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牛中文 > 其他类型 > 最后的对酒当歌 > 第十二章 为君起舞

第十二章 为君起舞(1 / 1)

我嫌头上的步摇太过累赘,就拔下来来扔给了零零,故作镇定的走到台中央。零零给我画了一个落梅妆,在上场前由于紧张不停的在咬嘴唇,以至于嘴唇上大部分的胭脂都被我吃掉了。

我站在台上的时候,全场都静了下来,自己呼吸的声音很大,但也掩盖不过心砰砰跳动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直接开始跳,还是先和大家说点什么,我就傻傻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广袖裙的袖子,等待着琴师为我奏起曲子。

与琴师约定好的三下拨弦声响起,我划开了舞步,水袖在我手里收起又向两边打去,一个琴音一个动作,琴音越来越快,我也随着加快了动作,踮起脚尖,甩袖,旋转,一系列动作连贯利索。我也被自己感染,初次与醉花楼的琴师合音乐竟能够如此默契,心里还沾沾自喜,全然忘了自己在这里展现舞姿是为了博得更高的出卖价。

从小到大就没有敏锐的感知,但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变得灵敏起来,看见的东西也会多留心几眼。所以现在,我尽管表现得非常陶醉于自己的舞中,但还是发现了有一道凛冽的目光在盯着我,我没有找出那道目光的主人,只是觉得背后莫名其妙的阴凉,我借着旋转的机会向四周看去,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目光,难道是我多疑了?

在第二曲途中,场下响起了一个声音:“姑娘,你貌若天仙,心静如尘,勿做红颜祸水!”

我一看,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他的穿着与这里的景象格格不入,闫娘在台上一角当然也看到了那个人,不动声色一挥手,场下人群中便涌出几个大汉子,推着那个书生往人群外走,直至走出门口才罢手。我看着那个出去的背影感觉有点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怎么个熟悉法。

今晚一共跳了三支舞,每两支之间都有一小会间隔让我休息,到最后一支的时候,我以一个一字腿结束,可以说是惊艳了全场。

我下台后,又响起了刚开场时的锣鼓声,被静雅的琴声安抚下来的幽静一下子全消失了,场面又恢复了闹哄哄的状态。我知道,接下来是要进行竞价了,闫娘说,这第一晚上得到的所有钱财都属于我自己,因为女子的第一夜很重要,所以这些钱财不需要和她分。

我在台后静静等待着,没有说一句话,零零以为我是害羞才没有说话,其实我实在想,我可以用什么办法把今晚出钱最高的人放倒在房间里,又不让闫娘知道,而且让那个客人不会向闫娘告状。

我在竞价的全程中,由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不知道最后以最高价格夺下醉花楼新人山茶花的第一夜的人究竟是谁,我也不需要知道,只用听从闫娘的安排,拿着客人要求的酒进到客人的房间里就好。

我站在今晚那个出价最高的客人房门口,迟迟不愿进去,除了心里的恐惧,还有就是在心里打算盘。生怕酒里放的蒙汗药量不够,我又从袖子里拿出蒙汗药倒了些下去。

我想了下那些姑娘的说话语调和动作,在心里温习下,就学着捏着嗓子说:“我可以进来吗?”

在等屋里的客人回应的时候,我低头晃着酒里的蒙汗药,没有注意到门被从里面突然拉开了,一只手把我连人带酒的抓进了屋内。我刚想惊呼,眼前就是一黑,被一只大手掌蒙住了双眼,随即我的嘴巴被另一双唇给堵住了,触感软软的,充满侵略性的吻着我的唇。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搂住我的腰,使我无比接近他的胸膛,接近那种雄性的火热。那是窒息的吻,像是要把我的呼吸夺走般,温柔却霸道。

我提着酒坛子的手悬在空中,那双唇的的感觉确实很诱人,但是我还是在极力抵抗着,就在我最后的防御要崩塌的时候,那个人压住在我身上的力气消失了,蒙着眼睛的水拿开了,双唇也松开了我的嘴,腰上的手是依依不舍的放开。那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我跟前,坐到桌子那去了。

