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儿见顾倾国动气,忙给许公公递个眼色,说道:“怎么回事,你快细细说来。”
“是是。”许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今天早上顾夫人起来说要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便叫了奴才领路,奴才将顾夫人带到慈安宫之后便到殿外候着了,过了一会儿,太后身边的丰公公就过来说要奴才请皇后娘娘到慈安宫,奴才就问了一句‘顾夫人怎么不出来?’那丰公公对奴才说如果皇后娘娘不去慈安宫,顾夫人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
“又是她!”顾倾国气的拍案,孙芷兰这个老女人三天两头的不找她的麻烦她就难受,顾倾国气呼呼的说道,“走,去慈安宫!”
因为君墨对她的独宠,孙太后一直都将她视作眼中钉,可也正是因为君墨对她的独宠,所以不管那孙太后怎么样,君墨都会护着她。
婆媳两人交战多年,谁也没有真正的捞着什么好处。
顾倾国气势汹汹的来到慈安宫的时候,孙太后正坐在矮榻上悠闲的喝着杯中茶,她走进殿中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母亲的影子,顾倾国问道:“太后,我娘呢?”
“哟,皇后这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孙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在苏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平日里不向哀家请安也就罢了,哀家也懒得看到你,但你今日见了哀家,竟如此语气同哀家将话,真是不敬。”
说着扬手就要扇她的耳刮子。
顾倾国心里想着顾夫人的安危,着急的很,见孙太后扬手要打她,竟然抬手抓住了孙太后的手腕,她已经不是刚入宫那个被她欺辱的顾倾国了,七年过去,她已不再惧怕她。
顾倾国咬牙问道:“本宫问你,我娘呢?”
孙太后扬唇冷笑:“皇后真是长本事了,敢顶撞哀家。”
“你哪那么多废话,本宫问你……啊!”顾倾国的话没有说完就感到手臂一麻松开了孙太后的手。
她看到一个皇家驱妖师正站在孙太后身旁警惕的看着她。
手臂麻痒不堪,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血液里啃咬,她用力摁住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颤抖,咬牙问道:“太后娘娘,臣媳的母亲呢?敢问她人在何处?”
见她说话不复刚才的嚣张,孙太后笑了笑,她揉了揉刚才被顾倾国抓着的手腕,从茶几上拎了几本奏折扔到了顾倾国的面前。
“在那之前,皇后先看看这个吧。”
顾倾国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上面写着几个大臣的名字,这都是大臣门上奏给君墨的折子,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后宫才对,如今孙太后怎么拿出几本奏折来,顾倾国很是不解。
“这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孙太后重新坐回到了矮榻上,端起了茶杯细细的开始品。
顾倾国带着几分犹疑将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她打开翻了一翻,看到上面的内容竟然是指认父亲抢占民田的,父亲顾青云什么样的人品她自认很清楚,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顾倾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孙太后:“这是污蔑!”
“污蔑?”孙太后一愣,淡淡地说道,“哀家有的是证据。”
抢占民田的罪名实属不小,一旦坐实,轻则流放重则处斩,顾倾国压住心中的怒火,不甘的问道:“太后娘娘,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太后无辜的摇了摇头:“皇后和国师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得皇上宠信,哀家能如何?”
她以为这样就能够逼她低头了吗?
这是诬陷,她可以去找君墨让君墨帮她,顾倾国抓紧手中的折子,冷声问道:“敢问太后,家母呢?”
孙太后一笑:“看来你并不担心你父亲。”
顾倾国说道:“白的就是白的,白的不会变成黑色,此事本宫会拜托陛下调查清楚,就不牢太后娘娘费心了。”
“话虽如此,哀家却是要费心的。”孙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为了国师的事情,哀家可是拜托了不少前朝大臣,谁让皇帝不中用呢。”
顾倾国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太后叹息一声:“也没想干什么,不过是哀家老了,想要个孙子享天伦之乐,可是有些老母鸡啊,明明生不出个蛋来还要占着窝,哀家也是无奈啊!这老母鸡的翅膀啊一天天硬了,占着窝不好赶啊,可她的翅膀再硬能硬得过哀家吗?”
