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霄河没料到盛娆这么直接,竟把不能言语的事摆到了明面上。
他似在天人交战,沉吟了片刻,回道:“臣惶恐。”
盛娆平和地道:“就算父皇尚在,本宫要皇叔回京,父皇也会应允,何况父皇不在了,世子不必担忧,皇上贤明,必会倚重皇叔。”
盛霄河当然知道以泰宁帝对盛娆的宠爱,她一句话真能让泰宁帝改变主意,这让他找不到理由拒绝。
他忽然明白刚刚不是错觉,他是真被威胁了,那样光明正大。
团聚?一起死在京城也算是团聚。
楼阳长公主啊……他还是小瞧了她,不愧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
比起盛齐,楼阳长公主的威胁更大,他一向明白这点。
要动盛齐,必要先除去楼阳长公主,谁知道先帝那个老狐狸给她留下了什么。
但他没想到,先露出爪牙的竟不是他,他还没书写好她的谢幕,她就要先发制人了?
是哪出了错?
盛齐在泰宁帝眼皮底下阻拦楼阳长公主和薛崇的婚事,自然有瑞安王府的暗中帮忙,按理说那二人不可能走到一起。
长公主又不爱权势,怎么会突然转了性?
如果长公主只是担忧盛齐,要为盛齐谋取兵权,待在西北不回来,那一切都好说。
一旦她回来了,掺和到权势中,那什么都乱了,先帝留下的后手再加上一个薛家……
长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女皇?以她的身体,不怕薛家篡位,葬送盛家的江山?
还是仅仅是为了盛齐,就不怕盛齐忌惮?
盛霄河短短片刻就想了无数可能,他见盛娆,仅是盛娆身上的变数太大,她久留京城太过于碍眼,而近日发生的事又让他不得不多想。
幸好今日见了。
盛霄河敛了思绪,回道:“劳烦长公主上心,臣今日就修书一封送往豫州。”
盛娆颔首:“待皇叔回京,本宫让皇上备桌家宴,为皇叔接风洗尘。”
“谢长公主。”
“世子已弱冠了吧?似乎是并未入仕途?”
盛霄河微微低头,垂眸回道:“是。”
盛娆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不妨碍她愉悦,她漫不经心道:“家宴上正好让皇上给世子安排个官职,世子才华出众,不能虚度。”
“臣心不在此,恐难堪大任。”
“朝堂正值用人之际,世子在百姓中风评甚好,皇上想必会有想法。”
盛霄河:“……”
他真是无语极了盛娆自说自话,霸道**的性子,除了顺着她,不给他任何选择。
即使他有选择,她也能以身份强压,半点道理不讲。
哪怕盛齐都不敢这么强硬。
盛娆浑然不觉地笑道:“等到世子有所建树,成家之事该提上日程了。”
盛霄河婉拒:“启禀长公主,臣已有侧室,正妻之位臣想留给心仪之人。”
“京中贵女如云,世子就没有瞧上的?”
盛霄河面上浮现出淡淡的赧色,心里冷笑了声,是准备被赐婚还是他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
“臣不曾留意,但臣已弱冠,该谈婚论嫁了,府里已拟定了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