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内,芷容低着头、静静的坐在软榻上。脑中不停回闪在王府下药的场景。
为了达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目的,她杀了人,而且还是一个未出生的婴儿。
颤抖的伸出手,她将手指紧紧的扣在胸前。
杀人的事在白家有的是,她早就见怪不怪。府中的女人因为男人、地位而无情的将他人的性命践踏在脚下。
府中的男人因为金钱和女人而做出卑鄙无耻的事,最后还要用其他人的性命来为自己洗清、铺路。
可是,这次不同。杀人者是她自己,而被杀额对象只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没有歉疚和自责,只是一种深深的痛心。
她更加明确的是,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这是一场生死游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心若不狠则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随即一抹亮光出现,春华拎着灯进来。
“姑娘,屋这么黑,为何不点灯啊。”说着便将屋内的两盏灯点燃,瞬间,黑暗彻底消失,房间亮堂起来。
此时的芷容已经从勉强自己方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夏锦如何了?”
夏锦虽然没了生命危险,但是还不能下床,一切都由春华照顾。
“已经睡了,今儿魏医女说再有两日便可以下床走动了。”春华为她泡上一壶药茶,又削了一只梨子递给她。
“四夫人来信了。”
芷容接过信封,打开瞧了一遍。信中说崔氏有了让她进安郡王府陪芷兰的想法,让她务必小心应对。
就在那日芷兰提出这件事后白彦昌的反应,她就知道会早晚有这么一天。
不过,如今的她心里早有了应急之策,也不怕崔氏算计。
只是,经过这次绣试风波,躲在暗处的她被推到了明处。与崔氏的较量也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信中还提到了芷瑶。
她在府中的地位一夜之间攀升到与赵莹看齐的地步。崔氏的对她的态度更是与从前相比更是判若两人。
芷容冷笑的合上信纸。如今芷瑶成了官坊的人,崔氏自然不会像从前那样冷淡
算了。虽然芷瑶陷害过自己,但是只要日后不主动招惹她,便不必理会。
至于崔氏的示好、拉拢,她相信以芷瑶的聪明。表面上点头,心里一定不会当回事儿。
在某种心态上她们很相似,那便是永远不相信对手会彻底改变态度。
“等过两日夏锦身子好了,我再去郡王府一回。然后,咱们便回去”芷容想了想又道:“临走前。我还要跟魏医女好好道别,这些日子,她照顾我颇多。”
不仅照顾她还救了夏锦。
“玉碧师父那,姑娘不去吗?”到了一杯茶,春华提醒道。
听着这人的名字,芷容猛地一震,她才不会去看那个毁了自己前途、自以为是的女人。
日后我要比玉碧强,她默默许下心愿。
“不去,我不过是个见习生,明年过来也不过跟着别人学。没有师父教,何必去拜访他,让我自己添堵。”
果然如魏医女所讲,夏锦两日后行动自如,气色也完全恢复。
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芷容在出发前去了安郡王府。
芷云没了孩子后,芷兰的气色却是一日好过一日。她还以为这是老天在保佑自己。
“我说她呀就是心眼儿太坏,这不糟了天谴了。”芷兰兴奋捂嘴轻笑。“哼,想跟我斗,老天爷都不答应。”
她想过不少法子都没能弄掉那孩子。偏那日好好的便流掉了,这不是天谴是什么。
“四妹妹也真够可怜的。”芷容一脸的悲悯。
不快的白她一眼,芷兰撇嘴冷笑:“呦,三妹妹。你倒是心肠好,感情没威胁到你!若日后你夫君的小妾也有了孩子,你就能明白我的心喽。”
突然,她转移话题严肃的问:“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如何?”