我看着他认了许久,终于想起是谁了,原来是他,陈寒。

我先声夺人:“这堂堂的芳华山庄庄主,竟来到这醉花楼里喝花酒,要是被芳华夫人知晓,醉花楼不被烧成灰烬才怪。”

陈寒没有被我的激将法所激,反倒责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只要进来了,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不贞不洁的名号。”

“我有我要留在这里的理由,无需你担忧。再说,我连人命都背负上了,还在乎那些名号吗。”我把手里已经派不上用场的酒放在桌子上。

“你就那么喜欢跳舞给男人看?当初在庄里这样,现在在这里也是这样,你真的以为自己倾国倾城?从这里出去的人一文不值!”陈寒加重了语气。

我感觉到自己被他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也不想多做解释,觉得纠结于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压了压心中的火气,问他:“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不会是为了来找我吧?”

“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的。”出乎意料,陈寒竟没有反驳我的话。

我看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簪子,模样看上去有些眼熟,他把簪子放在桌子上,对我说:“难道你很讨厌我送给你东西?这簪子我第一次送你你还回来了,第二次再送与你,你竟将它卖了。我以为你本对我有意,不曾想过你竟是讨厌我的。”

“我没有讨厌你。”听了陈寒的话,我的心竟然软了下来,我一直以为他高价买下山茶花的第一夜是为了羞辱我,其实他这是在帮我度过今晚,然后劝我离开。他才是一直被我羞辱的人,而不是我被羞辱。我把他的礼物拒了又拒,作为一个男人,自尊心当然受到了打击。

“那我们今晚怎么度过这慢慢长夜?”我提出了一个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

“喝酒,赏舞,你跳舞给我看吧。”说完就拿过桌子上的酒要倒。

我赶忙把酒坛子抢过来:“这……这酒不能喝。”

“放心,我酒品很好,不会酒后乱性的。”陈寒以为我是担心这个问题,好笑的对我说。

“我不让你喝是因为这酒……”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在酒里下了蒙汗药的事情。

“因为什么?因为这酒里下了蒙汗药?”陈寒把提起来的酒坛子放了回去,“骗你的,我才不会傻到自己去喝这加了药的酒。”

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他,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酒里下了蒙汗药,只是没有说破。在我想着该怎么和他解释的时候,他已经拿出随身带着的箫,吹起了曲子。我身体里的某些东西被这箫声勾起,不由自主的踩着箫声舞了起来。

为了应付今晚,我除了在酒里下了药外,还让零零给我换上了这楼里最繁杂的衣服,使自己脱起衣服来非常麻烦。这衣服繁琐的设计使得它没有舞裙那样的宽松,下摆甚是狭窄,我所学之舞并非普通的舞蹈,而是动作大于现下女子所跳之舞,穿上这衣服来跳必定是会有所束缚。

我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有些吃力,仰面踢腿伸手旋转,一系列动作坐下来汗珠已经挂在我额上。我看到陈寒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里还带着笑意,我顿时失了神,脚下没有站稳便要摔倒下去。陈寒反应极快,他马上使出一招然后快速移动到了我面前想伸手扶住我,不想我竟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手,他终是来不及反应,便踩到了我拖地的裙摆,被我顺势本能一扯衣襟,他整个人向我倒过来。

最后我和陈寒都摔在了地上,我贴着地面,他的一只胳膊在我的腰上,隔绝了我与地面直接相撞,而他摔在了我的身上,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压在我身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仰面看到旁边一个放着许多瓷器装饰品的架子在摇晃,最上面的花瓶已是摇摇欲坠。

“你没事吧?”陈寒以从上往下看的姿势看着我,关切的口吻,如此近的距离,他的鼻息逼近在我的脸上。

我的视线从他的眼睛上移开,回到那个花瓶上,我心里一惊,那花瓶已经脱离了架子正要往下掉,它的下方正是摔倒在地上的我们。已经来不及站起来,我对陈寒喊了句小心,然后快速双手伸起箍住他的头。

只听“砰”的一声,那花瓶砸在了我的手背上,碎了,那碎片洒在了我们身旁。

陈寒瞳孔突然放大,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赶紧一跃起身连着我也拉了起来,手刚从我腰间离开就抓住了我的两只手腕,看到我的手背已经开始流血,上面还有残留的碎瓷渣子。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要是那碎瓷片割到你手腕是会丧命的!”听得出陈寒对我的行为有些恼火。

