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远的距离,顾风祈携带三人,可有本事腾飞过去?
凤兮脸色已是有些发紧,然而不及反应,顾风祈已是提气飞身,带着她们迅速飞离了画舫。¢大¢書¢包¢小¢說WWW.dashubao.ccwww..com
宁王府中的两名郡主哪遭遇过这些,吓得早已花容失色,如今已是发了疯般吊着顾风祈的手臂,双眸紧闭,嘴里止不住的尖叫。
凤兮皱眉,神色极沉,迎面的冷风荡来,竟是有些冷得锥心。
她扭头朝顾风祈望来,见他墨眉极为难得的紧蹙,脸色微白,随风狂动的发丝显得凌乱,倒也衬出了他如今的狼狈。
他的轻功不是出神入化,也果然不是极为高明,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她已是能肯定,这厮在强撑。
“你将我放开吧!此番离周围的画舫已非太远了,我可以自行跃过去。”凤兮低低出声。
这话一出,不料顾风祈竟有心思淡笑:“清娴历来戒备在下,这回竟是体谅起在下来了?”说着,嗓音一沉:“只是,清娴还是打消让我放开你的念头为好。我说过,我定要护你周全。”
他最后这话直入凤兮心底,令她发紧的目光也有半许摇曳。
“你这般,可否是看在我对你还有用的份上才想着护我周全?”她问。
他无奈低叹,嗓音突然有些微紧与喘息:“果真是好心没好报。清娴对在下委实误会得深。”说着,他话锋一转,嗓音更是喘息半分:“此番危急,清娴先莫要说话了,在下此际倒是有些撑不住了呢。”
凤兮惊了一下,脸色骤然一变。
然而仅是刹那,顾风祈的身子突然一软,几人皆自半空砸进了湖里。
水花四溅中,冰冷的湖水将几人全数包裹,几人也被湖水迅速被分散了。
凤兮大喝了好几口湖水,待震惊回神,便忙闭了嘴,四肢于湖水中扑腾挣扎。
不远处的宁王府中两名郡主已是惊声哭吼,绝望凄凄之意蔓延。
“清娴!”危机当头,顾风祈吼了一声,嗓音不若常日那般儒雅清润,反而是紧然中透着几许狼狈。
凤兮朝声源方向望去,却是见顾风祈凫水蹩脚,自个儿还在湖水中一浮一沉。
她心底一颤,没料到顾风祈这儒雅聪明之人竟是不擅长凫水,竟是如稍稍会水之人一般在水中慢腾腾的游着。
大抵因事态紧急,此番见顾风祈不仅是轻功掉了链子,连这凫水的本事也几乎成了摆设,她心底当即生出几许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眼见那顾风祈要拼命朝她这边凫来,凤兮忍不住怒吼一声:“先救宁王府的郡主!”
纵然怒顾风祈,但她却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她眼风已是瞥到宁王府的郡主们没入了水里,这回竟是未将头扑腾出水,若顾风祈再不对那二人相救,宁王府怕是要痛失两名郡主,顾风祈与她怕也都不会好过。
而她凤兮虽不会水,但因身子瘦削单薄,许是因心底不曾太过绝望与惊慌,是以此番一沉一浮的挣扎,也不曾完全没入水里出不来。
她这话吼完,那顾风祈朝她蹩脚游来的架势分毫不变。
眼见他执着救她,凤兮心底的怒意也稍稍一减,连带微白的面上都略微动容。
她不住的在水里扑腾着,神色一急,再度对顾风祈吼道:“我还能撑住,你先救宁王府的两位郡主。记住,拉住她们后你便腾出水面,无论如何都得强撑着将她们送至远处的画舫上。”
顾风祈这回终于是将她的话听入了耳里,扭头朝宁王府的两位郡主望去,见她们的身子已是全数没入了水里。
他迅速回头,极为复杂的再度朝凤兮望来,凤兮却知他心中犹疑,便再度吼了一声:“快救郡主!我还能撑着!”
