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酒若颂已经能自由活动了,不用再收藤蔓的束缚了,为了不在海氏面前发作病(情qíng),她只是偶尔去看望她,其他时间还是君祈墨和黑白无常照顾着。
这段时间,她被君祈墨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和之前瘦骨嶙峋的她相比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身shēn)材好了,虽然没有(肉ròu)感但是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身shēn)上的伤都在慢慢的痊愈,就是手腕上的伤让她时常使不上劲,也不能做重活。她也知晓了自己在地府的事,知道了君祈墨和君茶在地府的(身shēn)份地位。但是君祈墨没有告诉她,酒修离并没有将她名字写上族谱,生死簿上更是没有她的名字。
景鹤也偶尔会来看看君茶,检查她的状况,更多时候他都不知所踪。
在酒若颂恢复自由的后几天,君茶醒过一次,但是没过多久又昏迷了过去。
当她真正醒来的时候,距离昏迷的第一天开始人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这天地府难得见了光亮,些许阳光穿透乌云,灰雾消散,这也算是几百年来才见一次的天(日rì)吧。
“今天居然见天(日rì)了。”酒若颂坐在草坪上,伸出手指挡住了眼前的太阳,阳光从指缝中流出来,印在她的脸上。
君祈墨一时间看呆了。
旁边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她转头看向他,“扑哧”一声笑了,君祈墨回过神来,尴尬的眼神无处安放,四处躲闪。
酒若颂打趣道,“怎么?好看吗?”
他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另一边,“什什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暗处有个人影,看着这一幕,嘴角上扬,眼里止不住的流露出欣慰和开心。
一个时辰前,(床chuáng)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偏了下头,骨头就“咔咔”的响,她吃痛的捂着自己脖子,艰难的从(床chuáng)上坐起来。
动了动胳膊和腿,那全(身shēn)的骨头伴随着她的动作“咔咔”作响。
她这是昏迷了多久啊,张了张嘴想叫外面的人,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着不远处的水壶,她试图施法将水壶取过来,但是水壶半路就掉了,瞬间感觉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虚弱的趴在(床chuáng)边,额头冒着虚汗。
听到屋里有声音,守在外面的小鬼连忙跑进来,看到君茶醒了,对外面的鬼说:“大小姐醒了,快去通知阎王。”
君茶拦住他们,“别,先帮我倒杯水。”
读懂了她的唇语,他连忙拦住了刚走不远的小鬼,回来给她到了一杯水。
喝了整整一壶水后,感觉嗓子舒
服多了,她下(床chuáng)想活动活动,但是脚一软差点摔地上,还好那俩小鬼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我昏迷了多久?”她已经能出声了,但是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大小姐,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天?那就是人间的三个月了……
他们扶着她到桌子边的凳子上坐下,其中一名小鬼给君茶拿吃食去了。
她使劲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一想就觉得头疼难耐。
见她痛苦地捂着头,小鬼想去找君祈墨了,“大小姐,用不用叫阎王来?”
她摆了摆手,看向他,“对了,我哥他有没有去救酒若颂?!”
突然想到她有可能还在封玄寒手里心里就发憷,这么久了,要是没人去救她,只怕现在……
尸骨无存是最坏的结果了。
小鬼,“哦,你是说酒姑娘吧,阎王将你接回后就立马出去将她又带回来,不过这个酒姑娘病的不轻,大家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
得知酒若颂已经被救回来了她松了口气,“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鬼笑着说,“有阎王的悉心照料,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家也都敢接近她了,而且啊,这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怕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现在好多了,大家都(挺tǐng)喜欢她的。”
那就好,不过这话,听着她好像听出了什么,“那他们现在在哪?”
于是,吃完东西后,君茶便来到了他所说的地方,看见了自己哥哥没出息脸红的一幕。
感(情qíng),她这不是交了个朋友,而是给自己找了个嫂子?
不过,这画面看起来,还真(挺tǐng)养眼的,郎才女貌。
她轻轻的走到他们(身shēn)后,弯腰突然凑出脑袋“嘿”一声。
两人被她吓得跳了起来。
看到是君茶,酒若颂眼眶一湿,冲上去紧紧的抱着她,“你终于醒了,我们都要担心死你了!”
君茶笑嘻嘻的抱着她,冲君祈墨咧着嘴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她松开她,君茶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你总算是记起我来了啊,你都不知道当时你六亲不认的样子才吓人嘞。”
君祈墨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走过来敲了君茶脑袋一下,故作生气的骂道,“你这死丫头,让你不要冒险你偏要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现在还好,没死,下次不救你了,让你做真正的孤魂野鬼,你也玩别想轮回了。”
君茶撇着嘴,“我才不信你会真的不管我呢。”
说完还对他做了个鬼脸,他扬起手就要揍她君茶则是飞快的躲到酒若颂(身shēn)后,说着:“哎呀,嫂子,你看看我哥,老是欺负我,你管管!”
