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娇丝毫没有发觉危险正朝她逼近,正在夸两个丫头的身手,“小桃最近进步不少啊。”
“小姐,我也就能做个肉垫了,真打起来,不够人家三两下的,你就消停点吧。”
“不还有胖丫吗,是吧,胖丫,话说你爹现在到哪里了啊?”
“小姐,我不知道,我爹没跟我说。”
吴婉娇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她说话。
她们三人随着人群散去,没走多远,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跟了上来,“吴姑娘,等一下。”
吴婉娇看着妆还没有完全卸干净的白如音,再瞧瞧远处跟过来的镇国公傅世俊的嫡幼子傅承锦,感觉头大了,真不想招这麻烦,快步朝街头鸿鸣广场走去,白如音倒也能跟上,她从小唱戏,当然也练过身段。
前面紧走,后面紧赶,边赶边喊,“如音,你等等,如音”气都喘不上来了,还在叫,烦不烦。
对面酒楼上,三个房间,三个窗户里的人都看到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我还没有去过鸿鸣广场,不如去看看,各位?”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听得人都知道这是命令。
“是,魏王殿下。”一行人唯魏王马首是瞻出了酒楼,他们所在酒楼正是傅家的产业——福源大酒楼
同时从大门出来的还有其他两拔人马,三拔人马见了面各自按等级行了礼。
“三哥也是来看戏的?”魏王吴泰和看着那两个姨表兄弟,眼角微微紧了紧,“傅大将军你看这戏是不是想起以前的峥嵘岁月啊。”
“回殿下,老了,老了,可不是老想起年轻时候的事。傅世俊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咦,卜府尹,你也来看戏?”魏王觉得这一趟出来得值了,一直只听传闻这两人关系匪浅,想不到果真如此。
卜府尹尴尬地笑了笑“巧了,巧了。”
“真是巧了,我准备到鸿鸣广场溜达溜达,各位呢?要不一起。”魏王朝他的三哥看了看。
“我也想去买只竹雕笔筒,要不一起去瞧瞧”晋王心想碰到了就碰到了,一起就一起吧。
一行人,边走边聊,看着曾经的北郊,现在的学府街,街道繁华热闹,人流川流不息。
不一会儿就到了墨竹轩,只见里面一个大男人如女子般掩面痛哭,“如音,没有了你,我可怎么活啊,你就原谅我吧,再给我一个机会,真得,我在前面不远处给你置了一套房子,你想怎么样都听你的。”
“孽子,混账”傅世俊觉得自己的脸面全都他的幼子丢光了,一个闪身进到了幼子面前,上前就是一个耳掴子,一个大将军的手劲可不小,傅承锦朝后踉了几步才停住身子。
白如音捂着脸小声哭泣着,并不敢吱声,她面前的这些人都是权贵中的佼佼者。
吴婉娇也轻轻捅了一下吴大郎两个一起往柜台角落里躲了躲,不要城门失火央及池鱼。
傅世俊朝两位皇子拱了拱手,“老夫没能教好幼子让殿下见笑了,如果没有什么事,老夫就先行一步。”说完伸手就拉起自己的儿子大步往外走去。
吴承锦此时那里还敢吭声,自己家的老头子恨不得吃了他,也不朝两位皇子见礼,低着头任由老父拉着自己走了。
“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啊,老将军息怒啊,当心身体”吴琮汉朝着走远的镇国公傅世俊喊了一句,傅世俊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走了。
吴婉娇听见镇国公叫那两位贵公子为殿下,难道就是传闻中正斗得厉害的晋王和魏王?悄悄抬了抬眼皮子朝外面瞄了一眼,两个人果然贵气逼人、气势非凡。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一样憋在角落里当隐形人。
夏景皓从进来就注意到那个小男娃一些小动作,不屑的耷下眼皮,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知殿下有没有喜欢的,”吴琮平见吴明德如一透明人,两个小的也猴精得不吱声,只好自己开口了
“哦,五哥,这家店是你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晋王和气的笑了笑,露出他那标准的四十五度嘴角,眼角瞄了一下边上的伶人,有几分姿色。
“店倒不是我的,不过我跟这店主是拜把子的兄弟,拿他几样东西,他高兴还不及呢,殿下随便挑。”
吴婉娇挑眉扫了一眼吴琮平,随即又底下头。
吴明德提着的心又放下来,就怕自己的女儿不知天高地厚,见她还是有分寸的,松了口气。
两位殿下在店里看了看真挑了几样。
“听说,西竹先生的雕品一个都要百两以上?”魏王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型的竹雕刻香熏,乍看之下犹如小叶紫檀,确实比较精致。
吴婉娇捣了捣吴大郎,吴大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回殿下,这个香熏并不是卖品。”
“哦,放在店里还不卖?”晋王有点好奇,难道是样品。
“这个是添头。”吴大郎第一次接触真正意义上的皇家人,还是比较紧张的,反应有点慢。
“添头?”
