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吴婉娇发现家里多了一个老太婆,只见吴杨氏激动得让乔婆拿打赏的银绽子,笑得嘴合不拢。
“娘,有什么喜事吗?”吴婉娇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了,”说完又笑了笑,“你姐有了,去年十月份结得婚,到现在不早不晚,刚刚好。”
“啊,我姐怀孕了,多长时间了。”吴婉娇真心替吴三娘高兴,记得过年回娘家时,吴三娘还在担心没身孕呢。
“三个月了,胎已经稳了,才来报喜,可真个沉得住气。”
娘俩个这几天都在备吴三娘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补得每样都有。
她的姐夫,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小编修(正七品)是诚顺19年的探花郎,媒人就是应知年,说起来也有一段故事。
她的姐夫是京城清贵崔府三房的嫡子,幼年丧父,少年失母,是祖父把他一手养大的,跟着祖父在外游历了约五年时间,一回京参加大比就被授了探花郎,不过年纪已经二十有二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大龄青年了,因为有了游历,身上的阅历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纯读书人所不能比拟的,所以特别喜欢评书阁,经常参加评书阁的活动。
一日,吴婉娇无聊便着男装在评书阁外偷听,看看古代的读书人倒底评些什么,吴三娘在鸿鸣广场有个小小的快餐馆,这个馆子是以后作为陪嫁要给她的,就让她先打理了,那天她来看账,看完后就找吴婉娇吃午餐,找到她,发现她在偷听,上去就拉她耳朵,结果吴婉娇听未来姐夫谈天说地太入谜,被吴三娘拉了耳朵疼得当时就叫了起来。
“作死了,怎么叫了出来,”吴三娘满脸通红,跺着脚,刚想转身。
里面一群学子已经出来了,为首的就是应知年和催哲。
应知年眼里是淘气的吴六娘,对她是爱护有加,因为她为自己提供了不少看似很小却很实用的点子。
催哲眼里却满是佳人因害羞面通红的小脸,生动活泼一下子就打动了他的心。
以后,催哲经常光顾吴记小餐馆,特是月头查账,那是每次都能遇上。
应知年发现了以后,那还有不知道的,就向吴明德挑明了这件事,虽然事情有点波折,但两人还是成就了姻缘。
吴婉娇和吴杨氏急匆匆的到了东街,东街是真正名门权贵的聚居地,非富则贵。
吴三娘嫁给催哲上无公婆,下无小姑子,真正是最简单不过了,催家大房和二房原本是瞧不上吴三娘的,都默不作声认可了吴老太爷对催哲的分门立户。可那曾想发嫁妆时才知道吴家有多富贵,流水般的嫁妆从晨时一直发到申时还没有结束,几乎发了一整天的嫁妆,才惋惜错过了什么,可惜晚了。
吴杨氏见到吴三娘虽然有孕,气色却不错,女婿立在边上小心翼翼又满意了几分。
崔哲见岳母大人有话讲,赶紧让出地方,行了一个礼就出来了。
吴杨氏对着吴三娘唠唠叨叨讲了一个上午,都是关于孕期的常识、心得、体会直说到下人们说摆了饭才作罢。
吴婉娇朝吴三娘挤了挤眼,张了张口型,才刚开始呢,有得你受得,吴三娘比以前沉稳多了,对于妹妹的小鬼脸淡然一笑,是个女人都将经历这样的时段,没什么可笑的。
吴杨氏到底不放心,让阮嬷嬷留了下来照顾她,吴三娘没有拒绝,身边有个老人也好,虽然是独立出来,但是崔家的大房和二房也不是省油的灯,总有一些隔应人的事,需要阮嬷嬷这样的老人来应对。
吴杨氏是千不放心,万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家。
吴婉娇心想自己就要做人家姨了,总得给小侄女拿点像样的礼物吧,便安心的在家里做女工,全身上下反正能想到的全做了,甚至婴儿的小包被也做了几条,而且每条一个花样,连吴杨氏都赞不绝口,“娇娇啊,你这脑子咋想得出来的,啧啧,你娘只会一个小老虎的,你居然做得有花、有动物,还有鸟,真有你的。”吴杨氏边说边把每一个打开看,都不忍放手。
吴婉娇心想让你到未来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保证脑子都不要动一下,上网搜一下什么没有,这点算什么,简直小意思。
她安心的在家里,外面的人急得不得了。
“吴氏,再等下去,得加银子。”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贴着她的面说道,说着还动着手脚。
吴大娘皱着眉头拍掉了他乱动的手,“少不了你的,给我盯紧了,只要事成,银子不会少这个数。”说完竖了一只手,然后戴上遮帽由丫头搀着离开了这个又脏又乱的小胡同。
躲在角落的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猥琐的看着离开的吴大娘问道,“小三,这人谁啊?”
“她,一个暗门的婊子”
“让你干嘛呢?”
“找我能有什么事,就那样?”
