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栩道了声“得罪”,心知不能留手,杀招“一触即发”使出,如风而动,挺剑直刺向陆云飞。“玉清剑法”乃是“元尊教”开派祖师徐文川所创,徐文川得天独厚,年轻时便成剑法名家,年轻气盛,到处邀战,但一次在一个道士手中惨败,心中不忿,约定十年后继续比试。徐文川苦练十年,复又去比剑,仍是惨败,又约定了十年,再十年后到了约定的地方,那道士没有出现,徐文川等到夜晚,昏昏欲睡中梦见道士对他说:“你的剑法太慢,世上万物、唯快能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意思是再坚硬的东西,只要你速度快到极致,没有破不了的,而别人的功夫再高,你的剑法快,他也无迹可寻,破不了你的攻击。徐文川顿时醒悟,边练剑法边去各个道观寻访,但查无此人。一次在江西“三清宫”中见到到道教祖师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金身像时全身一震,像上的天尊法相和遇到和他比剑的道士脸孔十分相像,后请教道长,得知可能是天尊托世来点化与他。至此徐文川大彻大悟,在江西创立了“元尊教”而“元始天尊”全名“玉清紫虚高上元皇太上大道君”,所以把剑法命名“玉清剑法”,自己改名为徐玉川,后收了四个弟子,按“清”字改名,周清栩是二弟子,但剑法最高,为人最有担当,因此被定位掌教,亦是五大高手之首“中神剑”。
陆云飞深知“中神剑”自快剑厉害之处,待得周清栩肩膀一动,便使出身法往右避去,沙依然此时亦动,一招“浅斟低唱”,右掌慢慢拍出,乃是探敌深浅的招数,招式平庸,轻柔逼近,劲力含而不发,如遇接实便可慢慢发劲,探出对方功力,一般用在比武切磋的起始招式,沙依然用在此处实为宅心仁厚,不愿一上手便用杀招。陆云飞也拍出一掌,待与对方掌力一触,发觉并无阻碍,已知其意,也不愿就此伤害于他,微一运功便收,往后退了一步。沙依然叫了声:“陆教主小心”,接上一招“开门手”左掌往右掌下拍出,右掌收回防护,这次运气了寒冰元气,拍出的手掌已经结起了冰。陆云飞知道沙依拉的“天山寒冰掌”最难缠的就是寒冰元气具有穿透力,如接触皮肤一入体内,寒气随经脉运行,轻者经脉冻伤无法动弹,重着全身结冰而亡。
陆云飞见掌未到而寒气先到,而此时周清栩的快剑也已从他左方下方刺来,罩住他下盘,陆云飞一提气,身子直窜而起,堪堪避过左右夹击,空中右腿前踢,往后平移了一丈。刚落地,周清栩“密云不雨”已攻到,此招以自己手臂为原点,发散而出,剑影成喇叭状,可攻可守,可进可退,罩住前方一丈处,密不透风,虽虚多实少,但又叫敌人不得不防。沙依然亦使招“阳春白雪”双掌忽上忽下夹击陆云飞,一剑一掌配合得妙到毫颠,威力徒增。陆云飞何等眼力,一眼看出周清栩剑影破绽,左手食指一点,无形剑气往剑影中心攻去,随后右跨一步,右臂平举,手掌握拳,用肘部撞向沙依然。
一旁罗什法王刚吃过陆云飞无形剑气的苦头,担心周清栩吃亏,急忙提醒:“周真人小心剑气。”周清栩眼见陆云飞一指点向自己,正是此招隐藏着的缺陷,旁人不敢不顾密布的剑影而冒然进攻,陆云飞却艺高人胆大,一招便破,此时更听到罗什法王的提醒,急忙撤招,收剑一横,元气灌注,挡在胸前。陆云飞指力一到,周清栩顿时觉得一股大力撞在剑身,这把他师傅传下的真刚剑兀自摇晃不停,如若是寻常宝剑早已断为两截。心中惊魂未定,此时突闻“砰”的一声,陆云飞肘部撞上沙依然的双掌,沙依然顿时腾腾腾腾接连退后六七步,才勉强拿桩站稳,但体内像是五脏六腑俱都移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反了上来,但沙依然强行忍住未吐出,硬是咽了下去。陆云飞未曾后退,但亦不好受,整条右臂连外衣一并结霜,看来是寒气入体。
