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君茶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或许她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心疼这个女孩,以前最多也就是被折磨被欺负,像今天这样,她或许也是第一次经历吧。
她也从没想过自己对待仇家的女儿能包容到这种程度。
酒若颂抬手紧紧地抱着她,声音颤抖着说:“我我我认识他。”
君茶一愣,推开她,拿出手绢给她擦着眼泪,将旁边的凳子移到她面前坐下,皱着眉头问道,“你认识?”
她抬起头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是父亲身边的人。”
君茶呆住了,这什么意思?酒修离身边的人要杀她?
“是金侍卫,他之前在酒宅守着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丞相府来的。”她双手捧着脸,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君茶搓着她的手臂,“没事了,没事了。”
“父亲他要杀我!”她突然站起来喊道,情绪十分的激动。
君茶连忙牵住她的手,生怕她突然跑了,急忙说,“你别激动,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在她看来,酒修离就是个残酷无情冷漠至极的人,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她平复了下情绪,当她再抬头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看着君茶,这一刻,君茶觉得自己更加看不懂眼前的人了,她之前眼里全是清冷,现在更像是冰窖。
她的眼眸中就像一汪被冰冻的湖水,深不达底,没有了光亮,没有了温度。
君茶连忙抱住她,她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很不幸了,却不曾想,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幸的人。
“你……”君茶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酒若颂突然握住她的手,“君茶,你帮我,帮我报仇,我要他们一家都死!这么多年他们对我做的对母亲做的,我都要他们加倍奉还!”
君茶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见她没有答应自己,她急了,“君茶,我求求你,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不是也和他们有仇吗?咱们联盟,一起报复他们!”
君茶扒开她的手,皱着眉头,“我会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酒若颂顿了下,跑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不敢相信的摸上自己的脸。
她的瞳孔变了,变得十分的黑,她束手无策的看着君茶。
君茶施法让她睡了过去,将她挪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叫来了景鹤。
“她怎么了?”景鹤还以为是她出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就赶过来了,头发都还是湿的,应该是正在洗澡,洗一半就来了。
君茶担心的看着床上睡得十分不安稳的酒若颂,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景鹤走进掀开她的眼皮,看到她漆黑的眼珠,皱眉,“怎么黑瞳这么大?”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有个猜测,会不会是海伯母体内有毒蛊人的血液,然后是在服下毒蛊人丹药之后才生下她的?”
她在前在封玄寒的密室里看到的毒蛊人眼眸就是全黑的没有一点眼白。
这么一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师父以前跟我说过,毒蛊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一个物种,制造出毒蛊人的人都是极恶之人,毒蛊人的血液十分的肮脏,集合世间所有脏物之躯的血液。”
“那照你这么说,她极有可能体内也有毒蛊人的血液?”这下君茶就头疼了。
“不一定,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景鹤眼神十分复杂,君茶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那你师父呢?”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他还有个师父。
景鹤看向她,“死了。”
君茶一愣,他上次说,他家里人都死了,怎么连他师父也死了?
突然有些心疼他了。
看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景鹤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耐烦的说:“你别那样看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可怜,我这人没心没肺惯了,他们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
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君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这哪里是可怜他啊,这是在心疼他啊,这个傻子。
都说物以类聚,她身边聚集的都是自尊心极强的。
整理好心绪,君茶又恢复到平常嫌弃他的语气,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别自恋了,我才不可怜你呢,帮我个忙,在这儿守着她,别让酒修离找到她,我回去一趟。”
“你回哪?”景鹤见她正要走连忙问道。
君茶没有回答就已经走了。
到了地府。
“哥?”君茶走进君祈墨的书房,但是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大小姐。”白无常突然出现在君茶身后。
君茶回过头,“我哥呢?”
白无常,“君神外出了,你找君神有什么事吗?”
“有很重要的事,他什么时候回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酒若颂什么时候会醒来,看她刚才那样子她有点担心她会走火入魔。
白无常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应该快了,已经出去好几天了,估计明日就会回来。”
“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白无常问道。
君茶想了想,酒若颂现在是万不能再回丞相府了,太危险了,酒修离她完全应付不过来,还要照顾酒若颂和海氏,还得应付封玄寒,完全就抽不开身,“你去帮我把海氏接到这儿来吧,帮我好生照顾着她。”
白无常歪着头好奇的问道,“海氏?那是谁?”