“那砸到你的头就不会丧命吗?”我心里不服气,反问他。却没有发现我们的话语听起来都是关心对方的意味。

“过来。”他拉着我离开满是碎瓷片的地方,坐到床上。

他小心的把我手背上的碎瓷渣子拔出,用帕子擦拭掉了周围大部分血迹,开始往伤口处倒药。那药粉进入皮肉里的感觉又痒有疼,使得我总是忍不住往回收手,然后他又是使劲一拉,不管我的疼痛,继续往上倒药。

过了一会,陈寒终于给我上完药,却迟迟未放开我的双手,而是把我的手背放到他嘴边,呼呼吹起了气。

手背上凉飕飕的感觉暂时缓解了我的痛楚,想到往后有段时间不能用双手就觉得有些失落。

他呼了一会儿气就将我的手放到我自己的腿上,然后离开床边走到桌子旁蹲下,开始收拾地上的破碎的花瓶。

我对着陈寒蹲下的背影说道:“你不用收拾,明早楼里的下人会过来清理的。”

他回过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我:“今晚我不收拾好,说不定你就会把自己的脚给扎破。”

我有这么傻吗,明知道那里有碎瓷渣子还往那里走去。我在心里嘟囔。

他撕下床帘上的一块不料将碎掉的花瓶包了起来,放到桌子上。

“这酒喝不得,舞看不成,这漫漫长夜是难熬咯。”陈寒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我总觉得这房间里充斥着的脂粉味特别浓,还有这床上弥漫出来的麝香味道然我有些晕,花牡丹就是在这样子的屋里和一个个陌生男人做着金钱与身体的交易吧。

“你有没有问道一股奇异的香味?”我问陈寒。这香味实在是太影响我。

陈寒凝神嗅了下,说:“这味道是一种药物散发出来的,它遇热便会散发出浓烈香气,有催情的作用。”

他看了我许久,让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说我身上的衣物很有可能涂上了这种药,在我跳舞的时候散发出来的体热使得这香味散发了出来,开始展现药效。

我犹豫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背,他只好走过来帮我把这身繁杂的衣裙解开脱下。身上只剩下一件里衣,他转过头拿起一直搭在椅子上的披风给我披上。嗅了嗅脱下的衣服上的味道,说:“她们把这药涂在了衣服上。”

怪不得,叫零零去拿衣服的时候这么久才回来,是去给衣服做手脚了,一定是闫娘指使她干的,因为知道我不会吃她给的任何东西,所以只有靠这种方法来达到她的目的。

“咦,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小块殷红,搓也搓不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陈寒轻轻抓起我的手臂看了下:“这是守宫砂。”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个?”

陈寒没好气的说:“你没有这个才奇怪呢。”

我缠着他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他却说这不应该由一个男人来告诉我。我没辙,撬不开他的嘴。

“你先睡吧,天亮我就带你离开这里。”陈寒丢下一句话就坐会桌子旁,拿起箫准备继续吹。

“我现在不能走。”我是来替花牡丹赎身的,也是为自己赎罪的。

“重影知道你在这里吗?”

我摇摇头,眼睛不敢直视他。

“我现在就带你走!”或许陈寒是觉得一个晚上的变数太多,他无法控制我,决定现在就动身。他大步走到床边抓住我的肩膀就把我拉起来。

我慌了神,口不择言:“我不能走!我还没有替花牡丹赎身!”

他顿住了手,疑惑的低头看着我问道:“花牡丹是谁?”

