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弗兰
“喂！你们要把那些受伤的士兵全部杀掉？！”这时炎姬才回过神来，惊讶地出声。
“只有这个办法。”
雷杰说。
“现在伤员都被聚集到了一个地方养伤，只需要一个魔法，这件事就结束了。”
“不、不、不。”塔娜的头疯狂地摇动着，“绝对不能这么做！就算他们感染了魔质，可现在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类啊！他们都是在守护封锁线的时候奉献生命的士兵！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她看向叶海、疾风、炎姬：“你们也说话啊！”
一阵沉默。
“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塔娜焦急地说道，“难道你们同意雷杰祭司的想法？！”
还是一阵沉默。虽然叶海、疾风、炎姬没有说话，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完全可以看出，他们同意雷杰的想法。
客观地来看，为了防止被魔质感染的士兵因为发疯而将魔质蔓延到其他的士兵身上，这么做是最好的方法。
虽然对不起那些受伤的人，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为了整个大陆上生活着的其他人类，他们的死是无法避免的。”瑞德脸上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将那些士兵的生死放在眼里，“为了整体，他们的死是必须的。”
“必须？什么是必须？！凭什么我们就要自私地决定别人的生死、别人的价值？！”塔娜咆哮，“你总是这个样子……老是自以为是！所以我才讨厌你！”
“……”
“私人感情先放在一边吧。”雷杰插话说，他无视了塔娜，扭头看向叶海、疾风、炎姬：“今天晚上，你们就动手，将所有的伤员杀死。这件事受过四大国主的授权，即使事后被知道了，这边的士兵和骑士也怪不了我们。杀死受到魔质感染的家伙之后，我们就立刻出发，前往战场之森。”
少数服从多数，这似乎是大多数的世界都通用的法则。
三个人无声地点头。
——没有任何的犹豫。
对他们来说，见过了太多的生与死，这些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杀死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太大的思想准备。
“嗯。”叶海点了点头，“不放过一个，全都杀了吧。”
没有人去注意塔娜的表情。如果这时候有人去看塔娜的话，就能发现她脸上的不甘与愤怒。
她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做。”
……
骑士凯利的心中有所疑虑。
他不是傻子，其实在来到封锁线不久之后，第一次和魔物的交战中，他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被魔物击伤的士兵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带走，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而所谓不知所踪，只有两种可能——失踪的人已经死了，或者，他正在死亡的路上。
从那时凯利就已经知道，上级有事情瞒着他们。
“究竟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受伤的士兵都失踪了？”骑士凯利瞥了一眼正在商议什么事情的调查团的人。
作为调查团之一的塔娜大人似乎在和那些人在争论什么，他离得有些远，没办法听出准确的意思。
但从塔娜的表情能够看出，那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嗯？塔娜大人停止了争论，她似乎在看这边。从她的眼神里，凯利得出了一个信息——待会儿她要和自己单独谈谈。
是要谈论上级隐瞒的事情吗？
“……”
凯利朝着塔娜的那个方向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上级不告诉他们一些信息也许又上级的理由，而他们作为士兵只要绝对服从就好了。
可是……至少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死。
……
夜晚。
虽然魔物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去了，但并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反而为了防止魔物去而复返，封锁线城墙上的士兵比平时更多了。
整个营地都蔓延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在这种气氛之下，封锁线南侧营地的骑士凯利却不在岗位上。晚饭过后，他就失去了踪影，没有士兵见过他。
“凯利大人去哪了？”基利亚站在城墙上，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战场之森一边询问旁边的同伴。
“不知道，总觉得魔物退去之后，凯利大人的神情就有些古怪，我看见他和塔娜大人在一起，之后就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但是总感觉……那两个人有猫腻……”和基利亚一同看守城墙的士兵汤姆说，他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猥琐，同时又带着一些兴奋，“真好啊……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多久没碰过女人了？真是羡慕凯利大人！”
“是吗……”基利亚看着地平线处黑暗的森林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对话进行下去。作为一个士兵，他只知道绝对服从命令，做好自己的事情，对于上级的八卦他不是很关心。
这就令他常常显得十分不合群，久而久之朋友就少了。没有人愿意和他谈话，因为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十分无趣的人。
只有弗兰会找他说话。
“弗兰……”基利亚想起了重伤的弗兰。他受了挺重的伤，现在正和所有伤员一起躺在疗养处，没有办法执行任务，所以小队长就把他的搭档换成了汤姆。
汤姆其实是一个十分不错的人，和沉默寡言的自己相反，汤姆的话很多，他会时不时提到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和他在一起根本不会觉得无聊。
但是——在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人面前，就连健谈的汤姆似乎都说不出话来了。
气氛很尴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森林。
过了很久。
“基利亚，听说你和弗兰的关系很好？”汤姆突然说话了。
基利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汤姆的问题，和很多人不同，他不知道关系很好的定义是什么。他只知道，弗兰是他唯一的朋友。
而朋友，是可以用关系好坏来定义的吗？他想不出答案，所以只能回答：“我们是朋友。”
“朋友……”汤姆嘟囔了一声，靠着墙壁说，“那你最好要先做好心理准备了。”
“什么？”
“我刚刚从疗养处过来。”汤姆低声说，“听说弗兰的状态不太好。”
“什么意思？！”基利亚的声音一下子加大了。
“我并不是故意诅咒他。”汤姆连忙说，“我也没说他会死。只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
汤姆凑过来，一脸神秘地说，“我离开的时候听说弗兰好像发疯了一样，见到人就会疯狂地攻击，所以现在已经被绑到疗养处旁边的屋子里去了。他好像失去了理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是怎么回事？”基利亚的脸色有些惨白，“为什么弗兰会突然疯了一样？”
“不知道。”治疗师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正在对他的病情进行研究。
“……”
基利亚沉默了一会儿。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看向汤姆，“汤姆，守夜暂时拜托你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现在就要去？任务期间擅离职守，被发现的话你就惨了！”汤姆看到基利亚即将离开的背影，出声提醒。
“我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基利亚头也不回地说，“就算什么也做不了，我也要去看看弗兰。”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城墙下方。
汤姆看着他的背影。
“朋友？”他自语说，“笨蛋。朋友只是一时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朋友？都只是在相互利用而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