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罗什法王不明究竟,看到陆云飞被马天明一招击退一步,而马天明凝招不动,以为有机可乘,便说了声:“马掌门退后,我来。”话音未落便双掌合并,无名指和中指曲起,食指和小指指尖相交,起了个“密宗大手印”中的“破地狱印”,两条红色有型剑气自罗什相交的四指尖一上一下射向陆云飞。罗什法王乃吐蕃国七王子,由于自小好武,又天赋奇高,破例拜入大昭寺法座千叶禅师门下习“密宗大手印”。功成后一日于青藏高原游历恰碰当地火山爆发,空气炙热,罗什顿生灵感,炼化空气中炙热元气为己用,并化“大手印”为指法,创出一门新武学——赤炎指,成为吐蕃高手第一人,成当世五大高手之一,人称“西炎指”。
罗什法王虽然武功奇高,但为人骄傲阴险,否则也不会见陆云飞背对着他而拣现成便宜,好在他自忖毕竟也是成名高手,叫了声:“我来。”也算出声知会了对方,就不算偷袭。他不打没把握之仗,寻思任你陆云飞武功在高,背后也不长眼睛,即使及时转身应对,仓促之下也难以躲避,如若硬接,他的指力实如一把烧红的利剑,即使马天明的钢筋铁骨也要烧伤。陆云飞听到罗什法王一声喊,已知不妙,熟知此人阴险毒辣,不留余地,指法穿透力极强,不敢托大如刚才对付马天明般硬接,匆忙施展“魑魅魍魉”轻身身法往左急避。饶是如此,右边手臂还是一痛,心知中招,好在只是擦伤,也不做他想,急速转身,罗什法王第二招已近,一股有形剑气带着灼热气息直逼他胸口,陆云飞看准来势,左手食指点出,对准那股剑气,只见罗什法王攻来的那股剑气在陆云飞食指前一尺处渐渐变短,最终消亡,犹如给吞噬了一般。
罗什法王微微一惊,忖道:“难道他能吸人功力?”转念又想:“我的剑气中含有火山元气,就算他吸入也只会有害无益,轻者中热毒,重着烧坏经脉。”打定主意后,狞笑着继续进攻。双掌继续合并,左右手食指和小指翘起,中指与无名指并拢,“佛眼之印”手势已成,大喝一声,运足全身元气,从并拢的中指于无名指指尖激射出比刚才粗大两倍有余的一条剑气。陆云飞看清来招,凝神对待,知晓罗什法王这杀手锏能洞穿小山,如若躲避,他能凝气当剑,劈、斩、扫、刺,让人防不胜防,手忙脚乱更易吃招,唯有消耗他元气,让他无法再发招。
陆云飞深吸一口气,胸部鼓起,右手直伸,五指弯曲成空抓,对准粗大剑气,仿佛要抓住这有形剑气般,但剑气到他手掌前半尺处却无法再进一寸。这时周围一众高手包括罗什自己具已看清,原来自陆云飞掌心处涌出类似的无形气体抵消了罗什的进攻。罗什大惊,但此时已骑虎难下,如若撤招或变招,就有被对方顺势攻击到的危险,唯有硬拼内劲了,谁的元气先耗尽便输。
身旁四大高手除了马天明还在调息,其他三位如果这时进攻绝对可重伤或击杀陆云飞,但周清栩和沙依拉都一派之主,自重身份也为人正直,不削做出此事自贬身价,而云南女子玉罕的妹妹正是陆云飞之妻,更不便冒然出手。
陆云飞见罗什额头已有汗珠,张嘴大口呼吸,想多吸入空气中的元气来补充,已显气竭,若平时也就撤招算数,但今日蒙受不白之冤,教内兄弟死伤殆尽,怒气上冲,手上加力,顿时罗什的剑气缩短两尺。其实陆云飞如若此时要杀伤罗什再容易不过,只要左手同样一指发出,罗什便无从躲避,唯有等死,但陆云飞一来心高气傲,赢也要赢得漂亮,二来也担心其余人趁他们两人对拼元气时而偷袭,所以迟迟不发,留有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玉罕虽然练就一身毒功,但最是心软,看出罗什要糟,冲陆云飞道:“陆云飞,这样对拼功力对双方都无好处,纵然你能伤了法王,但自身消耗也极大,我看大家都撤了功力吧!”罗什此时已汗如雨下无能力说话了,陆云飞道:“那就看在你妹妹玉恩的面子上,我可以依你一次,但你也需答应接下来不与我为敌。”玉罕想了想道:“好吧。”玉罕乃云南圣水教教主,圣水教以蛊术和毒术出名,“圣水心经”是她教镇教之宝,此功法必须自小练起,利用当地的有利资源,把各种毒虫提炼出来的毒素,一点点随元气吸入体内,但必须配合当地山上的一种有中和毒性功用的泉水一起炼化,否则一触便中毒而亡,此种泉水被称为圣水,亦是圣水教由来。待长大功成后,全身上下元气充满毒素,与人对敌时,一招一式都毒气弥漫,再配合云南特有的蛊术,敌人往往不明不白就丧命归西。因此玉罕在五大高手中虽然功力最浅,但却最是神秘难缠,素有“南仙蛊”称号。此“仙”字源自“圣水教”对“毒”的尊称,他们以“毒物”发家,扬名天下,因此对“衣食父母”特别尊重。
