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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煤场风云 制度虚设(1 / 1)

吴婉娇和余里正约定去临集送货的时间并告别,等吴婉娇他们走远,余里正婆娘才从屋里出来,手里拿出一绽五两银子:“贵人丫头给的。”

余里正盯了一眼自己婆娘:“目光短浅的东西。”

“你目光长了,家里还不是这样过着,外面几个村里的人,谁不把煤偷出来卖,就你傻,整天规矩规矩的。”

“昧良心的事能做吗?”余里正大吼一句。

“你……人家都说了,管矿的什么大公子被王爷罚在金府出不来,你还不相信,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他出不来,难道没别的官了,再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去肖想。”余里正一幅要吃人的模样。

“好,好,你是好人。”余里正婆娘见他凶巴巴的,也不敢再多说,拐进屋内做自己的事。

夏景皓带着吴婉娇弯道北山。

北山和临集的山是同一山脉,这座山由西南往东北方向延伸,沿路滋养着各种动物和生物,包括人类。

北齐煤矿就在北山附近,还未靠近,就觉得黑气冲天,遮云蔽日,其实,只是地表层黑而以,但是附近没有人家也没有绿色,才给人以这样的感觉。

吴婉娇跟着夏景皓步行朝办事房走去,发现几乎没有人,一个看门的中年人,见有人过来,站起问“你们是从金府过来的?”看门人见他们衣着不凡,试探问道。

夏景皓没回他的话,直接往里面走,里面和外面一样空旷不见人,走了一段,才听到有吆喝声。

夏景皓眼眸紧了紧,一脚踢开几片木板钉着的门,里面一堆人围着桌子在赌博。桌子上零零散散堆着些银角子和铜子。

见有人进来,本想发彪,结果抬头一看,面前人衣着非凡,非富则贵,一个个抓起桌子上的铜子就朝角落里钻。

双喜拿着鞭子上去就是一阵猛抽,一行人被抽得鬼吼鬼叫,“管事的谁?”

一个中年小吏朝前走了几步,“是……是小人。”

“放屁,不知说什么是吧,找抽。”双喜双目圆瞪,煞气凌人。

“是,是,小的是煤场的小管事,周大金,在这里做了十多年了。”男人吓得两腿打颤跪了下来。

“其他人呢?”夏景皓压着火气问了一句。

“回贵人,大管事去县府了,账薄先生回家给儿子办婚了,”中年男人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这里的驻军呢?”

“……”

“说”夏景皓眯着眼,声音凌厉冰冷。

“胆小的在井下,胆大的去卖煤了?”周大金终于知道来人是谁了,娘哎,居然是世子爷。

听到这里,怎一个乱字了得。

吴婉娇带着儿子出去了,一切没有人、律法、制度来管束的事,必然都会走到这一步。

看门人见吴婉娇出来,跟上她,问着,“贵人从哪儿来啊?”

“临集。”吴婉娇回了一句。

“唉,金府怎么不派人来?”看门人一脸愁怅。

吴婉娇看了看他,“像这样,多久了?”

“有近一年了。”看门人的年纪似乎不大,但是背却已经驼了,显得有点沧桑。

“哦”吴婉娇若有所思。

吴婉娇看他拿了一把铁锨,朝北边走去,她也跟上他,居然发现一个个黑灰堆,很大,总算明白遮云蔽日的原因了。

看门人把落在路上或道上的煤渣堆到一起。

“这些都是你做的?”吴婉娇吃惊的指向黑灰堆。

“是,每天打扫,就成这样了”看门人一边打扫一边说着。

吴婉娇眼亮了,但是只亮了一会儿,就又暗下去了,她是知道蜂窝煤,可不知具体配方啊!急得真跺脚,这一堆,得多少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不行,让我想想,形状我看过,化学课上老师说过的,好像是由原煤,石灰、木屑……木屑、木屑还有什么呢,对了好像要加什么泥,至于其他化学燃料自己记不得,这里也未必有,不过基本的已经具备,也算能用吧。