侍郎府
“让我进去,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杨静雪到他祖父的书房前也不敢放肆,低声对着守门的奴才咬牙切齿。
守门的老头眼皮动也没有动一下,双手挡着,“小姐,老太爷正在作画,不见任何人。”
杨静雪在书房门前从早上等到日落也没等来招见。
书房内,杨存荣把京城里三品以下所有适龄的女孩都看了一遍,挑了几份,递给了身边的侍从,“送到法华寺,请大师批一下,看谁最合适。”
“是”
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递给黑衣人,“见到陛下前,我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是”黑衣随从带着东西消失在书房。
晋王府
晋王和几个幕僚正在商讨着那出虎胆英雄传,齐王世子也窝在角落的一把太师椅里,双眼楞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
“中山郡王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今年秋天对西戎一战,他想让镇国公出战。”幕僚纪某捋着胡须说道。
“我也赞同纪兄的说法,中山郡王本身郡王是从一品,外加一个云麾将军从三品,跟镇国公比稍低一点,可吴琮汉四十还不到,谁知道以后呢,他在避锋芒。”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但意思都差不多,吴琮汉让出了今年秋天攻打西戎的大帅位。
夏景皓眯着眼,看了他表哥一眼,晋王手一扬,那些幕僚便迅速退了出去。
“你有什么想法?”晋王问道。
“吴琮汉很有意思啊,明知西秦王是上头心中的一根刺,也不去讨好求荣。”
“这就是此人的高明之处了,据我所知,傅世俊自己也有意这个大帅”
“他还能再升?”
“他升不升,我不知道,但他的几个儿子资质都平平。”
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多言。
吴婉娇做完了所有的活计,收拾好后,跟吴杨氏说了一声,要把做的衣服送给吴三娘。
吴杨氏想起自己相公的话,便对她说“出去也行,要多带几个人,你爹不放心你。”
“哦,我知道了。”吴婉娇没当回事,收拾好后就出了门,今天佟小乐刚好也没事,就由他驾车,她依旧带了两个丫头,倒是小桃想起上次看戏的事,把三把小匕手都带上了,吴婉娇还笑她,是不是想玄你的新刀啊,小桃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
到了吴三娘家,姐妹两人高高兴兴地看了一通东西,吴三娘对这几个小包被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真恨不得马上生了,给孩子包一下,太美了,你看这被了合起来就是一朵向日葵啊,再看这个,包起来就是一只毛绒绒的小鸭子,你再看……”
“好了,我的好姐姐,你还让不让你妹妹吃饭?”
“是哟,饭还没有吃,”说罢就挽着她的手,姐妹俩一起去吃饭了。
饭后没多久,吴婉娇就要回去了,毕竟一个城东,一个城中偏南,还是瞒远的。
吴三娘也没多留,便早早让她回去了。
吴婉娇见天色还早,就想到四郎学院去等他一起回家,小乐便驾车穿了一条近道,近道的胡同很窄,又没有什么人,车子倒行得很快,小乐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大石头,便停下马车下车去搬石头,小桃掀开帘子问了一句,“怎么了”
“有个…”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倒下去了。
小桃一惊,“小姐,小乐晕了,你不要动”
胖丫先一步小桃跳下了马车,紧惕的向前走了两步,发现有一股腥臭味,“捂鼻子。”自己也倒了下去。
吴婉娇顺手把帕子沾了水捂住鼻子,只是有点晕,还行,小桃为了看外面的情况已经中招。
吴婉娇心下一沉,什么人下手这么狠,便避在马车角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中年男人,掀开帘门,“躺在外面的两个不咋地,里面两个倒长得俊俏,咦,还有一个没晕呢?”掀帘的那个满口大黄牙,一脸麻斑,“小娘子,别怕,听哥哥的保证你不受罪。”说罢就伸手来拉吴婉娇。
吴婉娇顺着他的手探出身来,一个刀劈,大黄牙便晕倒在地,她迅速抽出小桃身上的刀,朝着另一个就砍了过去,小三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强悍,手中的迷药只撒了点就倒下了,吴婉娇虽然解决了两人,但此时自己也腿脚发软倚在墙边,正考虑该怎么办时,前路有人朝这边跑过来,吴婉娇看地上两个仆人只是中了迷药应当没事,便自己使劲掐了自己提了点神上了马车,准备先冲出去找人救人。迎面过来的人见有马车,一跃而上抢了吴婉娇的马绳,吴婉娇本就中了迷药,迷乎中有人拿了绳,自己下意识的就松了手,为了不让自己掉下马,双手一伸便抱着上车人的腰不知所云了。
而上了马车的年轻人看到晕倒在他怀里的人本想把她推下去,一想这马车是人家的,便又放手只管驾车朝胡同口狂奔而去,遇到阻击手空出右手拿剑,一路斩杀而出。
穿过四、五个狭长的胡同口终于到大街上,大街上的人群都被飞奔的马车惊得四处躲避,夏景皓也没有停,心中有一股怒火,为自己,也为那些曾经既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被刺杀,为什么?
啊……
发泄完的夏景皓发现马车停在一个无人的地段,发了一会呆,又重新打起精神,才发现腰间被一个姑娘死死的搂着,可不是死死的,到现在还晕着呢?夏景皓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看着她又发了一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