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抱,那晚上就你自己上来吧。”他嘻笑着说完,又惹得她脸红而心头小鹿乱撞。
为他掖好了被子,“殇,你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出去走走。”突然间就有些心乱,为着他突然间的转变,似乎在这帐篷里呆得久了,她就不免要为着他的好他的温馨而彻底的软化了。
薛子殇没有拦她,这一回他知道他根本就拦不住她了,药和伤口都处理好了,此刻的他根本就不需要她了。
羽嬛走出了帐篷,站在了冬日的阳光中,这一天营帐周遭出奇的安静,居然没有再一次的开战,这似乎是好兆头。
“韩奇,着人抬一张床过来吧。”夜里她真的不想与薛子殇挤在一块,一不留神真的容易伤到他。
韩奇挥挥手,他身边的两个兵士立刻就离开了去置办了,“王妃,王爷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人醒了就已好了大半,韩奇,今天无战事吗?”她总是不放心。
“没有,听说皇上也微服出营帐了,但是雷并没有派兵前来叫阵。”
松了一口气,必是楚洛渊到了雷而起了作用,“韩奇,说好了,倘若再有开战,你要带我去阵前看看的。”她低声说道,那一****答应过她的。
“可是王爷……”
“他好端端的,身体里的余毒正在慢慢排解,伤口虽然又红肿了,那是因为他自己逞能不小心才触到了伤口,没什么大碍的。”想到昨夜里薛子殇抱她,她的面上居然又是粉红一片。
“韩奇,你进来一下。”羽嬛的尾音才落,帐篷里薛子殇便叫了韩奇进去回话。
韩奇向着羽嬛施了一礼,便转身走进帐篷,羽嬛并未随进去,此时这是属于薛子殇与韩奇的私人空间,她只想要在外面四处转转。
远远近近的营帐周遭站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这安静让这一切仿佛不是战争而只是驻军而已。
远处山峦叠起,那是雷的方向,想到拂儿和楚洛渊,心里又是不由自主的为他们而担忧,可是薛子殇的伤让她无法离开。
阳光慢慢隐去,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的轻飘落地,有马嘶声传来,就在不远处,转个弯,羽嬛看到几个兵士正围着一匹马,那马被拴在马桩上,却不住的踢蹬着四蹄,极不安稳,听着它的嘶声必是病了,匆忙赶过去,虽然对马没有研究过,不过她天生的医者之心让她不由得关注了这一个发现。
“给王妃请安。”几个兵士见到是她,便礼貌施礼,她是无殇王的王妃,因着她救了无殇王,她精湛的医风在这军营里早已传遍了。
“这马什么时候开始不安稳的?”
“有几日了,只是今天特别的烦躁而明显。”
羽嬛上下打量着马,发现这马的眼睛不住的流出眼泪,虽然天冷了,可是这也是不正常的,“多多观察,要是再有什么变数马上通知我。”一时之间她也看不出马的病因,必竟她从未研究过马,可是这兵营里的马出了问题,似乎不是好的征兆。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韩统领请您马上回去王爷的营帐。”一个兵士上气不接下气的飞跑到羽嬛的面前急忙禀道。
“怎么了?”她才离开了一会儿而已,难道就出了事?
“王妃回去就知道了。”那兵士看了看马周遭的几个士兵,想说又不想说,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羽嬛一惊,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是韩奇嘱咐他不能传到将士们之间吧,“好,快走。”
才离开了几步,士兵见四下无人,这才道,“王妃,王爷刚刚吐了好多的血。”
羽嬛的头一晕,她的药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那一条路那么近,可是她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走进薛子殇帐篷的时候,触目都是鲜红的血,地上,被子上,那血色让她的心抖了又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奔到床前的。
薛子殇那灼亮的眸子在看到她眸中的那一抹担心时,那原本泛着青色的脸上居然神奇的就现出了一抹生气,“缳儿,我不碍事的。”怕她担心,他安静的躺回到软床上轻柔的说道。
羽嬛什么也没说,只抓了他的手,轻轻放在床沿上,听着他的脉搏时,她的脸已大骇,原来都是她一时的疏忽。
松开手,走到门外,“韩奇,去取些云大军正在食用的水,马上送到帐篷来。”想起刚刚那匹马,还有薛子殇脉象里那若有若无的混乱的气息,她的心就有些乱了。
韩奇早已从她的眸色中觉察出了事态的严重性,“王妃,我亲自去,马上就回来。”
羽嬛又转回进帐篷中,在没有确定一切起因之前,她不想这么快就下定论,“殇,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水芜儿,马上就回来。”她身上原本薛子殇送给她的那枚银簪子现在还在楚洛渊的身上,此时她需要一枚银器,她记得水芜儿手腕上的那只镯子不是金的也不是玉的而是最普通的银的,她要借用一下,也顺便告知水芜儿她的吃食上一定要小心了,自己的宝宝没了的那种痛苦她不想再发生在水芜儿的身上,将心比心,同样身为女人,孩子是女人的天……
走进那间熟悉的帐篷时,水芜儿正斜倚在软床上吃着瓜子,看到羽嬛进来的时候便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却没有下床,“王妃姐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水芜儿,把你的银镯子借我用一下,还有今天暂时不要乱吃东西。”羽嬛警告她,对于大军饮用的水她已经开始在怀疑了。
“怎么了?”水芜儿疑惑的问她,显然对这一个信息她只觉得万分的奇怪。
“还没有找到原因,镯子借我用一下,待查到了我会让人通知你。”
“王妃姐姐,到底怎么了?”
“你躺好,不如我再来看看你的脉象。”真担心水芜儿的孩子会出问题,那么……
那后果让羽嬛不敢想了。
水芜儿也从羽嬛的脸上看到了不对,她立刻就乖乖的躺下,羽嬛摸到脉象的时候,心里渐渐有了确认,只是……
却不敢告诉水芜儿,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她的骨血呀。
或许她再想想办法。
这军营里所食用的食物有问题这是确信无疑的了,而来源她要等待韩奇取了水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水芜儿,你好好将养着,不能再四处乱走动了。”保一时是一时吧,说着话的同时,羽嬛只觉自己的头有些晕,迷糊的走到门外,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有事。
轻咬着贝齿,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从水芜儿的帐篷到薛子殇的帐篷本不远,她却走了半天,每一步都如灌了铅一样。
进到帐篷里的时候,韩奇早已经回来了,他的速度果然是惊人,羽嬛看着他带来的水,清澈而无染,用肉眼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手中水芜儿的手镯慢慢的送入了那水中,羽嬛仔细的观察着镯子的变化,初时,什么变化也没有,可是慢慢的那镯子却在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果不其然,那水有毒。
韩奇在看到羽嬛将镯子放进去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用意了,此一刻看到镯子变了颜色,他的脸已是大骇,“王妃,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猜测,却不想竟被我猜中,韩奇你试着运气,看看是不是有胸闷的感觉。”从那匹马的烦躁开始到薛子殇的吐血她就已先知了这一切。
韩奇闭目运气,不消片刻便睁开了眼睛,“王妃,是的,胸口很闷。”
“这水不能喝了。”
“可是这是大军唯一的水源。”
“先别喝了,容我想想办法。”这么大冷的天,想要解决有些难,可是不解决了,大军就没了饮用水,平时那水看着是那么普通,似乎随处都有,可是一旦找不到水的时候,就会知道水的珍贵了,没有水就没有生命。
“是,我立刻就传下去。”知道了有毒,断然就不能喝了。
“缳儿,怎么了?”薛子殇刚刚躺在床上并没有看到那镯子在水中的变化,但是隐隐他已猜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