吴婉娇一个人琢磨了半天,大概要到中午,夏景皓出来了,黑着一张脸,“在这里留两天,我把这里的事处理一下。”

“哦,行。”吴婉娇见他面色不好,也不多说。

夏景皓看了看煤场,“我们还是住到余里正家吧,这里不方便。”

“行。”

吴婉娇看了看那些煤屑堆,让秋实和冬收腾出一辆马车装了一车。

夏景皓停在那里看吴婉娇装煤屑,不问也不阻止,等好了,让人回余里正那里。

余里正看着又回来的一行人,感到奇怪,“贵人这是……?”

“遇到了点事?”青风上前说了一句,“要打扰几天了。”

“哦,没事,没事,尽管住”余里正朴实的笑笑,把吴婉娇安排好,夏景皓骑上马又回去煤场了。

余里正看着一车煤屑,摇了摇头,“贵人,这个呀,不好用。”

“我知道,我听人家说,里面加了东西按一定的配比,做在蜂窝状可以用”吴婉娇看着煤屑笑笑,“可惜我不知道。”

“蜂窝状”余里正不解的看向吴婉娇。

“嗯,可惜我不会,哎,算了,冬收,让人倒掉吧”吴婉娇心血来潮后,终于冷静下来。

“是”

吴婉娇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准备放开手安心养胎。

余里正好奇的问了问,还问那些东西是什么样子,直问得吴婉娇实在说不出东西来,才罢手,背着手走开了。

吴婉娇看着余里正的背影耸了耸肩,心想,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吗,连自己这个现代人都没办法,她不相信余老头会做出什么来,舟车劳顿,作为孕妇,她到账篷里休息。

当天下午,夏景皓并未回来,双喜带着一队军士,守在余里正家的周围,村子里老百姓吓得天未黑就关门上锁。

余里正一家也惊恐万状,余里正的婆娘,躲到自己家男人身后:“老头子,这是……”

余里正经常外出做生意,有点见识,意识到这个贵人可能不是一般般的贵人,让家人禁言,“不要乱说话。”

“是”几个孩子点了点头,都不敢出去玩了。

小念儿见跟他玩的小孩都躲到家里去了,感觉无味,钻到账篷里,跟自己娘亲玩,结果娘亲睡着了,他叹了一口气,“大白天睡觉,成何体统。”

秋实和冬收两人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大公子,你娘肚子里有娃,你不体谅?”

“可谁体谅我呢?”

“大公子,你真是……”秋实没办法说了,摇了摇头,不理他。

小念儿戳了戳娘亲的脸一点反应也没有,叹口气在吴婉娇的身边也睡着了。

夏景皓接连几天都没有回来,吴婉娇带着小念儿,冷时就钻到账篷里,中午阳光普照暖和时在村子里散步,村人由开始的观望,到吴婉娇碰到他们点头微笑时,他们渐渐放松了对这一行贵人的紧惕。

余里正家孩子们禁不住小念儿玩具的诱惑,又玩到了一起,渐渐村子里也有其他孩子加入,一群小孩疯玩得厉害,吴婉娇也不去管他,小孩子自有他们的世界。

跟着小念儿的是陆致文,他不是个多言的人,沉默的跟在小念儿身边,寸步不离,孩子们经常玩官兵追土匪游戏,小念儿请他当裁判,他摸摸鼻子,也点头答应。

每天早上军士王连力带着秋实去镇上买菜,一个时辰后回来。

这天早上,秋实向往常一样收拾好准备出发,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媳妇,站在边上目光躲闪,神情紧张,害得秋实一阵紧张。

“你是哪家的?”秋实对周围一圈该了解知道的都了解了,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小媳妇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忙抬起头来,“贵……贵人。”

“说事?”

