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首诗的确是她写的,却不是她真正的笔迹,她从来就能文不能武,所以在诗书习字上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以至于无论是画笔丹青还是草书小楷她皆能模仿的惟妙惟肖,那一****只想把记忆中的字迹留下来,做为一个对记忆的另一种补充,也提醒自己在无殇堡里有人一直在暗中刻意的要谋害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蓦了字并没有错呀,却不想她临蓦的证据,此时却成了他追问她的把柄了,“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那一****难道没有让红霓侍寝吗?”气愤,他真的有些无理取闹。
薛子殇倏然从椅子上站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居然眨眼间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手指稳稳抬起她的下巴,“红霓侍寝,不好吗?”闪着兴味的光茫,他似乎很想知道羽嬛的答案。
轻轻的笑,那笑意淡去了屋子里那些狰狞的刑具带给人的阴沉沉的感觉,“于她,是好,于你,也是好。”于自己,那曾经的心痛早已淡淡而去,她与红霓所求不同,所以她也没有说红霓不好的权利。
“是吗,你喜欢便好,她最近倒是夜夜侍寝鸾凤轩,也算是锦绣阁里的头牌了,或许我也该给她一个名份了。”
“哦,王爷尽可休了羽嬛,再立了她为妃。”想也不想的接口,倘若如此,那么所有的麻烦都尽去了,她也不用想方设法的逃开了。
“可是,我只答应给她一个侧妃的名份,却不想她便立刻就应承了我,那丫头其实更是乖巧。可是你呢,这王妃的位子似乎摘也摘不下去了,除非你见了我皇兄,求了他,他同意了,那便由着他再下一道圣旨准了你离开,呵呵,可是这个似乎不可能了,皇兄可是云当今的皇上呀,金口玉言的,说了的话若不做数,他那脸面往哪搁呢。”手指松开羽嬛下颌的瞬间,那麻麻的痛意让羽嬛皱了皱眉头,真痛。
“王爷留着羽嬛不过是占着一个头衔再浪费了无殇堡的粮食罢了,也或许无聊时再拿羽嬛开开心,比如此刻,不过是羽嬛随手誊写的一首诗,居然就为了这首诗要为羽嬛用刑,羽嬛果真为妒妇吗,其实王爷心中自然最清楚不过了。但王爷此举只怕早已让无殇堡的众人笑倒了。”连讥带讽,她只想激将薛子殇放了自己,说着话的那一刻腹中的胎儿似乎踢了他一脚,让她更加的坚定要保护他的决心。
“笑倒?你以为你成了我的王妃,就可以胆大妄为,就可以勾结外人陷害我无殇王了吗?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可是夜夜都惦着你呢,只可惜你却不解风情。”轻佻的笑中语,再扬眉时,只向门外人道,“来人,把锦绣阁所有的女人都请到这院子里,今儿,我要她们见识见识她们新王妃的风采。”
“是。”早有人一溜烟的跑去了,王爷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对,所以这些做下人的没有一个不诚惶诚恐的。
“你胡说,虽然我恨不得你立刻就死了,可是那种卑鄙无耻的行为我羽嬛却不屑去做。”那莫须有的罪名她不要担,她要的只是她腹中胎儿的安全。
薛子殇优雅转身,再一次踅回到桌子前时却没有坐下,而是拎起了桌子上的那个鸟笼子,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那笼子上的小小的门,笼子中雪白的鸽子移至小门前顿时就落在了他的手上,洁白的羽毛忽闪在眼前,那欲展翅的翅膀却被薛子殇生生的扼杀在手中,他不许它飞,它便永远也飞不了。
粉褐色的鸽脚在羽嬛的面前不住的踢蹬着,那细细的颈项随时有被薛子殇折断的可能,一张字条现在羽嬛的面前,薛子殇温柔挑起鸽脚上的字条,慢慢展开时,一行字映在眼前:霓下古镇中,杀之无归处。
猛然想起下午红霓求着依春写的诗便是那藏头诗的前两句:红霞漫天无归处,霓裳嫦娥倚树槐。
一个霓字,三个字的无归处,只一写,立刻便知道了这字条曾经的主人是谁了。
晕了,为什么这字条中字与那藏头诗的字迹竟是一模一样呢?
