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女人那略嫌丰盈的身子,比起上一次所见,羽嬛似乎又添了一份妩媚,那种天生的清灵之美揉和了此时的这份后来居上的妩媚,让薛子殇不由得想起了他初见她时的那一日,那绝美的新娘,新郎不是他,却是他夺去了她的处子之血……
恨他吧,所以她一直在寻找着逃离他的机会,所以她才‘勾搭’上了楚洛渊,居然就在无殇堡里凭空的消失无踪了,可恨他寻了她那么久,而带她回来的却是自己的皇兄。
这一刻,那怒气突然间在胸口勃发滋长,似乎就要冲破了他的身体一样的让他只想把她藏起来,然后再狠狠狠狠的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逃离他的世界。
望着她,他甚至直接忽略了她身侧的绢媚的存在。
眸目中只是她,恨了怨了那么久,为什么到了此刻再相见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就只有了从来也没有过的怒气喷发后的柔软。
无声的慢慢踱到她的面前,“缳儿,你回来了。”抓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让人怜惜。
他突然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吓到了,他这是怎么了?
他明明只是恨着她的,她明明就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具,喜欢了就玩一玩,不喜欢了就丢在角落里,因着她是自己的所有,所以他才不允许她的无端消失,也不允许楚洛渊的觊觎。
是的,她只是自己的玩具而已,玩具回来了,所以他就想要拢住她的心,让她乖乖的继续做着他的玩具,让她随着他的世界而哭而笑而无助。
无助吗,却是他从未在她的眼神中发现的,她带给他的就是一抹坚持,有些冷硬,可是他绝对有办法让那冷硬变得柔软。
羽嬛无声的看着他,突然间的相对,虽然她已想过无数次,可是这一刻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着他的话。
四周,是马车,是无数条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与她。
她该逃的,她却又是回来了,回到那怎么也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
笨吧,却是她无可奈何的选择。
瞧着他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对她说什么,却也只有那淡淡的一句“你回来了。”
是的,她回来了。
她的无声让他忍无可忍,探出手臂的那一刹那,女人已狠狠的被他圈在了怀里,横抱起,直接向着皇兄的马奔去,这一刻,他突然很讨厌有着别人的世界,他只想要他与她,他要惩罚她,惩罚她的逃跑,惩罚她的不乖。
“二弟,你要小心她的身子。”绢媚适时的唤住了薛子殇。
猛然回首,那张酷似绢芜的脸让他瞬间怔了一怔,随即已明白了绢媚的话中意,眸眼向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望去时,他已明了:羽嬛有了身孕。
微微点头,似是告诉绢媚他已听懂了她的话。
转身,却是迅如风的再次冲向了薛子诀的那匹烈马……
心狂跳,伴着无边的风声与马蹄声,男人再一次霸道的把她带离了那人多的世界。
无殇堡,马匹跨过大门的那一刹那,她的世界重新又回复到了从前。
平稳而快速的前行中,她闭上了眼睛,周遭是风的是他的气息,浓烈的让她怎么也挥之不去。
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息,她却不知道那雨到底会有多大,而她可不可以就躲在屋檐下只聆听那雨落的声音,而不是他勃发的怒气。
压抑着心的狂跳,总以为把他已忘了一个干净,可是再相见时她的心潮也会澎湃也会狂舞着喧嚣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抓牢了那揽在她腰际的手,她终于还是只能把自己再一次的交到他的手上。
那马的方向,不是恋君轩,也不是鸾凤轩,却是无霜轩。
就要到了,那一片果林依旧,红通通的都是成熟了的苹果,淡淡的透着一股子果香,甜甜的。
转个弯,马速依然不减,眼前,无霜轩低矮的栅栏早已变成了高高的围墙,不变的是那小小的院落,而房子已是修葺一新,碧绿的琉璃瓦整整齐齐的摆在房顶上,一切似乎都是出奇的美好。
狂乱的心随着他的飞身下马而奔至了屋子里,奢华的大床还在,一对鸳鸯枕旁是她留下的他曾经赠给她的那一把银簪子。
抛落,身子柔软的陷在大床上时,薛子殇那张熟悉的脸立时就欺身而上……
蜷缩,伴着心的恐慌,那张男人俊美无铸的容颜轻轻的探到她的身前,却是倏然停住,黑如深潭般的眸子似乎要望进她的内心深处一样,磁性的嗓音柔柔的响起,“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那一道声音仿佛在她的心湖划起了一道涟漪,再一圈一圈的散去,一圈一圈的消弥了她的紧张感,一切似乎没有预期中的狂风骤雨,可是她的答案却是很难很难给他。
刘叔与刘婶她不会说出来的。
“我只是四处流浪着。”
“扯谎。”他的手指不怀好意的抚着她小巧的下巴,似乎只要她不乖他就会用力的狠狠的捏下去。
摇摇头,她的答案还是没有。
“韩奇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云所有的地方都是他在掌控着,可是你失踪了一个多月了,他却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你的流浪似乎只有一个地方吧。”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个答案,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翻天覆地的去寻找她的下落,该死的楚洛渊,都是他。
“对不起。”她怯怯的不想惹恼他,更不想他发火,想要问着楚洛渊现在的情形,可是眼下似乎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小腹,那目光如炬的望着那里时,羽嬛的心已经七上八下的在狂乱了,他在看着他与她的两个人的宝贝,那是什么样的表情,似乎平淡如水。
她真的看不到他的心里,喜欢或不喜欢,那张如宣纸一样不染尘埃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写上。
手不由自主的抚到那里,似乎要保护她的宝贝,她不想让他伤害宝贝,更不懂为什么无殇堡里独独就只有她才没有喝过那每次侍寝之后必须要喝下的‘药’。
她是特别的吗?她从不觉得,似乎他带给她的痛苦比其它所有的女人都来得更多。
男人的嘴角上扬,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就不要再试图离开,否则……”故意的再次扫过她的小腹,仿佛在告诉她,如果她再逃离,宝贝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不住的点头,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势,此刻只能以温柔来化解他心中的狠戾,更多的答案都抄在他的手上,她不能过早的激怒了他,贝齿轻咬着唇,她为着自己的弱势而悲哀,真想有朝一日是他反过来求她,只是,那样的一日又会是多少的遥远。
“乖乖躺着,哪也不许去。”仿佛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男人转身就离去了。
望着那抹背影,她心里急欲知道的事情却一个也没有答案,谁?有谁可以帮帮她?
而此时的她就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他的话,在未知道楚洛渊的所有情形前,她必须要听。
真累,她只想睡去,困顿了一夜了,这床带给她的感觉真好。
指腹触过那只银簪子,仿佛她的离去从来也未曾发生过一样,慢慢的阖上了眼睛,这是她的家吗。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时,一只小兔子慢吞吞的从门缝挤了进来,伸着懒腰,一根一根的毛落,似乎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