最终还是说漏嘴了,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在陈寒面前总是容易失神。事情败露了我也只能坦白:“花牡丹是这里的头牌,也是……赤血屠夫王三的私生女。”

陈寒松开抓着我肩膀的手来回踱了两步然后说:“你是因为知道他是王三的女儿,王家最后的血脉,所以想帮她赎身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我无言以对,因为确实是这样子的,既然被他看穿,我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

他一把拉过我拥在怀里,紧紧地扣住我的头压在他的胸膛上:“醉花楼里赎人是花钱的,不是用你的身体去换她的,你今晚若不是遇到我,你就……”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不忍说出口,抚摸了我的头发,叹息两声,接着说:“还好你没事。”

我确定我已经败在了他结实的臂膀里,他的怀抱给我安全感,我想起了遇到他的种种事情,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将我拥入怀中,每一个怀抱竟然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记忆中,甚至让我联想到了他给我的那幅画里女子和他恋人的事情。

陈寒是一个知道了事情就不会袖手旁观的人,而且看得出来他对于我的事情特别上心,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是莫名的悸动,有种想逃避又想面对的感觉。

果不其然,他说:“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花牡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这话听起来好耳熟,他好像经常和我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就交给我处理吧”“我帮你处理”,感觉他就是一个事事都会为我做好准备的人,我甚至还有种他还经常帮我殿后的错觉。

之后我们两人都陷进了沉默,静静的相拥着,没有陌生的感觉。我也没有推拒他的怀抱,因为我自私的贪享这种被人抱着的感觉,不同于重影的温柔和抚慰,是真正男女之间的拥抱。

我非常不矜持的回抱着陈寒,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夜色正浓,人心底的欲望开始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的。更糟糕的是,我竟然在陈寒的怀里睡着了,这是我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的事情。

醉花楼的早晨是安静的,像极了一片没有被污染过的境地。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陈寒的衣襟,他坐靠在床上,呼吸均匀,一只手搂着我的肩,一只手压在盖住我大部分身体的被子边缘。被子下,我发现我正紧紧箍住了他的腰,手像是恢复了所有知觉般,开始酸疼,难道昨天晚上我一直没有松开过他的腰?我不好意思的轻轻挣脱了他的搂着我肩膀的手。

“你醒了?”陈寒被我的扭动吵醒,睡眼惺忪看着我。

“嗯。”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昨晚上的事情让我有点羞愧。下床打开门,看见门外地上已经放好了换洗的衣物,是零零贴心为我准备的。

我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满是晨露的味道,这露水让我想起了离开芳华山庄的那天,陈寒在院子里对我念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对着窗外还未露出阳光的阴郁,我念到: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的话就直接跟我走吧。”陈寒也整理好身上的因压也一夜而有些褶皱的衣服,走到我身旁和我说。

我昨天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过来,毕竟不是来游玩的,我摇摇头,但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想,要回那个簪子。”我清楚知道我这句话于陈寒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在暗暗表明,我对你也有情意了。

他嘴角向上弯成一个弧度,阳光刚好射进来,他那抹笑容映着朝阳,格外灿烂。他把我的长发挽起,用那支发簪随手盘了一个发髻给我,然后轻轻吻住了我的额头。我看见阳光下他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我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情感,没有再逃避陈寒。我趁人是被他的心俘获了,每一次的相救早已在我心里烙下不灭的情思。

没有惊动醉花楼里任何一个人,陈寒就带着我从窗口逃出去了。今天刚挂牌的姑娘,第二天就逃走了,肯定把醉花楼的闫娘气得半死,从此江湖上就说,有一个貌美如花的仙女在醉花楼待过一晚上就消失了,看过她惊世舞姿的人至今难以忘记,有些有权势的人更是花大量钱财遍地寻找他们口中的仙女。我知道,那只是他们的猎奇心理在作怪,因为我会的舞蹈是我母亲从小教我的,世上鲜有人会这种舞蹈,且不经常在众人前跳起过,所以他们觉得奇特也是情有可原。

我和陈寒同坐在一匹马上,穿过了闹市,在郊外荒芜的路上漫无目的的前行着,马背上虽然颠簸,但是被他紧紧护在怀里,也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我拔下头上的簪子,将一头黑发散了下来,他问我怎么拔下来了,我说我怕簪子被颠簸掉了。

马背上风呼呼吹,把我的头发吹到了陈寒的脸上,他好笑的说:“我要看不到路了。”

我赶紧抽出拉着缰绳的手去拢头发,可是放到肩上又被风吹起来了,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陈寒就给了我一条红绳:“绑着吧。”

我问他哪来的红绳,可能风太大他没听清楚,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我也就没再问,不一会就用那根红绳把头发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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