“说吧,这后院里所有女人的字迹都已查验过了,那四个一样的字便说明了一切,除了你的字迹与那字条上的相同外,再无人与它相同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羽嬛也是临蓦了别人的字呀,却不曾想那人竟然暗地里与外人勾结陷害王爷。”她只是蓦了别人的字迹,怎么可以都算到她的头上呢。
“好吧,今儿你就把这字迹给本王弄清楚了,否则这行刑室你甭想走出去半步。”冷硬的话语飘荡在空气中,震的羽嬛的耳鼓有些麻,这男人就不可以小声些的说话吧,手抚向小腹,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宝贝,宝贝,放心,娘一定会救你的,我必要让那陷害我之人露出马脚来,这世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说话间,院子里已鱼贯的走进来了人,原来行刑室就在锦绣阁的附近,所以从那里赶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罢了。
听着脚步声,羽嬛转首看向院子里在红灯笼下站得整整齐齐的女人们,她们都是薛子殇的女人,此一刻突然间集体再现在眸中的时候,只让她觉得薛子殇更加的可恶了。
那些女子,最大不过二十七八岁左右,最小也才十二三岁,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却不想那花样的年纪却都是送给了薛子殇,心里多少有些为她们不值,更不懂得她们的甘愿,她的真看不出薛子殇有什么好。
轻轻的踱到门前,一双美眸望着眼前的美人们,可怜与可叹的让她只有叹息,“都抬起头来。”既然薛子殇让她自己弄清楚了,那么她就弄清楚一次,既保护了自己与宝贝,也让这些女人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苏羽嬛不是随便任人陷害和欺负的。
平生最恨的人就是恃强凌弱之人。
女人们缓缓的扬起了头,她们的视线却不是看向羽嬛,而是看向了站在羽嬛身后的薛子殇的身上,无数次的魂牵梦绕中都是王爷的身影,此刻既然有幸见了,只恨不得多长了几双眼睛也多看几眼。
羽嬛淡然一笑,她们那样的反应让她不知是要为薛子殇的魅力而喝彩呢,还是要为着与她们一样身为女人而悲哀,美眸再次扫过那每一个女人,然后清然说道,“今天,王爷请各位姑娘们都临写了两句诗,可是我知道有些人是作弊了的,并没有真正写出她的笔迹来。”
她的声音飘过,院子里尤其的安静,甚至连那树叶飞落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下午王爷的确是让她们每个人都写了两句诗,至于何意,只有一个人明白,其它人却是皆不知的。
那不知道的人不住的轻瞟向羽嬛的方向,更不知她所为何意,羽嬛冷冷一扫,所有人的眼神在不经意间一一划过她的视线,倘若那人心虚,她必是会发现她的存在的,况且,她早已锁定了目标。
“作弊了的只悄悄出来就是,如若自首了羽嬛自会在王爷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否则只怕这行刑室里就免不了你的一番责罚了。”
鸦雀无声的,人群里依然没有任何女人出声,羽嬛看向站在前排的红霓,此刻的她有些战战兢兢的垂着头,想必是已经开始心虚了吧,因为她的字是求着依春写的,而并非她的亲笔字。
羽嬛一笑,那字条绝对不会是红霓所写,因为红霓并不会写字,便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去求着依春吧,倒是依春……
想起上午在依春房里看到的砚台上的那两只笔,还有依春急切间抢在手里团成一团扔了的那张纸,羽嬛的眸中更亮,却依然不动声色,薛子殇如此冤枉她,她便要还之以颜色,即使是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说,她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便是了。
静静的,院子里依然还是无声,羽嬛转首向薛子殇道,“王爷,看来那人是不会自首出来了,既然如此那么那罪责就算在羽嬛的头上好了,否则王爷也自有屈打成招的本事,”羽嬛说着已指向了那盛着所有女人字条的小篮子,“这篮子里的字迹,羽嬛片刻间就可临蓦成一模一样的,王爷可信?”
“好,那便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