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一听聂天麒冷沉的声音,面色一白,立即下跪:
“禀太子殿下,此逃兵身材瘦小,且他称带病在身。属下见其忠心跟来不忍心将他赶回去,便只是让他负责队里的膳食,却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点苦都受不得,今晚大军一停下,他便逃逃逃走了……还顺走了一匹马……”
原本聂天麒只是静静听着,然而队长话未说完,聂天麒瞳仁猛地一缩,揪着队长的衣襟。
“她往哪儿逃了?”
队长被聂天麒突然的变脸吓了住,没听到聂天麒口中的‘她’是何人,只颤颤巍巍道:
“回回回太子殿下,那位逃兵往西逃了。”
下一刻,聂天麒一撒手,松开了那位队长,回到营帐拾起轩冥刀后,立即往南冀方向追去。
临走前,他还扔下一句话。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歇息,无本太子的命令,不可移动半步。”
队长原本做好了被聂天麒严惩的准备,有逃兵对军队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然而聂天麒非但没有惩罚他看兵不力,反而还扔给他一个牌子让他传令。
队长懵了片刻,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挠头半晌,看着聂天麒突然跑远才愣愣地回复。
“遵命,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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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冀王宫。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晨曦渐渐笼在这片硝烟弥漫的国土。
此时的南冀京都贡阳,安泰的气息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空巷冷街。
处处挂着凄廖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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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玥策马行了一夜,好不容易才逃出了营队,跑到百里之外的贡阳。
这十日以来,她男扮女装与士兵们同吃同睡,煎熬到将近南冀才得以逃脱。
为了掩人耳目,为了不让聂天麒发现她的存在,她只好装病整日窝在后厨堆里吃着烟尘。
如今的她,抛去一身兵戎,换了一身轻便的黑衣,策马跑在空旷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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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起,街道仍空。
此时的贡阳如同被冰封一般,人气稀少。
古玥很快便跑到王宫的宫门前。
她将此前北冥离风留给她的入宫牌符亮出之后,顺利地跑入宫里,直奔北冥离风的寝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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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冀后宫的拱门处。
盛景仍在,却已人去楼空。
往时那些妖艳佞幸们最喜欢聚扎在一处的地方,此时连一个脚印都难寻到。
莲池里花已枯萎,处处萧条,园子里杂草横生,就连打扫的宫仆都无几人。
有人认出了古玥的面容,正要喝声阻拦,一看到古玥下马,立即痛哭流涕:
“翁主……翁主您可算是回来啦……”
痛哭的人正是杜华,即便此时古玥一身黑衣装束,他也能将古玥认得出来,恨不得上前来拥抱古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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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呢?”
古玥蹙眉问他。
杜华此时面容消瘦,只一双看着古玥的双眼现出微许的期盼神采。
“大王已将自己关在西园有三个日夜了,滴水未沾,且也不许人入内,翁主您快去瞧瞧,劝劝大王吧,好歹也吃点东西。”
古玥点点头,翻身上马,立即往西园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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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曾是北冥离风的禁地,西园地下有一个大冰窟,内有九个洞穴。
古玥清楚,那是北冥离风用于暗自修炼之地。
一路上,古玥心焦如焚,路也看不清,也不知为何几欲骑着马冲入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