顾风祈眸中刹那深沉,里面似是交织了一些令凤兮看不懂的情绪,似是一张密集而来的网,要将她彻底的网入其中。
“你护好自己,我立即便回。”仅是片刻,他略微妥协的出了声,那嗓音极紧,破天荒的透出了几许全然不符合他的冷冽与煞气。
凤兮愣了一下,手脚僵了片刻,便再度措手不及的没入了湖水里,呛了一口水。
待她再度浮出水面,便见顾风祈已是拉住了晕厥在水中的两名郡主,随即在水中挣扎着跃了两次才成功跃出水面,而后速速离远。
眼见顾风祈离远,但那飞身的身形却显得委实狼狈。
凤兮目光发紧,心底依旧明然如雪,他是在强撑,咬牙强撑。
只希望顾风祈能安然将宁王府的两位郡主送至安全之地,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湖水冰凉,寒意彻骨。
凤兮挣扎得四肢都稍稍僵了,看来,此番要挣扎着等顾风祈归来,怕是不妥。
她必须得自救。
她如是想着,随即猛的提气,企图自水面飞身而出,然而这水里委实没有助力的落脚点,仅是这般凭空而跃,却也如顾风祈第一次那般稍稍跃出半个身子,便再度砸回水里。
水花四溅中,凤兮再度措手不及的呛水,再欲尝试,身子已然疲惫发僵了。
正这时,有一块木板飘至眼前,她已顾不得观望这木板从何而来,仅是眸子一亮,忙抓住那块木板。
借着木板,凤兮的脑袋终于不用再没入水里,她心底滑出几许宽慰,正要大松一口气,不料嘈杂的打斗声由远及近,短兵相接的声音极为突兀刺耳。
刚落的心再度悬起,凤兮急忙扭头一望时,便见数十艘独木舟迅速而来,那舟上之人皆是刀剑相交,打得委实火烈。
凤兮脸色一紧,心头忍不住大叹。
果真是运气一差,什么都跟着倒霉了。
那些打斗之人明显是朝她这边过来,她若仍留在这原地,怕是会被这些人误伤或误杀。
一想到这儿,凤兮脸色再度一紧,扶着木板便朝另一方向开始拼命的游。
幸得那些黑衣人的独舟并未再朝她所在的方向而来,而是逐渐离远,凤兮再度松了口气,怦怦直跳的心也稍有回缓。
再度扭头朝顾风祈的方向落去时,却已然不见顾风祈的身影了,仅留得那远方的画舫与周舸缓缓靠岸,而后滞留不动。
她愣了一下,猜测顾风祈应是将那两名郡主送至安全的周舸之中了。
然而,令她未料到的是,她目光在那方向遥望许久,也不见顾风祈再度朝她腾来的身影。
她脸色终归是一变,难不成顾风祈累晕过去了?亦或是两位郡主情况不佳,他便急着救她们了?