两人都被她这话愣了下对视一眼,酒若颂脸红着看向另一边,将君茶让出在他面前,君祈墨也是脸上飞上两抹红晕,“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过来挨打。”
君茶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做鬼脸,“你让我过去挨打我就过去啊?那我岂不是傻了!”
眼看着君祈墨就要追上她了,君茶一下摔在地上,两人都心里一紧,连忙上前去看她。
“怎么了?”酒若颂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捂着膝盖。
君茶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被哥哥吓到了。”
酒若颂瞪了君祈墨一眼,将君茶从地上扶起来。
君祈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吓着她了?他摸着后脑勺,被瞪得莫名其妙的,他也委屈啊。
看到君茶在酒若颂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做了个鬼脸他就知道自己被诬陷了。
狠狠地瞪了君茶一眼,他们带着她回到房间,叫来了景鹤。
“你总算是舍得醒过来了啊。”男子一边给她把脉一边说道,言语中无不是埋怨。
君茶翻了个白眼,“对啊,我怕我再不醒,你的(日rì)子过得太舒坦了。”
男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检查了她的眼睛和四肢,“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你太久没活动了,像个猪一样睡了三个月,四肢有明显的退化,好好锻炼锻炼,多吃点补(身shēn)体的,切记不要大补,要慢慢的补。”
“那她之后不会再突然昏迷了吧?”君祈墨一想到之前她明明醒过一次又昏迷过去了就很担心。
“不会,你看她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昏迷的人。”男子收起东西,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我要去回王府去看看了。”她刚站起来就被酒若颂按住肩膀又坐了回去。
君祈墨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你这死孩子,刚好就想到到处跑,怎么?我这地府还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君茶还没来得及反驳酒若颂就紧接着说:“是啊,你说说你,这刚醒过来,怎么说也得再观察观察再出去啊,你就这样出去了,我们大家都得担心你。”
她刚想说什么,又被景鹤打断,她就撇着嘴不耐烦的看着他,只见他巴拉巴拉,“你最好还是留在家里再休息几天,你现在四肢行动不便
,别在外面磕着碰着到时候也难得麻烦。”
“行行行,听你们,我不出去,但是你们总得和我说说他怎么样了吧?”她隐约记得好像是封玄凌救了自己,但是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时,他好像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像是真正的神一样降临在她眼前,救了她。
那这么说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以前的灵力了?
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她又特别兴奋的看着君祈墨,但是没有直接问出来。
君祈墨微微的摇了摇头,她失落的低下头。
“王爷他很好,你就在家安心休养吧。”酒若颂说道。
她总觉得大家都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怪。
“对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景鹤。
君茶狐疑的看着他们,见她起了疑心,君祈墨上前敲了下她的脑门,“别胡思乱想,婆婆听说你昏迷不醒很是担心,你要是有那个闲心就去看看婆婆吧,也好让她放心。”
她点头答应。
后君茶带着酒若颂到孟婆庄来了。
“婆婆!”老远就看见君茶牵着酒若颂的手往这边跑过来。
“丫头,你没事了?”看着君茶活蹦乱跳的,孟婆心里很是高兴,但是脸上却是一点表(情qíng)也没有,看起来还是凶神恶煞的。
酒若颂有些怕她,往君茶后面退了点,察觉到她害怕的眼神,孟婆看向她,上下打量着,“你就是阎王想尽办法要救的姑娘?”
酒若颂点点头,君茶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别怕。婆婆人很好的!”
这话倒是让那些前来喝孟婆汤的孤魂野鬼新鬼老鬼都震惊的看了过来,孟婆眼神一扫他们,瞬间没鬼敢再看过来。
是只对你一个人好吧。
“听说是您给我提供了药材,谢谢您。”虽然很感谢她,有君茶在她也没那么怕她,但还是怕自己错话惹到她。
孟婆点了下头,也不只是喜是怒,她招待着她们坐下,给她们拿了些点心出来。
君茶拿起一片干花瓣放进嘴里,“婆婆您做的蜜饯真的是越来越好吃了!”
对君茶的嘴甜,孟婆是最吃她这(套tào)的,对她点了下头,“你们先吃着,我先熬完这锅汤。”
酒若颂犹豫着要不要吃,君茶直接
拿起一个塞进她的嘴里,笑着看着她,“这个好好吃的。”
果然,吃进嘴里,感觉所有不愉快,紧张害怕的(情qíng)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愉悦。
“跟你讲,你别看婆婆现在这样子,很多年前,婆婆是个绝世大美人儿呢。”君茶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酒若颂现在看孟婆,完全不觉得害怕了,反倒觉得她有点,慈祥?
过了一会儿,孟婆走了过来,在两人对坐下,她直直的看着酒若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君茶好奇的问道,“婆婆,您这么盯着她看做什么?”
孟婆缓缓开口,“你是酒修离的女儿?”
两人一愣,随即问道,“认识家父?”
孟婆冷笑一声,“能不认识吗?当年就是他杀了我丈夫的。”
君茶一愣,皱着眉头,“婆婆,您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别的事不记得了,唯独这件事,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话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她低着头,歉疚的出声,“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