而陆云飞口中的玉恩是玉罕的亲妹妹,玉罕爱惜妹妹,不让她练习“圣水心经”,毕竟常年积累毒素,易容貌变差与肤色变黑,所以玉恩只会些粗浅功夫防身。当年外出游玩时路遇逮人,幸得路过的陆云飞及时搭救。年轻的陆云飞虽还并未做教主,但意气风发,武功高强,玉恩亦是少有的美人,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便结为夫妇。玉罕本就因为自己亦算是和陆云飞沾亲带故而不想立时动手,陆云飞如此一说,正好遂了她心愿,乐得答应先不与他为敌。
陆云飞慢慢收功,但随即一想:“此人既然如此阴险,也得让他吃点苦头,亦可少一个劲敌,食指一动,也是一道无形剑气冲出,突破罗什先前尚未完全收回的剑气,直打他手指。罗什正在收功,穴道大开,突觉右手无名指“关冲穴”一丝凉意透入,顿觉整个右臂全麻,一时便无法运功,心知吃了暗亏。刚才他有意偷袭,何曾料到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而此刻陆云飞虽让他吃个暗亏,但也算是放了他一马,因此也不敢声张,默默退到一旁运功冲穴。
玄珩子周清栩一看形势,己方五人中还能战之人唯有自己和沙依然两人而已,顿觉棘手,寻思:“这陆云飞进来不知又有何其余,怎地功力如此大进,看来也只能合我二人之力来试试了,而如若今日让这个大魔头逃脱,那世上可难寻压制他之人了,将来后患无穷,世上再无宁日。”
此时一直沉默的西域天山派掌门沙依然道:“阁下实乃我所见过第一人,在下自忖不是阁下对手,唯有联合周真人一起来领教了,不知周真人意下如何?”天山派坐落在西域苦寒之地天山上,常年积雪,空气寒冷,也因这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使得创始祖师练成独特冷气,后称之“寒冰元气”,融入剑法和掌法演变成“天山剑法”和“天山寒冰掌”,并创立了天山派,沙依然自小勤奋好学,为人正派,深的其师喜爱传以衣钵,待其师百年后便做了掌门人。他深知自己若要论剑法是比不过“元尊教”的天下第一剑“玉清剑法”的,于是在“天山寒冰掌”上下苦功,又改良了其师传下的招数,造诣日深,隐隐有天下第一掌的势头,挤身当世五大高手,人称“北寒掌”。
周清栩听沙依然提到自己,和自己的想法不约而同,冲着沙依然点了一下头,走到他身边,遂又对陆云飞叹道:“请陆教主莫怪贫道不顾江湖道义了,贫道二人领教陆教主高招。”
陆云飞责问道:“不必道貌岸然了,江湖义气难道就是人多势众、细作内应,夜间偷袭?”周、沙二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老脸通红。陆云飞往山下看去,战火渐渐平息,他的教众料想或已死伤或已被俘,庆幸的是,他唯一的儿子陆一山半月前已随亲信曹汉出外办事,回来至少月余,也算躲过了这场劫难。陆云飞一想也再无牵挂,豪气顿生,扬声道:
“今日已难以计较对错,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但我定要查出是谁在背地里栽赃我教,将它碎尸万段,而你们五人,日后我也会一一拜访,现在,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