心下颇有几许猜测,然而终不得解。
凤兮微白的面容也逐渐开始凝然与沉重,连带目光都泛出了几许淡漠与冷意。
湖水冰凉,冷意刺骨,微微腥味的水气荡漾,凤兮皱了眉,身子发了僵,打了颤。
转眸四顾,周围水面平静,惟有不远处的数十艘独舟上的人打得火热,别无其它。
此时此际,没有什么夜流暄,也没什么轰轰烈烈的刺杀了,这汴京的西湖顿时静了,静得风吹水凉,令人心畏。
再度等了许久,终不见顾风祈前来,凤兮神色越发的沉了,心底深处也漫出几许凝重与嘈杂。
她兀自沉默片刻,便开始敛了神,随即开始挣扎着僵硬的四肢,继续借着木板往前凫水。
此番要靠顾风祈是靠不住了,是以,她惟有自救,才可真正脱险。
这湖水冰凉,身子泡久了,无疑会四肢僵硬,最后受冻而死,是以,她不可再在这水中泡着等那顾风祈了。另外,那岸边虽离得远,但她慢慢的拼命靠近,倒也能上岸。
此番自救,依旧是拼尽全力。
虽四肢冻得僵硬,虽良久才挪动少许距离,但凤兮未如以往那般涌出绝望慌张,心底反而是越发的淡定,平静。
待终于借着木板凫水至西湖岸边,待手脚并用的爬上岸时,凤兮瘫软的趴在地面,四肢无力,半分都动弹不得。
平静沉寂的心这才开始后知后觉的猛烈跳动,只因此番脱险,心低漫出了后怕。
凤兮稍稍合着眸子,筋疲力竭,只希望睿王府的那几名家奴及车夫能发现她,随即将她速速送回睿王府去。
不得不说,此番她冷得发颤,身子无力,情况似是不太佳。
正想着,不远处却当真有虚浮平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凤兮怔了一下,方想抬头而望,然而却是虚脱得抬不起头。
她放弃挣扎,静静的趴在地上等待来人,不多时,她便见眼前多了双金线镶边的高靴。
那高靴乃男子的高靴,质地上乘,模样精致,看起来极为贵重。
凤兮微愣,心底漫出复杂,只道睿王府的家奴怕是穿不起这样精贵的高靴,如此一来,这静静立在她面前之人是谁?
她脸色微变,兀自静默,见立在她面前之人并未说话,也无离去之意,凤兮怔了一下,只道:“不知公子可否扶小女起来?小女刚至水中逃命,此番虚弱,还望公子出手相助,送小女归家。”
这话一出,凤兮才觉自己的嗓音嘶哑低小,僵硬不堪。
周围冷风一来,浑身湿透的她越发的冷,凉意也是刺骨,冷得锥心。
候了片刻,却不闻面前之人出声,凤兮皱了眉,叹息一声,只道:“若是公子不愿相助,便劳请公子别站在小女面前,以免挡住小女家仆的视线,让他们瞧不见小女。”
这话落下,面前之人依旧未走,那双面前的精致高靴也半分不动,透出几许莫名的冷硬。
凤兮再度一怔,苍白的脸上已是有些复杂。
默了片刻,她终归是挣扎着抬头,许是因方才歇息了会儿,此际倒是能稍稍抬头起来,然而,待目光往上移动,并顺势瞧见一张俊美至极的容颜时,凤兮目光剧烈一颤,心底霎时狂跳。
她满目震惊的望着面前之人,苍白的脸色骤然变为惨白。
不多时,她便瞧见映入她眸中的这张俊脸稍稍漫出了半许凉薄至极的笑,随即,他颀长的身影稍稍弯下,一双纤细的指尖探上了她的额头,拂开了她额前湿透的头发。
“许久不见,凤兮莫不是不识得我了?”温雅至极的嗓音,煞气并重,那冷漠刺骨的嗓音透着不曾掩饰的低讽与威胁,但嗓音音色却是平缓如风,亦如幽谷潺流,悦耳好听。
凤兮完全没心思欣赏他的音色,一双眸子狂颤开来。
她并未立即回答,仅是迅速的垂下了头,沉默。
片刻间,面前之人衣角触地,蹲在了凤兮面前。
凤兮神色越发的颤,忍不住望了望地上那雪白的衣角,她心底越发的狂涌与冷冽。
这世上倒是极小,兜兜转转间,她竟然又撞到了这人的眼皮底下。
不得不说,这命运,委实弄人了呢。
此番再见这人,恍如隔世,但心底的畏惧之意却是不曾降低,只不过,除了畏惧,她却旁生冷漠与恨意,若非此番身子瘫软难动,加之孤独无依,她定要不顾一切的抡这人几拳。
“有些人或事,并非你不出声便能躲开。呵,凤兮劫后重生,莫不是还未学乖?”低缓懒散的腔调,依旧冷漠如风,但话语内容,则是毫不掩饰的展露讽意。
凤兮强压心绪,终归出声:“凤兮也未料到,此番劫后重生,竟还能见得夜公子。夜公子如今已位高权重,怕也用不着凤兮这枚庸棋了,是吧?”
