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少年弯弓射大雕
只听得“扑通”一声,有如一座墙倒塌,扒在地上的并非是铁木真,而是黑木尔。
原来在黑木尔把铁木真刚刚举过头顶时,铁木真手疾眼快地照黑木尔后脑勺就是一掌,这一掌不偏不邪砍上黑木尔的风池穴。黑木尔眼前一黑,扒在地上。铁木真借着黑木尔双手的举力,一个腾跳轻如燕子点稳稳地水落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条拴兔子的细绳,把黑木尔反手捆了。起身拍拍手道:“大骆驼睡一会吧!”
这场精彩的摔跤比赛激起在场的人群无数次地高呼:“铁木真!铁木真!铁木真!”
黄金贵族的头领们惊愕地大张着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依嘘不止。诃额仑高兴地给也速该频竖大拇指。也速该欠欠身子,也难掩喜悦之情。
此时,铁木真已走到骑术第一名的蒙格札面前道:“该轮到你了,你的骑术的确不错,你说怎么个比法吧?”
蒙格札轻蔑地看了看铁木真道:“别以为你那小点子能蒙老子,我可不是黑木尔。哼!”
铁木真向前凑了凑小声道:“大猩猩,你比黑木尔输的还惨了!”
蒙格札长得像大猩猩,最怕别人叫他大猩猩。被铁木真这么一激,顿时怒火万丈,伸手就去抓铁木真。铁木真向后一闪道:“是想摔跤吗?你是我手下败将的败将,还来给我摔跤,太不自量了,还是来你的强项吧,不过骑术你也照样会输的。”
蒙格札被铁木真嘲弄的张牙舞爪,甩着大脸,嗤向铁木真,铁木真只是“咯咯咯”笑个不停。此时,脱朵儿跑过来站在两人中间道:“你们两个既然要比骑术,那就遵守骑术的规矩,不仅要比赛速度,还要比赛骑艺……”
没等脱朵说完,蒙格札突然不耐烦地大吼道:“别啰嗦!来吧!”
脱朵没有理会蒙格札,继续大声喊道:“第一轮比赛铁木真胜。第二轮是铁木真与蒙格札比赛骑术。”
蒙格札让仆人把自己的黑色大骠马牵过来,绕场一周亮亮像。呵,还真是一匹千里良驹。高大肥壮,毛发黑亮,尖耳竖立,尾巴扬起,一看就是马中之良种。再加上金黄豪华的马鞍,辉煌而凛冽。蒙格札接过缰绳,脚不踏蹬,“蹭”飞身上马,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向铁木真比划了一个劈杀的动作。
铁木真弯起食指放在嘴里,小腮帮一鼓,一个响亮的“唿哨”响彻草原上空。哨音未落,一匹银灰色的靓马穿过人群,撒着欢跑到铁木真面前,低下头蹭了蹭铁木真的脸,又昂起头向空中“咴咴咴”长嘶几声。铁木真跳起来顺了顺银河马的长脖子,银河马温顺地扬起前蹄搭在铁木真的肩上,人马一体亲密的像一对小伙伴,惹得全场人惊奇不已。更让人惊叹的是,铁木真的赛马是一匹裸马,没鞍没蹬没缰绳和笼头。呵呵,这马怎么能比赛?
众人正疑惑时,铁木真拍了拍马背,银河马前身稍稍向下一探,铁木真借势“蹭”已窜上宽宽的马背,拂了拂长长的马鬃道:“我们一定要战胜他!”
银河马甩甩头“咴咴”两声,那意思是放心吧主人。
铁木真和蒙格札骑着各自的赛马来到出发位置,脱朵手向下一划喊道:“马术比赛开始!”
