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这也不是你能够平安无事离开的条件。”
刚才澜沧毁去飞鱼服和绣春刀时，魏子凡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但是这不够，澜沧是秦国人，这一点事无法改变的。锦衣卫的忠心是从小培养的。
毁去飞鱼服和绣春刀的举动，可能只是迷惑他的一个计谋，他轻信不得。
澜沧嘴角噙了丝苦涩的笑，她知道只凭这样，还是不够保全她安然离开，但是她还有一张保命的底牌。
既然她决定了要报复慈心，那她就不会再收着藏着。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有平安离开了才是正事。
“我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作为交换，可以保我平安无事。”
魏子凡眯了眯眼“我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应当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不动你。”
“如果是……”
后面的话澜沧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出了嘴型，劳累不堪昏昏欲睡的凤曦并没有注意。
然而魏子凡的脸色却是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的确可以作为交换的条件。
低头望了一眼软软靠在怀中的凤曦，眼皮子不断的打着架，今日的事情对于凤曦来说，已经超出了她该承担的范围。
高度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和春药消耗去的大量体力，致使凤曦如今站着都能睡着。
“凤曦，我扶你去一边先睡下如何？”
凤曦被声音唤醒，但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嘟囔着“寒潭水……”
“我明日帮你取，今日先歇下可好？”
怀中没了声响，待魏子凡低头看了看，发现，凤曦已经入了梦乡。
苦笑一声，走到一边，寻了一处绿草厚实的地方，垫了一层衣服之后，将凤曦放在上面。然后又解下了飞鱼服的外披盖在了凤曦的身上。
转身回到了澜沧的身前。
脸上重新挂起了冰冷的表情，眼眸如尖刀般一样锐利“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刚刚澜沧用唇语说的那几个字，将决定了她能否安然离去——我可以告诉你秦国安排在夏国的西人。
各国之间，都会安插西人。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如果真的能够抓获秦国安插在夏国的西人。那放澜沧走，并不是什么不能够答应的事情。
澜沧点头“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知道这些东西是很轻而易举的。”
魏子凡伸手摸着光洁的下颌“我确信你知道。但是你凭什么会真真实实的告诉我。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再骗我。若说你是为了自己，那你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背叛了你的君主。”
“这和我无关。”澜沧咬牙“刚我毁去飞鱼服和秀春刀的时候，我就说过，时间再没有秦国锦衣卫头领，也没有澜沧这个人。而且，我原本应该忠诚的是秦国的皇帝，而不是秦国的太后，所以我算不得背叛君主。”
一顿，抬头道“我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魏子凡想了想，点头。
后来，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然而两人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日凤曦是被耳边阵阵鸟叫唤醒的，身上的飞鱼服外披很柔软，睁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魏子凡。
“醒了？”魏子凡将凤曦扶了起来。
“你一夜没睡。”
凤曦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微微发黑的眼圈和下颌冒出的一些青色胡茬说明了一切。
魏子凡笑了笑“我要保护你，不能睡。”
凤曦脸红了红，魏子凡的话虽然简短，但有时候就是能让无数少女脸红心跳的情话。
如此霸道的言语，配上颜值颇高的脸庞和那让人鼻血直喷的勾人身材。杀伤力简直突破了天际。
“澜沧呢？凤曦连忙叉开了话题。
“我放她走了。”
“你没有对她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除了右臂废了之外，我再没有动过她一丝一毫。”
凤曦送了一口气，低头时，发现搁置在一边的青木葫芦。
拿起来掂了掂，颇有分量，看来里面已经装满了寒潭泉水。
抱着青木葫芦，坐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魏子凡道。
“好。”
本应该高兴，但凤曦此时却并没有多么欢愉的感觉。取到寒潭泉水的确让心中的负担一轻，但是越是临近分别，她却反而有些不舍了。
区区一天的时间，她和魏子凡经历了生死，不知觉间，已经有了一丝羁绊。
山间的五彩毒瘴已经被魏子凡驱散，林道间的空气格外清新，凤曦走在山道上。
“你想好了，要让我做什么吗？”
魏子凡开口道，凤曦忽的想起了那个赌注。
“什么都可以吗？”凤曦问道。
魏子凡点头“什么都可以。”
凤曦勾着魏子凡的肩膀道“我能叫你哥哥吗？”
魏子凡脚步一滞，在凤曦发现异样之前，又踏了出去“你知道我不愿意，你叫我哥哥。”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凤曦努了努嘴。
魏子凡被凤曦的话哽了半天，良久才道“你只把我当哥哥吗？”
凤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魏子凡看的好笑“你这是什么反应？”
“因为我想把你当哥哥。”抓着魏子凡胳膊的手又是紧了紧，魏子凡的腿很长。
他走一步的，凤曦要走两步，心中暗骂，腿长了不起啊。
“可是我不想把你当妹妹。”
“难不成，你要把我当成安和吗？”凤曦凉声道。
魏子凡不语，脚下的步子放缓，凤曦勉强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凤曦顿了顿道“但是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长得像安和罢了，你知道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我无法接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口中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这对我不公平，也对安和不公平。”
“所以……”凤曦抬头仰望着魏子凡“我认你当哥哥可以吗？”
“可以。”魏子凡脸上依旧是那样的笑容“那我就叫你曦妹妹好了。”
望着凤曦欢愉的笑脸，魏子凡只觉得心滴血般的疼痛。
让他看得到，却得不到，是对他当初亲手杀死安和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