“凤兮这话之意,可是在求我放过你?”他嗓音极淡。
凤兮倒也未否认,按捺情绪,嗓音也跟着一淡:“夜公子如此理解倒也未尝不可。”
这话刚一落,她的下颚便被这人冰凉的指尖捏住,缓缓抬高,待她的目光不得以迎上他的深黑如墨的眸子时,他微微而笑,精致的面容犹如谪仙神祗,美得惊心,然而道出来的话,却也是冷漠无情,威胁入骨:“你的确是枚庸棋,但我却不曾真正弃你。那日华山之巅你与顾风祈一道演戏,倒是精彩绝伦,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凤兮,当日你如此卖命的做戏,博我关注,此番你再落入我手里,你说,我该对你如何?”
凤兮眸色微变,惨白的面容却无端端的没有半分惧色。
既然躲不开他的目光,她便索性不躲,反而是直直的盯着他的眼,望着他眸底那方平静无温的深处,坦然无畏的道:“夜公子想如何便如何吧!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凤兮如今也没看得那么重。”
这话一出,凤兮便见他眸色微微一闪,但仅是片刻,他便再度弯了眸,清俊的面上增了半许笑,“看来这些日子你随在顾风祈身边,倒是增了几分胆子。”
凤兮稍稍转头,下颚顺势脱离他的指尖,淡道:“无论是否增了胆子,夜公子依旧不会放过凤兮,不是吗?”
“我寻你这般久,终归再见,你说我如何能放过你?”
“那夜公子究竟想如何?若是想要凤兮性命,便劳烦要避人耳目,动作快些。毕竟,凤兮如今的身份委实变了呢。”
说着,再度迎上他的目光,凤兮惨白的面容勉强带笑:“听闻夜公子早知凤兮的真实身份,呵,凤兮倒是未料到,初时一直以为夜公子是因机缘巧合才救得凤兮,不料夜公子一早便知凤兮身份,从而出手相救。夜公子当真厉害,竟是从最初便算计着凤兮了呢。”
说完,也不顾他稍变的脸色,努力的挣扎着坐了起来,而后随手理了理湿发,心境也是莫名的稍稍平和下来。
“即便我早知你的身份才救你,又如何?再者,你以为你身份巨变,我便奈何不得你了?”夜流暄嗓音未有怒意,依旧平缓淡冷。
他一直都是这般毫无情绪之人,整个人也清清冷冷,令人猜不透他的半许心思。
凤兮如此想着,唇瓣上也慢腾腾的勾出几许冷笑,只道:“自一开始的相救,夜公子便算计上了凤兮,凤兮自是不能如何,但凤兮却有恨夜公子的权利呢。”
说着,勉强保持着笑颜的扭头望他:“另外,纵然凤兮身份巨变,夜公子依旧能奈何凤兮,只是,若凤兮猜得不错,夜公子来这东临应是想与东临结盟,若夜公子随意动了凤兮,恐怕这结盟之事,应是不会顺利。”
“何人教你这些计量人心的话的?”夜流暄极缓淡漠的嗓音缓缓存了半分强势与煞气。
凤兮被风吹得打了个冷颤,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凤兮自己悟的。”
他墨眸一沉,修长冰凉的手指再度捏上凤兮的下颚:“纵然悟性好,但我的心思,岂容你随意揣度。”
凤兮眉头一皱,眸中当即滑过几许不曾掩饰的恨意与厌恶。
她伸手打开他的手,语气也是冷了几许:“夜公子倒是多想了,凤兮不喜关注无关紧要之人,是以还不曾无聊到费神来揣度夜公子的心思!再者,男女有别,加之凤兮已做人妇,夜公子莫要再对凤兮动手动脚,若当真要捏凤兮下颚,便最好是捏碎。”
夜流暄俊美如华的面容终归不带半分讽笑,他深黑的墨瞳在凤兮面上流转,无形的威胁与压力逼人,透着几许骇人煞气。
但凤兮此番却是豁出去了,心底越来越淡漠平静。
她瞧着夜流暄笑笑,惨白的面容泛着寒气,浑身也因刺骨的凉意而稍稍发抖,然而即便满身狼狈,但她却笑得格外无畏与坦然,待见夜流暄眸色越发深邃骇人时,她道:“许久不见,夜公子倒是变得沉默了。呵,凤兮不过贱命一条,夜公子想拿去便拿去罢了,何必犹豫?”