周清栩见有机可乘,抖腕挺剑就刺,“叱咤风云”“长风破浪”“风驰云卷”,一气呵成,这三连招是“玉清剑法”的杀手锏,有个别名叫“乘风三剑”轻易不用。从招式名字就可看出,如狂风般快剑,一招快过一招。第一招“叱咤风云”杀出气势,抢夺先机;第二招“长风破浪”破敌防御,攻其不备;第三招“风驰云卷”瞬间在敌人全身上下连刺二十四剑,由于速度极快,看来便似同时刺出,如狂风迅速席卷而来。此三连招由于难度太大,目前“元尊教”也唯有周清栩一人领悟其精华,并且练成不久。
身旁观战的四大高手也只看到周清栩的飘忽身影,根本看不清剑招,心中同时想到,“中神剑”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绝对难以接下这三招。
陆云飞亦是凝神对待,用“魑魅魍魉”绝顶身法避过第一招,由于右手行动不便,元气灌于左臂,使得长袖坚硬挺直,犹如盾牌,左臂成圆弧挥舞,同时急速后退,堪堪挡住第二招,周清栩第三招已至,陆云飞心知此招已无从躲避,索性孤注一掷,试试新练成的功夫,垂下双臂,运气全身元气,从身上每个毛孔喷射而出,顿时身上长袍高高鼓起,远看犹如一个肥大胖子,周清栩那二十四剑尽数刺在了长袍上。
周清栩收招站停,调整呼吸,要知道此三招固然威力奇大,但也最耗元气,所以轻易不用,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如若对方未被击败,那自己元气耗尽,处境就危险了。周清栩见陆云飞站立原地,长袍也慢慢瘪了下去,说明也已收功,心中疑惑:“难道此人练就禅宗金刚不坏?但又不像,何况我的快剑还带有凌厉剑气,就算金刚不坏之身也不能完好无损。”待陆云飞长袍贴身后,看出已有数十破洞,想是周清栩那二十四剑所致,随后衣服上有血迹慢慢映出,周清栩看后精神一震,心想他毕竟是受伤了,提剑继续进攻,但一运气,发现空空如也,元气竟已耗尽。
陆云飞皱眉道:“天下第一剑,的确厉害,没料到还是被你剑气所伤,但我想周真人也无力再战了吧。”接着抬起被沙依然寒气侵蚀的右臂,默运元气,只见右臂上结霜渐渐融化,最终化成一股白气散入风中,他把右臂来回弯曲了几下,确认了没事又接着道:“‘北寒掌’亦非浪得虚名,若非我神功初成,今日非葬身此地不可,可惜还是稍欠火候,否则也不至于受伤。”
沙依然被陆云飞这样一说,老脸一红,苦笑道:“陆教主武功确实惊人,沙某甘拜下风。”
周清栩看到陆云飞运气蒸发右臂寒气,功力深不可测,仍可再战,而己方唯有“圣水教”教主玉罕完好无损,但即便玉罕愿意出战也绝非他敌手,马天明和沙依然或许还能硬拼一下,但如若陆云飞不求伤人,只求脱身的话,已无人能留得住他。当前的形势也只能是俯仰由人了,于是坦然道:“我等都不是教主对手,看来今日是留不下陆教主了,望教主好自为之吧。”
陆云飞哈哈一阵惨笑后,森然道:“周真人这样轻松交代了一句,就能抵上我教几百人性命了吗,这未免太可笑了。”
“那你想怎样,要杀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奉陪到底。”马天明性格直率但脾气暴躁,经过调息后,已恢复一半功力。
陆云飞一向心高气傲,冷言少语,前面一再咬定是“苍穹教”做下这灭门惨案,他辨别了几句,见无效果也就作罢,此时被马天明言语一激,顿时怒气上冲,说了声:“好极。”双脚未动,人已徐徐飘向马天明。
马天明在一旁见陆云飞连续击败他们四人,简直匪夷所思,以往也仅比自己略强而已,胜过自己也得在百招开外,孰料十年未见,功力竟然精进如斯,而且招式奇特,闻所未闻。但他本就豁达开朗,遇事从不惊慌,待到陆云飞逼近,一招“伏虎连珠”使出,身形急转,左拳右肘、右拳左肘连续交叉快速进击,拳风呼呼,令人眼花缭乱。陆云飞似也不急,亦在外围跟着他急转,始终离马天明一步之遥,让他拳风难以波及。马天明见奈何不了他,接上一招“猛虎负隅”身形一矮,便想往陆云飞撞去,突然身前失去陆云飞人影,感觉后腰“命门穴”一麻,随即全身瘫痪无力,感觉后颈被人一提,一阵腾云驾雾后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