两匹赛马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黑马本就高大腿长,蒙格札没等脱朵的“开始”出口就抢先打马窜出,银河马只能跟在黑马的庇股后面,铁木真倒是不急不躁也不打马催驰,而是像杂技表演般在马上做各种动作,一会儿立在马背上,一会儿钻在马腹下面,或侧或右附在马身上,一会儿牵拉马尾倒骑,一会儿双腿勾住马头掉在马脖子上荡秋千,赢得全场喝彩。
蒙格札见大家都给铁木真喝彩,也在马身上表演各种骑射动作。然而,黑马身上有马鞍,怎么做都不如铁木真做的自如和优美,他越想做好越急越急越是出错,好几次还差点儿从马背上滑落下来。就在此时,铁木真抓住时机,按了按银河马的前夹道:“超过去!”
银河马接到主人的暗号,一纵身从黑马的右侧冲到黑马的前头。铁木真顺势爬在银河马的身上,减少阻力。加上铁木真体积小重量轻,又没有马鞍重量,银河马犹如单身裸奔,不多一会,就把大黑马甩在了身后。
蒙格札发现上当以后,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三圈时,银河马已远远领先黑马大半圈了。胜局已定,铁木真直起身来一个倒翻面向后坐在马背上,指着蒙格札笑道:“大猩猩,来追啊,来啊,来啊!”
全场人也都跟着大笑。蒙格札发现上当了,拼命地抽打黑马,想追上去。但为时已晚,此时的银河马越跑越快,腾空飞跃,根本看不见四蹄着地,快到冲刺时,黑马还有一圈的距离呢。
“铁木真!铁木真!铁木真!”又是一阵沸腾地呼喊,无疑,铁木真又胜了二局。
铁木真冲过终点,跳下马来,抚摸着银河马的脖子亲了亲耳朵道:“好样的!”
银河马到得主人的奖赏高兴地四蹄离地跳了起来,撒了一会欢,又紧紧地靠着铁木真用长长的舌头舔着铁木真的小手,这样可亲可爱的举动又引起一片全场的喧嚣。
喧嚣中,箭术第一的合里克来到铁木真背后大喝道:“铁木真,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会打败你的!”
铁木真回头看了看合里克笑道:“好啊,亮出你的绝活就是。”
第三轮比赛就要开始,蒙力克让人在百米的距离上设了两个铜钱靶,铜钱是用丝线吊在一根横棍上。谁射中铜钱算赢。
铁木真和合里克分别接过自己的弓箭。搭箭拉弓做好了准备。脱朵一声“开始”喊出,“嗖!嗖!”两箭几乎是同时发出,“当啷”一声,两个铜钱也同时落地。平局!再来一轮,让两人飞马射铜钱。难度加大。
两人各自骑上自己的爱马,在场地中间盘旋飞驰,脱朵喊道:“开始!”两人飞马中搭箭拉弓,“嗖嗖”又是两个铜钱一起落地。又是一个平局。
怎么办?如此这样比下去,恐怕是没有尽头的。就在此时空中飞来三只大雕,脱朵灵机一动喊道:“谁把天上的三只大雕射下来谁就是胜者!”
两人接到裁判的号令,马上准备弓箭。
脱朵喊道:“准备好了吗?”
铁木真点点头道:“铁木真准备好了,叔叔!”