“若我此际不要你的命呢?”他默了片刻,才平静淡漠的道。
凤兮眸色微怔,随即目光静静观他,冷笑一声:“夜公子这话是真?”
他深眼望她,面色稍稍泛冷:“我曾说过,你若再惹我不悦,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你当日在那华山之巅,与顾风祈一道瞒我,我虽不要你性命,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当日华山之巅,凤兮的确是瞒了你,但凤兮后来也受了你的一剑穿心,甚至在生死一线之际又跳了崖,呵,凤兮这般用性命回馈,难不成夜公子还不解气?”
说着,冷笑一声:“罢了,以往之事,凤兮也不想再提呢。凤兮此番再度落入夜公子之手,你想如何,便直说吧!”
“你如今胆子果真渐长,你就不怕我改变主意了,当真要了你的命?”
“你若要,便拿去。”凤兮冷道,摆出一副任他宰割之样。
夜流暄目光越发深沉,清俊容颜上的煞气越发重了。
仅是片刻,他修长的指尖再度朝凤兮探来,然而凤兮却目光一凛,当即伸手握住他的手指。
大抵是没料到凤兮会突然如此,他眸色微怔,然而凤兮却是趁这空挡,忙拼尽全力的朝他扑去。
此番依旧是孤注一掷,凤兮心底也发着紧。
在将他扑倒在地的刹那,凤兮伸指极快的点了他的定穴。
察觉他身形僵硬,动弹不得时,凤兮这才松了口气,疲软的在他身上趴着歇气。
然而,此际身下的夜流暄倒是身形瘦削,因他身上的白衣一如既往的凉薄,他瘦削突出的骨头倒是有些磕人。
凤兮眉头微动。
这时,夜流暄出了声:“起来。”
他嗓音冷冽,透着几许威胁,但却独独未有杀气。
凤兮冷笑,倒是当真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他身边,扭头见周围并无人,她才淡漠一笑,目光在夜流暄清俊冷冽的面上一扫,道:“凤兮这些日子跟随清隐,倒也学了些本事,夜公子若要凤兮性命,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你以为你点我定穴,便能当真治住我?”他眸色极深,静静锁着她,冷道。
凤兮面上透出半许自信:“夜公子应是不知,凤兮这些日子也学了不少医术,了解了不少人体脉络,此番在你身上点的定穴,极为隐秘特殊,纵然武功再高之人,怕也得半个时辰才能自行冲开穴道呢!”
“你便这般自信?若我说我的武功已达能冲破任何穴道的境界呢?”
“夜公子若能冲开,此际又如何能僵硬躺在这里与我说话?只是,经过夜公子这一提醒,凤兮倒是当真想打晕你了呢。”
“凤兮,凡事皆得掂量。你若敢,我定让东临宁王与睿老王爷不得安生。”
凤兮脸色骤然一变,冷道:“夜公子倒真是能拿捏凤兮的软肋。只不过,夜公子也莫要忘了,你若要与东临结盟,宁王与睿老王爷,你自然动不得!”
“你曾跟了我这么久,倒是半分都未看懂我!若这世上有人挡我路,你自改知晓那人下场如何!”说着,嗓音越发淡洌:“你若识相,便解了我穴道,我可当做一切不曾发生。”
凤兮目光一颤,心生复杂,但仅是片刻,她便按捺住了神色,朝他冷笑:“当做不曾发生?呵,夜公子若有如此肚量,凤兮又因何至此?夜公子无须再危言耸听,也无需再拖延着时辰以图自行冲破穴道了,没用的。说来,凤兮委实没料到今日能再见你,也本以为我对你的恨意早已封存,但今日亲眼再见夜公子,以往之事再度抑制不住的浮现,凤兮心底的恨意再度蔓延,是以对夜公子也动了狠心呢!”