“我……”

吴婉娇在账篷里也看到了,挺着肚子站在账篷门口,不动声色看着她。

“说事?”秋实这丫头把吴婉娇的口气学了七八分,简明有力。

“贵人,请你帮我到绣坊里卖点帕子。”小媳妇声音很小。

“这不就结了,”秋实刀子嘴豆腐心,“拿过来。”

“哦,”小媳妇从怀里掏出几方帕子,“贵人给,麻烦您了”

“不要贵人贵人的,叫我秋姑娘”秋实不耐烦的提醒了她一句。

“啊,哎,多谢秋姑娘了。”小媳妇见她答应,高兴地直点头致谢。

秋实抖开看了看,料子一般,但是绣活很不错,花样一看,就是江南绣样,抬头问道,“你是江南人”

“是,”

“嗯,中午过来拿铜子吧。”秋实没有多问,前两年的雪灾,确实有不少江南人流落至此。

“多谢,多谢”小媳妇转身,看到站在账篷门口的吴婉娇,一看就是主子类型的人物,连忙上来行礼“多谢贵人相帮。”

“没什么,举手之劳。”吴婉娇看了看她,长相还算清秀,衣着却不干净,跟拿出来的帕子不能比,“看你绣得不错,怎么不多绣点?”

“家里忙。”小媳妇小声的回了一句。

“哦,那回去忙吧。”吴婉娇见她一直低着头,挥了挥手。

“谢贵人。”

吴婉娇看着她走远,发了一会呆,刚想转身进账篷,余里正的婆娘手里拿着一双鞋底,边走边纳鞋底,朝吴婉娇说道,“这小媳妇不是我们村的,是后边村的,胆子倒大,找上贵人你了。”

“也许有不得以的苦衷吧?”吴婉娇看了看她,说了一句。

“倒也是,她呀,嫁了一个死人,是个寡妇,平时没人敢跟她说话的,说她是克夫之人。”余里正婆娘盯着小媳妇的背影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吴婉娇无聊,想了想问了一句。

“听说小媳妇是南边人,被拐子卖给后村孙家夭折的儿子做媳妇有七、八年了”

“那岂不是很小时就被卖到这里了”吴婉娇惊讶。

“大概是,孙家一门子女娃,只有夭折的是男娃,所以给娶了个活人做媳妇,苦啊,那些个大姑子、小姑子谁家有事都找她,把她当丫头、奴才使唤,没一天空闲的。”余里正婆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吴婉娇听得心痛,哎,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啊。

下午吃好饭后,那个小媳妇过来了,脸上一尘灰,估计做饭忙得来不及擦,就过来了。

秋实把放在桌边的十二个铜子拿给她。

“贵人是不是多了?”小媳妇弯着腰小声说了句。

“没有,就这么多。”

“噢”小媳妇低头擦了擦泪水,也不说话,转身要走。

吴婉娇让秋实拿了两个馒头给她,她惊得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却不接馒头,眼泪却止不住。

“吃啊”秋实不忍心的把馒头送到她面前。

小媳妇摇头,“日子已经很难了,我怕吃过之后,念着这味道,活不下去。”

吴婉娇和秋实两人见她这样说,泪水也跟下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吴婉娇喉头发哽,“见你说话,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不瞒贵人,小时候的事情还能记得一、二”小媳妇的脸被自己袖擦了擦,现在就如同一只小花猫,但是在房间内的人,都笑不出来,那种由心而发的苦,让人心生怜悯。

“是吗?”

“嗯,家里似乎也像你这里的摆设一样,富丽堂皇,也不知为何,爹爹、爷爷全不见了,我被奶娘带着一路往北,现在想来,也许是逃命吧,奶娘被人抢走了,我也被卖这里。”小媳妇神情麻木而淡然,可能是伤到深处无处伤吧。

“那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姓吗?”吴婉娇随口说了一句。

“六岁的我只认识一个字”

“是什么?”