一抹羞红浮上芷容的脸颊,她微微垂下头。“姐姐,你别急着逼我,容我回去想想,就算是答应了也要先回去再说。”
“也好,你先回去,而后再过来。”芷兰这是认定她答应了。
“大姐姐,我想去看看四妹妹。虽说我是向着大姐姐的,可是进了府却不去看她终归说不过去。”
这是郡王府,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内,所以不如明说去看芷云,让芷兰放下防备。
“也好,若不去,她还以为是我教你的。”
就这样,芷容出了芷兰的住处,便直接去了芷云的院子。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子难闻的药味,芷云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眼睛灰暗无神,整个人憔悴不堪。
心中一紧,愧疚感再次涌上来,芷容迟疑的站在珠帘前面,却不知该如何迈动步伐。
“是三姐姐啊,如何不进来?”刚刚发现她,芷云有气无力道。
走上前去,看着那削瘦的脸颊,蜡黄的皮肤,芷容心里更加不好受。
而她脸上流露的伤感却被芷云捕捉。
“三姐姐这是在为我难过?”
不是为你,是为了你的孩子。芷容心里默念道。
“我听下人说妹妹不肯吃药,也不肯睡觉。这样下去哪里行呢,人会垮掉的。”
脸上挂着一抹苦笑,芷云摇摇头:“好了又如何,王爷再不会回头了。你可知道么,为了怀这个孩子我担了多大的风险。”
安郡王年纪大了,不容易有子,她便秘密求人弄了一些生子的汤水,冒着死的危险,及其小心的拌在饭菜里。
孩子怀上了,汤水的事也没有被发现,她原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却不想突然毫无征兆的小产。
“可是,你如今这模样只会让别人开心。孩子也白白的死了。”芷容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药碗,轻轻地吹了几口气,盛了一小勺喂到她嘴边。
“来。把这药喝了。”
芷云别过头,“我不会轻饶了害我孩儿性命的人!”
无奈之下,芷容放下药碗,“我刚从她那过来。她气色好得很。还想要我进府。我如今的状况也不必你好到哪去。可是咱们总得活命啊。活下去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刷的转过头,芷云不解的质问:“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向着谁的,上回我带你去捉奸,你却反咬我一口。如今又想做什么?”
“这个事妹妹还要再问我么。上回你难道不是想让我做盾牌?”芷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不过是想嫁个自己喜欢的。你们两个人,谁能帮我,我便向着谁。如今,我向着你。”
被她这么一说,芷云也不再言语,那一次她的确是想让芷容当盾牌,自己得利。
“哦?你如何向着我?”
“大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妹妹应该比我清楚。”芷容又端起药碗,“快喝,都要凉了。
这回。芷云没有避开,而是乖乖的喝掉一碗,“你倒是不傻。”
她悠悠一叹:“我已经派人去找崔浩,等我身子好些便跟王爷告状去。”
“这不妥。”
“怎么,你要求情?”芷云登时目露凶光。
“怎么会。”芷容又为她削了一只苹果。“只是,妹妹忘了,任何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私情都会受不了,更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你若是去告状,王爷还能留你?”
原本,芷容想任由她去告状。就算白家因此而受牵连,她也不在乎。
可是,而今她把对死去孩子的那份歉疚转嫁到芷云身上,打算保她一命。
芷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险些忘记了这一点。“你说得对,若那样王爷定不会留我。可是,我又该如何?眼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崔浩那混账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芷容知道自己还是少出主意为好,否则芷云会怀疑自己。
她也不担心芷云对付不了芷兰,一个母亲复仇的心可别任何人的都要坚定。
何况。芷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没有心机的四姑娘了。
她只需要安静的等待消息。
又安慰了芷云一阵,她才离开郡王府。回去后又到魏医女的府上拜别。
而今晚,魏医女显得心事重重,面上满是愁容。
“医女大人,你为何愁眉苦脸的?”两人来到魏府内湖边的凉亭坐下。
魏医女沉沉一叹,“一个月后我便要跟随父亲去边疆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魏医女的父亲是东太医院的太医,很得皇上的喜爱。她之所以学医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结果。
“去边疆?”芷容不解的惊呼,边疆生活艰苦,她一个女孩子去哪里做什么?
“是,边疆有乱,父亲带了几个得力的弟子主动请缨跟随五皇子的军队,做随军大夫。他年纪大了,如何受得了边疆的苦,我做女儿的自然要跟着去。”
原来是这样,芷容点点头,可是心中还是疑问丛生。
既然是跟父亲一起去为何还苦着脸,她有何不舍?
正想着,一个丫头匆忙的走过来禀告:“姑娘,七皇子来了。”
不经意间,芷容注意到,在丫头讲完,魏医女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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