自从君祈墨下令不许他们兄妹俩跟着她关于君茶在人间经历的事和认识的人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了。
“是酒修离的三夫人上次来的那个酒家三小姐的母亲,现在她们母女俩都有危险,我可能顾不上她们了,等我哥回来你帮我转告一声让他来找我。”说完君茶就消失了。
当她回到人间时天已经亮了,不禁感叹,这地府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的漫长,明明才过了一会儿,人间就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
她先去找海氏了。
“伯母。”君茶急急忙忙的推门走了进来,小凤连忙跑过来抱着君茶,“姐姐你怎么又来了?”
君茶一把抱起小凤,“伯母呢?”
这时候白无常来了,小凤警惕的看着她,“你,你来干什么?!”
世间关于黑白无常的传言的各个版本都十分的恐怖,她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白无常了。
白无常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撇了下嘴。
君茶,“人呢?”
小凤,“伯母刚出去了,还没回来的。”
君茶眉头一皱,“去哪了?”
“好像说出去如厕了。”话音刚落海氏就走了进来。
“诶,小凤,家里来客人啦?”说着将手里的菜篮子放下。
君茶观察着这个海氏,将小凤放下,白无常,“这就是海伯母了吧,大小姐,我就先将她带走了。”
海氏瞪大眼睛,看着白无常接近她,“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君茶抢先白无常一步,扼制住了她的脖子,周身散发着阴气,“说,你到底是谁!”
小凤被君茶吓了一跳,但是听她这么一说,这才发现,这个海氏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
平时的海氏,看起来非常的孱弱,而且瘦巴巴的,而现在的海氏,看起来不仅眸光异常的水灵,再看皮肤,也是比较有光泽的,而且要胖点。
只见海氏拼命挣扎着,君茶用鞭子将她绑起来,一只脚踩在她旁边的凳子上,眼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我我,我把她吃了!”这声音,分明就是个小丫头。
君茶接着取出自己的大镰刀,“海氏”跟着就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趁我还好说话,你最好交代出来。”说着,镰刀的刀尖已经置于她的腹部了。
“海氏”被吓得现了原形,竟是一只黄鼬,它试图跑走,但是被君茶长鞭一甩就又给卷了回来,她一只手捏着她的尾巴。
“既然你将人吃了,那我就只好开膛破肚将人取出来了。”说着她的手就已经掐在它的肚皮上了。
小黄鼬被吓得尖叫,这时候一位妇人带着海氏走了进来。
小凤连忙跑过去将海氏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那妇人。
妇人走了过来,在君茶面前给君茶鞠了一躬,“君姑娘,在下黄鼬一族主母,不知君姑娘驾临寒地,有失招待。”
被君茶捏在手里的小黄鼬手脚乱舞着,“母亲,你为什么给这个女人这么大的脸啊?”
黄鼬主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十分歉疚的对君茶说道,“小女不懂事,还请君姑娘不要与她见怪,”她又看到白无常,一愣,随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也给她行了个礼,“想必这位就是白无常大人了吧。”
白无常受宠若惊的连忙挥手,“不不不,我可不是大人。”
这下小黄鼬看出来,在场的她都惹不得,不敢说话不敢出声了。
“呵,黄主母,那你说,这事,咱们怎么了结?”君茶将小黄鼬扔还给了黄鼬主母。
“小女回去必定严加看管,今日惹怒了君姑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君姑娘手收下”黄鼬主母一只手捏着小黄鼬的尾巴,一只手拿着一块发着紫光的玉佩,这还没握在手里就已经感觉得到它灵力有多充沛了。
君茶接过,瞬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轻咳了两声,“嗯嗯,那我就看在黄主母的面子上这事我就不再计较了。”
“在下族里一众老小都还没吃早膳,在下改日再登门拜访。”黄鼬主母。
“嗯。”
黄鼬母女在走出很远的地方。
“母亲,她究竟是谁啊?”
“你还好意思问,平日里我就说过不得伤害人类,你倒好,抓人还抓到她头上了,她可是君神族的大小姐,方才我要是没能及时赶到,只怕你现在已经只剩一张皮了。”黄鼬主母没好气的说道。
“那她身上阴气怎么那么重呀,而且还和白无常在一块儿。”
“小孩子不该问的就别问,以后别招惹人类就是了。”
“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