“穆”

“穆?”吴婉娇惊呃,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我曾问过我娘,为何爷爷不让我认字,爷爷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吴婉娇猛然想起临集学堂的穆先生,是巧合,还是其他,穆先生也曾是江南人,她不敢流露出什么,看着她拿着十二个铜子回去了。

余里正婆娘端着饭碗,“这个铜子,肯定是给孙家老太太看病用的。”

“是吗?”吴婉娇思路在姓‘穆’上打转,会这么巧吗?

“是的,一家人,就这老太太把她当人了,哎,老太太死了,可怎么办呀。”余里正婆娘同情的说了一句。

吴婉娇对秋实说道,“让青风派个人回去,把穆先生带过来。”

“会是吗?”秋实不太相信。

“不管怎么样,碰碰运气吧”吴婉娇也不敢相信,但既然碰上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

秋实到外围找到青风,“世子妃,让你派个人回去,把穆先生请过来,有事。”

“……”青风眼巴巴的看着秋实,等秋实多看他一眼。

“你到是回话呀,”秋实瞪了他一眼。

“是”青风小声的回了一句。

“快点”秋实看他站着不动,催了一句,转身走人。

“哎……”青风叹了口气,怎么都跟世子妃似的,不把男人放在眼里。

也许是见吴婉娇好说话,居然不时有人过来说话聊天,慢慢地,每天下午,村里的婆娘都会到余里正家的门口聊聊,说些张家长李家短。

周围的士兵本要阻止,被吴婉娇制止了。

冬日里寒风一天猛于一天,聊天的妇人都围着吴婉娇提供的炉子取暖,有个妇人从怀里掏了几粒东西放在碳火边上烤,不一会儿,就有香气溢出,吴婉娇居然闻到了松子的味道。

“是松子吗?”吴婉娇像其他孕妇一样,开始馋食。

那个扔松子的妇人笑着回了一句,“正是,我看大家伙无事,便拿来几个烤烤。”

吴婉娇才想起余里正曾说起的松针,有松针当然就有松树呀,有松树当然也会有松子,吴婉娇心想一孕傻三年,看来真不假。

不要看这些妇人说话琐碎,细细听下来,吴婉娇居然了解到,煤场周围一圈有很多人依靠偷煤卖而活下去。

吴婉娇忍不住去看看煤场周围,它似乎成一个斜坡型往东北方向延伸,由浅表渐渐向深处推进,能采到的都是露在地表的那部分。

朝北边不远处的矿工公务处看了看,夏景皓在那里几天了吧,不知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吴婉娇叹了一口气往回走,见小孩子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砸着玩,她笑了笑,小念儿看到吴婉娇,连忙跑过来,“娘,念儿喜欢吃松子,我正在砸呢,砸好后,你帮我炒,好吗?”

“可以,真乖。”吴婉娇看到这里的人,把松子当零嘴吃,但是没几个人想到拿出去卖,摇头笑了笑,在现代这个东西价格不低呢。

吴婉娇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松子多不多,弄点去卖卖,也给这些妇人和小孩提拱点零花钱。

煤场公务处

“张大人、伍先生,查得怎么样?”夏景皓待在这里已经几天了,一脸不耐烦。

“世子爷,事情倒是好查,这些都曾是大公子和陈家培养的小吏和官员,自从大公子被禁在府里后,这里便一团散沙了。只是……”张大人前两天刚到。

“有事说事?”夏景皓压着一肚子的火。

“是,陈家松手后,金府其他几家正在插手,由于几家争夺,倒让这附近的人钻了空子。”张大人如实的回答道。

“这事是走得谁得门路?”夏景皓知道,即使争夺,也要有门路才能争。

“金府分管金曹的掾佐汤家?”张大人拱手回答道。

“给我办”夏景皓眯眼抿唇,威势凌人。

“是,世子爷要把这里的人都换了?”张大人问了一句。

“换,都换,离开他们,我北齐没人吗”夏景皓站起了,大吼了一句。

张大人和伍先生两人看着气得暴跳如雷的夏景皓退了出来。

“火气这么大?”张大人问伍先生。

“能不大吗,等这些玩忽职守的人到齐,等了近五天?”伍先生叹口气,世子爷可比在军队时,有耐心多了。

“到这种程度?”张大人不敢置信。

“是啊!”

