸霸道的说了那么一句。
呵呵,寞兰冲他轻笑两声丝毫不在意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拿筷子搅了搅炉子上煎的中药,随心张口说道:“我的命都是大叔救的,自然不会疏远,公子怎能如此教唆呢?”说完寞兰抬头看向他,嘴角弯弯的恰到好处。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轩辕辰逸一看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也不顾此时是在什么地方直接拿自己的身份来压她。
不料他这一句“王爷”却遭到了寞兰的一声嗤笑,抬眼轻轻瞥了他一眼转而张口平淡的说道:“既是王爷就应是品良兼优之人,岂能忘了救命之恩情,再者说我与公子毫无瓜葛,公子又怎能做的了我的主?嗯?”寞兰说的温雅大气不谦不卑,一脸自信的笑容格外刺眼却让轩辕辰逸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不用说其他的,紧紧一句毫无瓜葛就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分的清清楚楚,轩辕辰逸真的受不了她这副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态度了,一脸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本王的气?”
与其装作不认识还不如她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来的痛快,她这个样子完全不像她以前敢爱敢恨的样子,着实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