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媚,别吓坏了她。”
一把折扇轻摇,那男子早已转过了身子笑望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这一回,羽嬛又是呆住了,“你……你……”
为什么这男人那么象薛子殇,一男一女,先是绢媚,再是这男人,皆是让她惊诧了,难不成这男人也与皇家有关联吗。
“子诀,不是我吓到了她,倒是你呀。”女子呵呵的笑着,娇憨中自有一份亲和力,让你不由得感染了一份亲近。
男人的一声绢媚,女子的一声子诀,都已确定了两个人的身份,一个非绢芜,一个也非薛子殇,但是却必定与他们有关了。
“羽嬛,一起坐吧。”绢媚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一旁的茶桌前,立刻那立在一边的小丫头就恭敬的迎上来,利落精细的沏着茶水,淡淡的茶香顿时就飘满了一室,竟是上等的碧螺春,香气扑鼻。
端了茶杯,一边品着茶,一边在思量着这两个人的身份,可惜无殇堡里从未有人向他讲述过薛子殇的家人,所以对皇家她一直一无所知。
可是看着子诀与绢媚的气度不凡,她在心里已经有了揣测,却也不说,既然对方有意隐瞒,那必是有着他们的意图,或许不知道了才更好相处,也更加的融合,“姐姐这茶真是好茶。”
“从……”才起了一个字的头,绢媚却打住了,又道,“从家里一路带过来的,要是你喜欢,就给你留着吧。”
“哦,谢谢姐姐了。”她也不推辞,只探着那口气,心里也越发的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妹妹的身子也有四个月了吧?”绢媚扫了一眼她的小腹,那微微的隆起再加上羽嬛一身肥大的衣衫,倘若不是细心的人是根本就看不出来的。
羽嬛一惊,看来自己这身子就是答案了,再怎么也瞒不过去了,只好点点头,“嗯,有四个多月了。”
“殇弟知道了一定是极开心的。”那男子在听到这一个消息时,兴奋之情溢于脸上,象是也极为高兴一样。
“是啊,想不到你们兄弟两个,还是子殇先有了皇家的骨肉。”绢媚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这里,羽嬛再也坐不住了,她急忙起身,就势就要跪倒在地上,“羽嬛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绢媚一把拉住了她,“快别客气了,这又不是宫里,也没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那才有意思呢。”
那亲切和随和只让羽嬛的心渐渐放松了,想要问着他们何以也四下寻她,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想来自己的离去必是也惊动了他们,所以才有刚刚那两个大汉的拦住自己吧。
“殇弟在到处找你呢,这整个云差不多都已经被他翻遍了,却不想这头功居然就由着我来立了,哈哈哈,来人,上酒菜。”薛子诀丝毫也没有追问她失踪的缘故,只是把着这意外的相见只当做了喜事一样。
想想他颁的圣旨立了自己为妃,到如今她也不明白薛子诀为什么会选了自己成了无殇王妃。
可是,皇上就是皇上,岂可容她随意的追问,她不为着自己,也要为着腹中的胎儿着想,原本还担心着回到无殇堡,薛子殇会对孩子下手,如今有着皇上和皇后给她撑腰,她便不怕了,她的宝贝,她一定要守着。
一桌的酒菜上来了,这画舫早已被薛子殇包了下来,一路劳顿而来,只是要在这儿歇息一天,明日才赶往无殇堡的,看来他们的确是来看望薛子殇的。
可是明明就是在不久前,薛子殇才入了皇宫呀,便是因着薛子殇的离开,她才得以从无殇堡里脱身而逃了出来。
想不到隔了还不足一个月,这兄弟两个就又要碰面了,薛子殇这皇上当得可真是惬意自在了。
饭毕,绢媚只拉着她说着女人家才有的悄悄话,而薛子诀也是会意的只在一旁看着书。
当羽嬛打开她随身的小包裹,与绢媚一起看着那些小衣服小裤子的时候,绢媚的脸上现出了欣羡,也仿佛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哀伤。
那哀伤让羽嬛奇怪了,也更加的后悔当初没有向暖卉讨教一下关于皇家的事情,“姐姐,倘若回了无殇堡,还请姐姐相帮羽嬛,让羽嬛必得保住了这个孩子。”其实她还要为着楚洛渊求情,这才是她的初衷,可是这些,那要等到了无殇堡,她才能知道薛子殇对待楚洛渊的具体的情形。
“会的,他们兄弟两个至今未有一个子嗣,太后也催着呢,或许也该让你入宫去玩耍几日,说不定太后会极喜欢你呢。”
想要拒绝,因着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保住这个孩子,至于皇家却是她不想要的牵扯,可是看着绢媚期待的神情,而此番自己又有求于她,羽嬛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隔天,一辆宽大的马车里坐着她与绢媚,而薛子诀只是随意的骑着马与几个穿着普通的随从随在马车身后,那情形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当今的皇上。
长长的山路被抛在马车后,远远的那山间的红砖绿瓦已悄现眸中。
终于又回到了无殇堡,可是心底却没有快乐和安然,有的,只是无边的忐忑。握着绢媚的手始终紧紧的,只想从她那里找寻到更多的宽慰。
那大门前,两具石狮子中央薛子殇迎风而立,显然他早已知道了薛子诀的到来。
那么,自己呢,他是否又知道?
薛子诀已下了马,兄弟两个只抱拳客套的说着什么,远远的,透过车帘的一角羽嬛什么也听不清,抑或是在看到薛子殇的那一刻,心早已乱了。
可是马车已停下一会儿了。
羽嬛的手依旧还是紧紧握着绢媚的,仿佛一松开她的噩梦就来了一样,“羽嬛,放心,皇上会为你做主的,你可是他亲自下旨册封的无殇王妃呢。”和煦如春风般的话语送到了羽嬛的耳中,其实她的不安不是自己,而是楚洛渊,更是自己的宝贝。
那名份,她从来都不曾看重了。
而楚洛渊与宝贝,这两者,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有一种预感,这会是她重新又回到无殇堡的一种极致的挑战。
一切,似乎很难很难……
车帘轻轻的挑开了,人已再也无法遁形而只能面对了,“娘娘和王妃请了。”马车旁,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的站定,微垂着头在等待羽嬛与绢媚的下车。
“姐姐先吧。”轻瞟了一眼十几米外的薛子殇,她的身体还是噤不住的抖了一抖,想一想楚洛渊身上的赤骨,想一想她腹中小小的宝贝,她就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有些忧心,毕竟,那男人留给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过放手。
绢媚的手松开了,羽嬛再一次的回归到只有自己的心的世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的难,她总要去面对。
把手递给了小丫头,缓缓的步下马车,坐了那么久的车,腰有些酸,只静静的站在马车旁,她要稳一稳自己的思绪。
迎面,薛子诀拉着薛子殇向着她的方向而来,两相抬首时,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薛子殇怔在了当场。
羽嬛平静如一池潭水般的望着他的方向,眸中是安静是坦然,仿佛她从未曾背叛过他,仿佛她的离开不过是为着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而已。
“二弟,怎么样,我带给你的这个见面礼你还满意吧。”薛子诀豪爽的笑望着薛子殇与羽嬛,从两个人的表情中他分明就读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