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娇累得在客栈休息了。
舒秀才忙碌起来,铺子推掉重做要手续,开餐馆也要手续,幸好以前在京城跟范老头学过一段时间,又在金府郡做过,对这些事情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请客栈老板和牙行的人吃了一顿,让他们从中牵线搭桥,很快找到这一段录属胥吏。
博陵郡下辖五个县,他们现在在博陵郡本身所属县——安陵县。打点这些胥吏阶层不是件简单事,这当中的学问之深不比八股文低。
胥吏阶层处在一个官与民的交界点上,他们在官场上虽然身份不高,但却经常久居一职熟悉各种政务,拥有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再加上熟悉地方的民情,如果不加以打点,或打点不到位,他们中某一人只要稍微在中间做一点手脚,你的事就办不了。
舒秀才现在已经深谙此道,几天下来,吃喝送银,面面俱到,位子稍高,能力强的也让吴婉娇这个东家露个面,舒秀才一直知道吴婉娇不简单,想不到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娃应付起这些胥吏来也游刃有余,谈笑风生处不动声色就把对面县丞亲戚剥得无话可说。
舒秀才一进到包间就感到这里气氛不对,现在终于明白了,是县丞亲戚,此人无论外貌还是气质绝非一般,不知为何搀和到今晚饭局中来。
吴婉娇当然也看出来,并且,在他通报自己字时,也猜测到他身份五成来,还有五成是不敢确定,这样一个小小行贿饭局,他有必要亲力亲为来抓现?
吴婉娇暗笑了一下,对面家伙还以为没几个人能知道他的名字或字,不好意思,她恰巧就是那少数几个当中的一个,这个要感谢花孔雀吴琮平,是他把皇家关系脉落告诉了她,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一眼对面。
对面家伙相貌之出色,只要有眼都看得到,年纪二十五、六左右吧,俊美绝伦却不显女相,脸如雕刻,棱角分明,外表看起来好象随意不受拘束,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严谨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白色绸带高高挽起,剑眉之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似有柔情蜜意,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吴婉娇小啜了一口茶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此刻女扮男装,雌雄莫辨也相当扎人眼。
“煜之兄,刚才小弟一时口快,还望不要见怪,”说到这里,吴婉娇又要偷笑,这家伙按辈份可是自己叔叔啊,是不是赚便宜了。
对面家伙,优雅地抿了一口酒,抬了抬眉,“那里,酒桌上无大小,无对错,何来见怪。”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吴婉娇端杯的手顿了一下,暗道,奶奶地,这些个权贵肯定把自己来历扒了几遍,亏得自己还以为占了便宜,哼了一下,白了一眼,不予理睬,怎么的,自己就来行贿了,要抓要剐随便,算姑奶奶倒霉。
月上中天,酒席散了,吴婉娇和舒秀才带着疑惑不解打道回客栈了。
“小姐,你说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我觉得县丞处处以他为尊,虽然刻意掩饰,可一些细节骗不了人。”
“当然要以他为尊,否则他还怎么混,不要命了。”
“小姐,你知道你此人是谁?”吴秀才非常吃惊。
“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金府金府呆不了,难道一个博陵郡也容不下我?”
“小姐?”吴秀才不解。
“是赵地头头。”
“赵地头头?啊,赵王”吴秀才大吃一惊,“不会吧?”
跟着的几个人也吃惊得看向吴婉娇。
“如假包换,你说他是不是吃饱撑着了,就行个贿,怎么的了,真是闲得慌他的。”
吴秀才和小桃他们缩了缩脖子,也就他们家小姐敢说这话。
安陵王府别院
“父王,父王您回来了。”
“嗯”
“父王,那个小子,你找到了,我觉得他做我的小厮,我肯定听父王你的话。”
吴曜煜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做不了你的小厮”
“不行,父王你答应过我的。”缠着吴曜煜的小正太俨然就是那天撞吴婉娇的那个。
“把世子抱回房里睡觉。”吴曜煜感觉头疼,他怎么知道,那小子是个女的,还是个已婚的妇人。居然活蹦乱跳到我赵地来了,夏守正和夏景皓不管,让她自作自死?
北齐王府
夏守正收到谍报,原来真不是个安份的,也好,先皇虽然过逝了,但还不到动她的时候,等时局稳了也不迟。
北齐王府后院某处
“现在他们一班人马不来金府郡了,不好动手,动手要外面的人手,这价钱可不低。”
“钱不是问题,我就是要他们个个都死”
吴婉娇他们以为事情不好办,正在商量对策,县丞派人来回话了,事情都办妥了。
吴婉娇一愣,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最后只能阿Q一下,“管他呢,我们是做正经商人,又不作奸犯科。”
舒秀才就喜欢吴婉娇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放手干了。
吴婉娇决定先一步回临集了,这天冷的实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