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听完,轻轻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肩上的冥麟,道:“我还是我,我不过是提前将自己的力量全部亮出来,毕竟等会要见的人不是一般的角色,那可是我恨到骨子里的人。放心,一百年来,我已能很好地控制住这种力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迷失自我。”
苑曦听完,顿时将手里的剑收起来,转身向前慢慢走去,边走边道:“如此甚好,只要你不像一百年前那样发疯毁天灭地,我仙界就永远不会针对你。”
一百年前,他还只是堪堪地将凌默锁在封印里,若是现在他突然发起疯来,恐怕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制服他。
凌默听完嗤笑一声,双手环胸,也慢慢向前走去,眼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道:“我那不是发疯,只是被情所困,心里很难受,想要发泄一下,却没想到最后会一发不可收拾。我也不想那样,当时的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做一些违心的事。”
说完,唇角微勾,笑里竟带着点点的苍凉。当时,他也很无助,没有人懂他,就连倾瞳也不懂他。他无端被倾瞳那样对待,心里难受的似是要发疯,只知道他想要将那种不痛快的感觉发泄出来。却没想到,竟会迷失了自己,直到被苑曦封印在了冥山,他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心智。
苑曦听完脚步一顿,随后又慢慢往前走去,被情所困,是在说倾瞳吗。他曾听倾瞳提起过,凌默是在她小时候被救起的,之后就一直生活在魔族。
有一天,倾瞳突然跑过来拽着他的衣襟,哭丧着道:“师傅,你告诉我,我还能相信谁,凌默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为何要做出那种事。自我将他救了之后,就决定了要好好对待他,因为他在廖叔叔那里过得太苦了,所以我不想让他再次受到伤害,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师傅,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救他,不救他,我母后和父主也不会死。”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倾瞳,痛苦而又绝望,眼眸里蓄满了泪水,一双红眸满满都是恨意。
倾瞳是不曾露出过那样的表情的,她心地善良,总是会帮助他人,似乎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可是他看的真切,倾瞳眼里确实满是恨意。
而他,也隐隐地从倾瞳话语里听出了些什么东西。
随后,他轻轻抚了抚倾瞳的发,柔声道:“倾瞳,你还有师傅,师傅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若是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跟师傅讲,师傅也许会帮到你。”
本在哭泣着的倾瞳在听完他的话后,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随后将头埋在他胸前,泪水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最后,倾瞳始终没有将那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里,苑曦瞥了眼身后慢慢行走着的人,道:“凌默,倾瞳的父主和母后发生了什么事?”
凌默听闻身前突然想起的声音,不明白苑曦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事,想了想,道:“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已经有一百多年没见过他们了。”
其实,对于倾瞳父主和母后的去向他也不知道。当年从彼岸之界回来之后,魔族魔殿一下子就剩他和倾绝两个人了。
倾绝告诉他,她的父主和母后去了远处,要很久才能回来。当时的他就信了,认为只要到了时间,他们自己就会回来了,所以到现在为止,就再也没问过他们的去向。
苑曦听完凌默的话,微叹了口气,道:“或许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但是我从倾瞳的话语里听出来,这件事似乎与你有关系。”
凌默听完大惊,怎么会这样,他一直以为倾瞳的父主和母后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从来没想过,他们竟然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
与他有关系,怎么可能呢。当年他去彼岸之界的时候,倾瞳的父主和母后还好好的。
再说,在魔族的那些年,他们两个对他都很好,他怎么会忍心伤害他们,这中间莫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了吧。
想到这里,手紧紧攥着,若是真有什么误会,那么他一定要将事情弄清楚。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我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但我一定会将这个事查个水落石出。”
苑曦听完,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必须得弄清楚。若有朝一日倾瞳恢复了记忆,他不想让她再有那种痛苦的感觉。