说着,嗓音稍稍一顿,又冷道:“只不过,夜公子如今是东临贵客,凤兮自不会不顾大局的动夜公子。另外,凤兮也当真未有打晕你之意,凤兮还想夜公子醒着赏戏呢,夜公子以往算计凤兮多次,你便容凤兮算计你一次吧!”
嗓音一落,凤兮目光在他瘦削修条的身上巡视。
“你想如何?”夜流暄深黑的目光依旧锁着凤兮,冷冽出了声。
凤兮朝他勉强一笑:“半个时辰,凤兮自是跑不远,若你冲破穴道追来,凤兮自是得不偿失。是以,凤兮便想为夜公子办件事。”
说着,见夜流暄眸色越发深沉,她坦然淡道:“夜公子放心,凤兮虽恨你,但并不会如你这般丧尽天良的伤你。凤兮不过是听说夜公子有意在这东临民间寻一侧妃,是以便想帮你罢了,只望夜公子以德报恩,莫要再为难凤兮。”
“你是想亲自替我寻一名侧妃了?”他冷淡出声,然而清俊的面容却毫无危机意识,亦如言道家常。
“没准不是一名,会是多名!”凤兮淡道。
这话一出,她已是极快的解了他的腰带,迅速剥了他的雪白外袍,眼见他仅着中衣,于这冬日湖风里满身瘦削与僵硬时,凤兮眉头一皱,默了片刻,又伸手扒下了他的中衣,最后掀开了他的亵衣。
眼见他瘦削的胸膛大露,春意乍泄,凤兮也愣了一下,眸色有过刹那的不自然,随即挣扎起身,将他的外袍与中衣全数扔进湖里。
这事一做完,凤兮便转身踉跄离去,湿透的身子发着颤抖,两腿极为僵硬,但她却咬牙强撑着走得稍快。
“你如此待我,此际可是要去为我寻女人了?”身后扬来夜流暄冷沉沉的嗓音。
凤兮未言,眸中冷意尽显。
“你该是知晓,我历来不喜女人靠近,你若不想让那些女人活命,便尽管寻来。”
听得这话,凤兮冷笑。
这人果真冷血无情,不可一世呢。
既是如此,在逃回睿王府的路上,只要瞧见女人,她定要让那些女人速速来这里,只要那些女人‘有心’,仅需稍稍打乱自己身上的衣裙,再让人瞧见,夜流暄自是百口莫辩。
她虽不能真正动他伤他,但满腔怒意高涨,她也不能轻易放过他,是以惟有变相灭了他的嚣张,让他蒙耻。
“夜公子也掂量几分吧,这里可是东临汴京!你若要滥杀,倒得考虑你此番入这东临的来意。”凤兮头也不回的冷道。
她倒是要瞧瞧,让这不可一世且不近女色的夜流暄被那些女人们轻对,这人,是否敢在这东临汴京无法无天到滥杀无辜,亦或是破天荒的忍气吞声,挥退一众女人作罢!
身后再度扬来夜流暄极淡的嗓音:“这汴京西湖中,还有想置我于死地的杀手,你点我定穴,将我抛于此处,若我被那些杀手伤害分毫,你自该知晓后果如何!”
一语直入凤兮心底。
凤兮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
是了,若夜流暄有半分闪失,东临难辞其咎。夜流暄能控制整个南岳之国,手头的势力不容小觑,若他在这东临出事,东临之国自是危矣。
凤兮终归是驻了足,湿透的身子发着颤。
半晌,她扭头一望,目光却刚巧对上了他那双深黑如玉的眸子,那双眸子眸底略有涟漪,仿佛夹杂着一些情绪,待凤兮欲要细观,里面却是刹那间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