合里克理也不理地看着天空,心里有点怵。静止射箭精准度无可挑剔,移动的目标,只能说概率高点,如射猎,对跑动中的猎物,反正能射中,至于中在那儿,心里是没有把握的。空中目标小速度快,每箭都中实在有难度。
等脱朵的口令“开始!”发出,合里克“嗖!”抢先射出一箭,竟然射空了,没中。等搭箭拉弓射第二箭的时候。“扑棱棱”三只大雕已中箭落地。
原来是,铁木真一弓三箭,三箭箭无虚发,还没等合里克发第二箭,三只大雕都中箭落地。
这下全场的气氛不得了,山呼海啸般沸腾了,“铁木真!铁木真!铁木真!”“英雄!英雄!英雄!”此起彼伏,响彻大草原。
三场大赛结束,奇迹把铁木真毫无疑问地变成了草原英雄。至此,少年射雕英雄的名子传遍蒙古大草原所有部落。
这天,秋高气爽,草儿肥马儿壮,正是狩猎的好时节。铁木真背着弓箭,骑着父汗的红鬃骠马,驰出营地,来到蒙古大草原牧猎场。纵马狂奔之时,突然,前方一只狡兔窜出,铁木真飞马搭箭拉弓,“嗖”的一声箭哨响起,远方疾奔的狡兔应声倒地。
突然,一个英俊少年骑一匹白色骏马从林中驰出,探下身子,几乎是倒挂在马身上,手一抄,将兔子拎在手中。
铁木真见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白马少年,抢走自己的猎物,很是不高兴。但见那少年神色自得而傲慢。狂傲和掠夺是大草原的男人固有的本性,也无可非议。然而,这种赤裸裸的掠夺是针对自己的一种挑衅行为。父汗讲过面对挑衅怯弱的男人是草原人的耻辱。
铁木真勒住马头,举起手中的弓箭指着男孩道:“好的猎手自已射杀猎物,你手中的箭是玩耍的吗?为什么要抢我的猎物?”
白马少年转头看了看红鬃骠马上的小小少年,个子还没有自己高,肯定年龄也比自己小。然而,那神色显得十分高贵,坐下竞然还是一匹千里良驹,定是一个黄金贵族的孩子,心里甚是不快。黄金贵族怎么了?明明是我射杀了的猎物,硬说是他的,岂有此理,昂着头道:“这猎物分明是我射杀的,你骑了一匹良驹有什么了不起,是想抢夺我的猎物吗?”
“呵呵!你射杀的?看看那兔子身上的箭!”铁木真觉得这少年霸道的真够可以的了,高高的太阳在头上竟然说起黑天的梦话,好笑之极,不屑一顾的道。
白马少年拎起手中的兔子一看,果然身上除了自己的那支银色的箭以外,还多了一支金色的箭。那支金箭上刻着“铁木真”三个字。“啊”白马少年心中惊叹道,面前这个小男孩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射雕少年,蒙古大汗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比自己还小的男孩,竟然,竟然成了响遍整个蒙古大草原的英雄?白马少年脸上的傲气消了许多,但心里仍然不服地道:“你!你!就是那个射雕的小孩铁木真?”
铁木真扬扬头道:“怎么了?不像吗?那箭上分明写着呢。”
“哼!是又怎样?这兔子身上也有我的箭呢。”白马少年提起兔子晃了晃很是自得地道。
铁木真有点儿不相信地上前看了看,果真还有一支银色的箭和自己的箭拼在一起穿在兔子身上。心里不由得吃惊,这白马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仪表堂堂,很是英俊,箭法也不在自己之下,定是草原哪家贵族的孩子,不禁喜欢起来,很是坦诚地笑道:“哈哈,原来你也是一个好棒的猎手,箭法很好,既然兔子是我们两人射杀的,那就各人一半好了。”
“不行!”白马少年头一甩道,“你若真是射雕的铁木真,敢不敢跟我比试?你要是赢了,我就承认你是射雕英雄,猎物也全归你。”
“嗬嗬!好的,这样算是很公平的,铁木真当然乐意和你比试了。”铁木真见白马少年要和自己比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可是草原男人的嗜好和本能,比武才能长成大男人。于是,很爽快地应道,“怎么比,你定。”
白马少年仰头看上天空,手一指道:“谁先把那领头的大雁射下来,就算谁赢!”
铁木真抬头看见天空中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正从远方“哦哦”地飞来,便点头道:“一言为定!”
白马少年趾高气扬地道:“驷马难追!”
于是,两个小小少年从自己的箭筒里掏出各自的箭,搭上弯弓,拉弦如满月,等待大雁飞临头顶。当群雁刚刚飞抵射程之内,只听得“嗖嗖”两箭齐发,空中领头的那只大雁应声落下。
两少年纵马跑上过去,两只箭都射中了头雁。不同的是,那支金箭射中了大雁的头部,银箭射在了大雁的腹部,显然是金箭射的更准。
铁木真微笑道:“你输了!”