“臣媳想肯定是硬不过,毕竟太后娘娘可是鸡中之王。”
顾倾国刚刚说完,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摸了一下发现两边脸颊已经肿了,她恶狠狠的看向孙太后旁边的驱妖师。
刚才确实有人打她了,可是速度之快连人影都没有看到,这个屋子里,都是寻常人也只有那个驱妖师是个修炼的。
“皇后,哀家劝你好好的看看那奏折上的名字,那可是三朝元老宋大人,你应该听说过他的行事作风,这老东西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没有十足的证据绝不吭声,但凡他递上的弹劾折子,不论真假,先杖责五十,顾国师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受不受得了这五十杖,还有顾夫人,打碎了先皇赐给哀家的琉璃盏,那可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先皇喜欢的很,打碎了他就是对先皇不敬,哀家可以凭此要了她的命。”
骨子里传来丝丝寒意,顾倾国忍不住的发抖:“皇上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孙太后笑笑,说道:“顾夫人此时就在慈安宫,你想去皇帝帮你,你得来得及啊。”
顾倾国吼道:“你难道就不怕皇上恨你吗?”
孙太后厉声说道:“这些年你无数次挑拨皇上和哀家的关系,还没觉悟吗?就算哀家和皇上成了仇人,也改变不了他和哀家的母子关系!”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顾倾国清醒了一些。
她和孙太后斗了这么多年,她没有输孙太后也没有赢,君墨爱她会护着她,但君墨也会向着孙太后。
血浓于水,她不可能改变他们是母子的事实。
所以不管她们怎么斗,她都斗不垮孙太后,就算她做了过分的事,为的也都是君墨,君墨绝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母怎么样。
心中生出些绝望,顾倾国腿软晃了一晃,她看向孙太后,问道:“太后娘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见她的语气彻底软下来,孙太后一笑,说道:“哀家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哀家现在就想抱个孙子,你不生就不要占着陛下让别人去生。”
顾倾国问道:“既然要皇上和别人生,那和臣媳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太后不应该去找陛下吗?为什么要对家父家母出手?”
孙太后叹道:“都说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顾倾国,像阿墨这样的人真的是世间少有啊,愿为你放弃天下,放弃为人父,多少年来痴心不改,你呢?你对阿墨但凡有他对你百分之一的好,哀家今日也不会这样做。”
君墨对她是很好,可那又如何?
她本该是君卓的妻子,他们改写了她的人生,再好又能如何?君墨终究不是君卓不是吗?
心中虽然委屈,但是她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君墨对她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根本不想听孙太后在这里唠叨,她说道:“还请太后直说,要臣媳怎么做?”
“你不爱阿墨,那就放手放别人去爱吧。”孙太后对身边的侍女苏烟说道,“去让她们进来吧。”
“是,太后。”
苏烟走出去领进来三个妙龄少女,她们个个明艳动人,丰乳肥臀,皮肤更是嫩的能够滴出水来。
顾倾国认出来其中两人正是之前被君墨打入冷宫的两个人,她看向孙太后,这个老女人竟然将她们从冷宫里弄出来了。
孙太后说道:“这些都是哀家精挑细选出来的丫头,家世好长得也好,很适合伺候阿墨,皇后你替阿墨选一个吧。”
顾倾国尽量保持平静,她走到三个少女面前看了看,最后站到了那个从未见过的少女面前。
孙太后朝那少女说道:“宁溪,还不快谢过皇后娘娘。”
那个叫宁溪的少女立刻给她行礼:“臣女宁溪谢过皇后娘娘。”
对于眼前的少女她恍若未见,问孙太后:“然后呢?”
“哀家不管你想什么法子,要让皇上和宁溪圆房,成了,哀家就放了顾夫人,不成嘛……皇后懂的。”
“那家父呢?”顾倾国问道,“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家父?”
“很简单,他们圆房之后,皇上给她封号,或者……皇后你替皇上给,若是成了,这折子上的内容就永远不会公开。”
“好,成交。”逼自己说出来这两个字之后,顾倾国就欲转身离去,孙太后又叫住了她。
“等等,还有一事。”
顾倾国回头,问道:“太后娘娘还有何事?”
孙太后轻声说道:“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皇上若是知道了,顾国师和顾夫人同样要付出代价。”
好狠!
这个老女人好狠!
顾倾国极为不甘可又极为无奈的说道:“太后娘娘放心,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绝对不会传到陛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