“可这一刀切下去,事情谁做啊”张大人愁闷了。

“唉,怎么样都不好办。”伍先生也愁,换了吧,这么多人到那里找,不换,又实在不像话,一个字‘难’。

“听说世了妃在农家屋前住账篷?”

“嗯”

“这里离临集最慢也是四、五的路程,不先回去?”张大人不解了,住在外面好玩?

“听说有身子了,世子爷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回去。”伍先生倒是明白,世子爷是一天也离不开世子妃,能在一起的,决不分开,哑然笑了笑。

“也是”

张大人和伍先生全力办起煤场的事来。

附近的妇人听说贵人收松子,高兴的领着孩子们往山上跑,打松子去。

余里正带着儿子,在屋后捣鼓吴婉娇所说的蜂窝煤,都拉了十多车子煤屑。

吴婉娇见他捣鼓不置可否,但也没有打击他,假如成功,说不定还是功事一件呢,见他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就有点动容了,想了想,提笔画图让穆先生过来时,带几只图上的煤球炉。

所以穆先生直到七天后才到靠山村。

“世子妃,让老生来是……”穆先生一路走人纳闷,能有什么事找他呢?

“想先生了,见见不行吗?”吴婉娇对着他说了句笑话。

“世子妃,你这话说得,让老生情何以堪”穆先生一老头,被吴婉娇说得有点脸红。

“说笑了”吴婉娇停了停说道,“我曾听舒先生说过,您老是江南人士?”

“是”穆先生悠悠叹气。

“那为何流落至此”吴婉娇想起舒秀才曾对她说的,不过她不相信。

“唉,事到如今,说说也无防”穆先生陷入回忆当中,“老朽曾是江南某郡主薄,做些文职散事,加上祖上留下的家产,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可是在官场之中,总是要排队的,老朽我薄有家财,不屑钻营,挡了别人的道,别人又不能正大光明让我下台,用了些手段,让我家破人亡啊,”

穆先生说到这里,一时情绪激动,说不出话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缓了缓,“有时老朽想想,为何还让我这个孤老头子活着啊。”说到最后,穆先生情不能自己,竟泣不成声。

室内一时寂静无比。

过了许久,穆先生才抬起头,“世子妃不会无原无故让老朽来吧?”

“嗯,这里有一个小媳妇,她说她记得自己是江南人,也记得自己姓‘穆’,还说‘爷爷说了无才便是德’”

穆先生倏地站了起来,“在哪里,在哪里,老朽有一嫡孙女,耳后有一粒红痣,可是我孙女,可是……”

穆先生再次泣不成声。

吴婉娇让陆致文去把人带过来核实。

穆先生一个老男人哭得稀里哗啦,让前来送松子的妇人站在外面,不知如何是好。

小媳妇被陆致文带过来,但是身后跟了一群人。

“是孙家人”陆致文回了句。

“哦”吴婉娇对秋实使了个颜色。

秋实走到小媳妇的右边,不动声色看了看耳后边,朝吴婉娇点了点头。

穆先生见秋实点头,张开双臂跪在地上,朝天叩拜,“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没等穆先生认下自己的孙女,外面进来一群妇人,没见面就哭着喊着,“大慈大悲的世子妃,救命啊。”

余家和来送松子的众人都看向吴婉娇——世子妃?

跟着小媳妇过来的孙家人听到这里,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那群哭地喊地的妇人见到吴婉娇就大跪,“世子妃,救命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边还没有哭完,又来了一拔,不过这拔人似乎是富户、地主,穿得光鲜亮丽,领头的小娘子,手里捏着帕子,哭倒在吴婉娇面前,“世子妃请帮帮奴家啊”

吴婉娇原本一头雾水,细想一下,明白了,跟夏景皓在北头山的煤矿有关,定是他动作了,抓了相关人员,不过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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