白马少年看着自己的箭,低下头道:“谁说我输了?”
草原上最忌讳的就是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铁木真显然有点儿生气地道:“出尔反尔,你不是真正的男人!”
“谁出尔反尔了?”白马少年力争道。
“明明是你输了的,为什么不敢认输?”铁木真指着白马少年道,“想耍赖吗?”
“谁耍赖了?”白马少年道,“三局两胜,才可以定输赢的。这一局是我输了,还有两局呢,你肯定能赢得了我吗?”
“噢……”铁木真想了想,似乎有道理,要比就比个痛快,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呢,今儿好好地显显身手,于是道,“好吧,你说还比什么?”
白马少年见铁木真答应再比,而且又天真又毫不在意和畏惧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开始喜欢对方。但争强好胜的少年心理是喜欢归喜欢,比赛归比赛,输赢归输赢,不分个高低胜负不罢休。
白马少年看了看铁木真,他没有我的个子大,比摔跤肯定能赢他,他若不敢比就是认输了。于是,收起弓箭,跃下马来道:“我们比摔跤,你敢吗?”
“呵呵!当然可以。”铁木真知道摔跤可是表现一个真正男人魅力的时候,一跃身跳下马来,收起弓箭,便高兴地答应道:“来吧!”
两个小小少年,撸起袖子,掖好袍子,踏着跤步,走了几圈。铁木真个子小,正想着怎么智取对手,没想到白马少年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突然,冷不防一个箭步冲上来,把铁木真压在身下。
“你输了!一平!”白马少年得意地道。
“对的,这一局是我输了。”铁木真并没有丁点儿灰心,很是坦然地道,“还有一局呢?这一局我提议比赛马如何?”
赛马?白马少年,看了看铁木真的红马,又看了看自己的白马,显然不太乐意。他知道自己的白马只是普通的战马,而铁木真的红马可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比赛的结果,可想而知。但是,三局两胜和前两局都是自己提出的,况且自己提出的摔跤本身也是以大欺小,自己个大占绝对优势,而铁木真并没有拒绝或提出异议,现有铁木真提出赛马,若能不答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于是,吞吞吐吐地道:“那好吧……”
铁木真似乎看出了白马少年的担心和不情愿,反而觉得自己的提议,有点儿强人所难。父汗的红鬃骠马那可是大草原第一良驹,那白马只不过是只普通的战马,这样比赛是不公平,赢了也不光彩。于是道:“哎,我的骑术不怎么样,比马术肯定是不行的,要不还是你说第三局比什么,我就比什么。”
白马少年正发愁自己输定了,如何收场呢,听铁木真这么一说,心里很是感激,觉得铁木真小小少年有如此胸怀,又很侠义,与众不同,心里反而多了些佩服。自己再提议比赛项目不好意思,也不想再比下去了,于是道:“不比了,我认输就是,那兔子和大雁都归你了。”
白马少年没有了先前的傲慢和狂放,铁木真反而大喜,于是道:“我们都没输,平手而已。猎物平分就是。”
“那好吧。”白马少年显然也是很高兴能遇到一个大智大勇,而又心胸宽广的同龄男孩,就借坡下驴接受了分得的猎物。
白马少年把分得的猎物挂在马上,正要离开,铁木真上前拉住白马的缰绳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子呢,你叫什么,是那个部落的?”
白马少年点点头道:“我叫扎木合,是扎兰答部落的。”
“啊?”铁木真原以为白马少年是哪个黄金贵族部落的少年,一听是扎兰答部落的孩子,有点儿吃惊,便惊叹一声道,“你是扎兰答氏人?”
“怎么了?你也嫌弃我们扎兰答部落?”扎木合见铁木真惊诧,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小孩子也讨厌扎兰答部落,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要打铁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