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成仙做佛,不料天不容我,坠地成魔
或许现在的长庆,心里只有满腔怒火,迟早他会明白,即使明白,也迟了半步,他不会想到,自己定制的五十多把钢刀,第一次贱血,会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当啊强知道这事时,铁面人早已把长庆血洗向阳村的消息,封锁了起来,而长庆,这位人物,竟然逍遥法外,依旧可以站在啊强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
“你特妈的?你知不知道……”
啊强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二人,长庆将兜里的墨镜戴了起来,即使现在啊强把长庆痛打一顿,我想,长庆依旧不会还手,办公室里,只有啊强劈头盖脸的痛骂
“你这样做对吗?”
不料,沉默的长庆突然质问起啊强
“难道我们不是一样吗?”
寂静,两人不在对话
长庆手掌受伤的那夜里,几乎彻夜未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第二天里,顶着一双黑眼圈,来到了环城路里的机车店,这天,同盟会门内所有弟兄到齐,卷闸门早已拉了下来
楼梯上,墙角里,站满了人,长庆将墙壁前的立柜打开,五十多把刀具整齐排列,直到现在,这些热血澎湃的青年,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拿刀”
弟兄们挨个接过刀具,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一场实战的他们,第一次,就让城内黑道震惊,向阳村里的三十多号村民,死了三个,重伤一半,其余均都挂彩
“兄弟们,今夜有一场恶战,你们敢不敢?”
长庆左手掌还包着纱布,夕阳的余光正渗透进屋里
“敢”
这些狼性青年,从山区里与唐龙斗狠后,长庆的地位,没人敢动摇
“再过一个时辰,今夜血洗向阳村”
长庆的冷漠,众弟兄开始小声议论,到底是什么事,让长庆如此大动干戈,一行人在机车店里,撞酒豪饮后,上了路
向阳村,大白杨下的阴凉处,已经被黑暗逐渐吞没,家户里的灯光再次亮起,四辆破旧面包车,行驶在一条灰尘满天的小路中
小五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社会青年非要踏上这一条路?而且,同盟会中的有些成员,还是城里的权贵少爷,完全可以过着少爷的生活,为何非要把性命交给手里的钢刀?
如果是道哥的弟兄,出身皆是贫下,走上这条不归路,可以理解,但飞哥所率领的环城十四少,是吃了什么邪药?
面包车停在那两尊石狮子前,张牙舞爪的看着手提钢刀的众人,黑夜就是白天的传说,黑道和白道是孪生兄弟
“走过去”
摸着星光,众人向前走去,通过前两天的摸底,长庆和道哥两人已然知道了剩余村户的住处,还没等众人正式走进村落,就听到了远处的两条大黄狗,正拼命的叫喊
刀具都是被弟兄们裹在怀里的,脚下黄土,最近郊外的大白杨开始生白毛了,树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只要有风吹来,白色软毛漫天都是,吸在鼻孔里就会过敏,晚上还好,白毛都落地,粘在了软土上
“跟紧点”
前方拴在铁链上的大黄狗,眼睛发出绿光,后两腿蹬地,身子想要冲出去,被铁链狠狠一拽,前两腿在半空上打了一个转,最恨这两条大黄狗的,还要数道哥
“妈的,让你凶”
还有十米位置时,道哥冲了上去,露出怀里的钢刀,抄起,一狗一人,怒气冲天
“汪汪汪”
在其中一条狗飞起身的瞬间,道哥同时双脚离地,那钢刀握在双手里,在黑夜里划过一道亮光,只是一瞬间,钢刀劈在了那条黄狗的头部,成了两半,脑瓜壳子早已被砍成两半,一股浓腥味儿,扑鼻而来
众人来到身前时,这条黄狗正挣扎在土堆里,四脚朝天,脑袋上的鲜血在土滩里汇成一潭
阴霾的气息,笼罩着向阳村,道哥手上的钢刀已经是热气腾腾,脸上也被贱上了狗血
“呸,卧槽”
道哥另一手将脸一抹,那鲜血直接成了浓妆,配上道哥特有的胡须,活活成了一个京剧中的脸谱,一只厉鬼,道哥抄起刀想要跺下另一只大黄狗,被长庆拦下
“别了,你看”
当这条黄狗下土地里扑腾时,另一只黄狗蹲在木桩后,怂着头,声音发出梗咽,舔着自己的尾巴,不敢再大叫
“走,进村”
当一行三十多号人准备进村时,村口突然有人一声大喊,手里拿着个尿盆,转身跑向村里
“啊!”
手下弟兄刚要追上去,被长庆拦了住
“让他去报信,省的咱们费力,就在这儿等着”
黄狗不再挣扎,那红血逐渐渗透在土里,长庆捂了捂鼻子,包括手下这些弟兄,刚撞过酒,那股热气正在胃里冒着火
跑回村里的那人,只是来村口拿一下夜壶,不料竟然遇到一伙人拿着钢刀,将村口的黄狗给杀了去,急匆匆的敲开李书记家的院子,大喊
“记,不好了,有一伙人来村里行凶啊”
“啥?啥?”
李书记提起裤腰带,拿着一根木棒,走了出来,报信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好了,有一伙人拿着刀,在村口行凶”
李书记慌了,竟然有人在自己的地盘持械行凶,狠声道
“你赶快去通知其他家户,带上家具,咱们村口集合,快,快去”
乱了,彻底的乱了,这帮村民都是一群匪徒,哪里还像是村民,那群青年都是一群恶狼,哪里还像是青年
头顶上的月光挣扎在浓雾里,这天气不会下雨,月亮旁有了风圈,应该会有风,藏在浓云里的星星,刚探出脑袋,又缩了回去
村口的那条黑暗走廊里,忽然涌现出一群民众,有些直接穿了个大半褂子,赤着胳膊,各个手里拿着农用器械
一时之间,村里的这些牲畜都开始不安分起来,群鸡在玉米杆垒成的窝里斗争,猪在墙头上拱着皮毛,两三只羊叫声不断
“来了”
长庆手下的弟兄,将钢刀亮了出来,面色红润,酒精已经开始在大脑里弥漫,长庆掐灭手里的香烟,左手掌微微轻握,那两条腿依旧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