抬眸,瞥了眼四周,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他一下子又看不出来。又走了一会儿,才终于发现了端倪。他走到一颗树前,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又用手轻轻抚了抚树杆,眉眼微蹙,道:“看来,我们是迷路了,从刚才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原地打转。”
凌默顿住脚步,朝四周看了看,刚才一直与苑曦说话没注意,现在仔细看去,才发现,这里确实是他刚才杀死三头蟒王的地方。
大坑已被填平,被三头蟒王破坏了的地面也已恢复了原状,可若是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刚才被三头蟒王撞击过的那几棵树上面,还有着淡淡的痕迹。
“呵,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的结界还和以前一样。不知是他太信任自己了,还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说完,抬手将那几棵树连根摧毁。
苑曦发现,随着凌默将眼前的那几棵树摧毁,他们眼前的场景一变,迎面而来的是寒风瑟瑟的冷风,而且漫天飘落着白色的雪花。抬手欲去接雪花,可是雪花却透过他的双手,直直地跌落到地上,随即失去了踪迹。
看来,他们现在才算是真正掉入了结界里。
放眼望去,空中皆是白色,空茫茫的如入无人之境。镜中花,水中月,在这里,你已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假象。真真假假,犹如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凌默看着眼前的风景,眉眼微蹙,看来,他是小看镜隐了。以前,他曾被镜隐关到了这里,不论怎样,都走不出这里。后来,他一时生气,便摧毁了结界里所有的树。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让他出来了。
如今,这些树却变成了结界的入口。若是刚才,他没有将那些树摧毁,那么他们也就不会进入这里。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四周,吼道:“镜隐,我知道你在这里,有本事就出来啊,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
苑曦看了眼突然出声的凌默,脚步一顿,镜隐,为何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
想了想,眼眸微蹙,镜隐,不就是那个以变态嗜好而闻名于仙魔两界的人吗。
传说,镜隐有一副绝色容貌,身为男儿身却偏偏喜好男性,而且还喜欢残暴施虐,在他手中死过的人不计其数。
抬眸看了眼眼前处于暴怒中的人,莫非,凌默与镜隐之间有什么渊源。若是凌默曾经落入过镜隐手中,那么,他以前定过得很辛苦。
凌默吼完,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并没有因为他的喊叫而多出什么人。遂眉眼微蹙,瞥了眼肩上的冥麟,道:“你知道该怎么走出这里吗?”
若是给他一点时间,他定会找到出口,可是现在情况紧迫,倾瞳还在冥主手里,所以他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只见冥麟用爪子紧紧搂着自己的身体,即使这样,还是被冻得浑身发抖。听闻凌默的话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来过镜山,所以对这里的结界知之甚少。”
说完,“阿嚏”打了个喷嚏,无奈,身影一闪,钻进了凌默的衣袖里,这里实在太冷了。
凌默听完冥麟的话后,心里隐隐有点着急,直想将镜隐拉出来痛打一顿。
镜隐的结界虽然不是很危险,可是若是走不出这里,时间一长,没有吃的东西,便会饿死在里面。
苑曦瞥了眼四周,蹲下身子,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地面,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这下面竟然是空的。”
凌默听完苑曦的话后,也蹲下身子,抬手在地上敲了敲,果然如苑曦说的,地的下面是空的。
想了想,眼眸闪过一丝暗芒,随即站起身,冷笑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走到了镜山最厉害的结界里。这地的下面直接通往了冥狱,若是一炷香的时间里,我们走不出结界,那么便会永远地坠落到冥狱。”
躲在镜山外面的扶桑只能看见,师傅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在进入了镜山后,就一直在原地打着转。而且,他们似乎还遇到了什么她在外面看不见的东西,因为她看见师傅和那人都拔出了身侧的剑在对付那东西。
师傅身旁的人,一身黑色衣衫,墨发飘散脑后,红眸冷冽,绝色的容颜,不知为何,竟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在她印象里,明明没有见过此人啊,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熟悉。
抬眸向前望去,师傅和那人还在原地打着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脚下竟然出现了暗黑色的巨大阴影,似是下面潜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扶桑心里一紧,怕是师傅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吧。遂咬了咬牙,飞身出去,想要看看该如何破了围绕在师傅周围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