“就是买大件附送的小玩意。”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生意这么好。”两位殿下也不客气,让随从收了东西。
就在这时,应知年下了书院带着四郎来到了墨竹轩。
其他人早就默认了吴琮汉和应知年的关系,只有两位殿下和卜府尹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这三人都好奇地看向两人,搞得应知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吴婉娇明白,这两位那怕心里再怎么鄙视,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收买这两位的,一个武已经撑权了京卫大营,一个文已经隐隐成为文坛领袖,这样的风云人物还没人敢有微词。
果真,两位殿下不顾应知年的白身都过来虚扶一把,“请起身,今天我们只是随性走走,是吧三哥。”
晋王笑了笑,点了点头。
氛围一下子融洽起来,吴琮汉眉都没有动一下,依就冷酷有型的立在柜台边,一身玄黑色的袍子彰显一个武将的威风凛凛。
吴婉娇心下想,真为女同胞感到可惜,多有型,多有力度的身材啊,多英俊、多潇洒的姿态啊,居然…唉。
感觉有人在瞧她,她也看过去,见对方轻蔑的扫了她一下,她也不屑的回了一眼,心想,这谁啊,这么不礼貌,突然那个“喜鹊登梅”的玉佩在脑中闪过,再回头仔细一看,可不是他吗?五官没什么变化,但气质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从五年前的青涩少年变成一个成熟有型的青年人,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月白色的腰带,肤白如玉,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不是说他在北地嘛,北地多风沙皮肤还能这么好。
奶奶地不变的依然跟自己八字不合,见到她就鄙视,她招他惹他了,这么看不起人。
自已可是从8岁到13岁无论是相貌,还是身高都改变不少了,今天又是男装,不会这样也能认出来了吧,邪门啊。
吴婉娇不相信他能认出来,这个人肯定一惯眼睛长在头顶上,管他呢,不过听说他的第二任准未婚妻又死于非命了,哈哈,活该,让你能,瞧不起人,让你一辈子都娶不了老婆。
这边不动声色的几个回合,那边一行人几个回合下来,也各有收获,男人们都相约到吴琮平的千香居不醉不归了。
吴婉娇终于松了口气“哎哟娘啊,憋死我了”
吴明德最后一个跨出门,心里始终不放心招了店里的伙计,低头耳语了几句,又看了看吴婉娇才跟了出去。
吴大郎见他们终于一起走了,也松了一口气,跟掌柜的说了一声,准备带妹妹、弟弟早点回去。
吴婉娇也答应吴杨氏今天带吴大郎早点回去吃晚餐倒也没说什么,兄弟姐妹三人带着仆人一起回家了。
“姐,刚才那几个人是谁啊?”四郎问道。
“魏王和晋王”
“原来是他们,我听先生说过,也到过我们书院。”
“看来,这两位已经到白热化了啊,难道…”吴婉娇自言自语了一句。
皇宫某处
“退之,这几年在家里含饴弄孙,过得不错啊。”诚顺帝微闭着松驰的双目,慢腾腾的说着。
杨荣存一嘴苦涩,自己的大儿子在侍郎的位子上一呆就是数十年,杨家已经到了不进则退的关键时候,可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自己还不了解吗?此时他能做的也只是能保住不退就万幸了,“谢陛下体贴,老臣一脚已经迈进棺木了,可惜啊,没能生个省心的儿子,做老子那能不为儿孙考虑一、二。”
诚顺帝张开昏花的老眼,瞧了瞧伏在地上的老巨子,怎么不滑了,滑不下去了!哼,跟朕玩心眼。不过朕也…唉。
“你说,守正找个媳妇怎么这么难呢?”
“也许,是缘份没到吧”
“是吗?”老皇帝慢悠悠的说道,“那北地能有什么好媳妇,我对守正说了,还是在京城给他挑个好的,你说是不是,退之?”
“皇上说得极是,老巨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听说,你准备把一个庶女给他。”
“没有的事,皇上,绝没有的事,”杨荣存身子伏得更低了。
“要是嫡女,也不是不行,可惜了,你只有一个合适的,还早早的走了。”老皇帝叹了口气。
杨荣存不敢接话,跟他孙女一起走的还有太子,能开口吗?不过他终于知道皇上的意思了,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