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烟花消失,薄云后露出一轮弯弯的浅月。楼下,人群散去,街道又恢复了宁静。
“你说,亚尔林曾救过瑟兰?”维克多的脸上更加迷茫。
默威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说:“这座教堂,是英国历代君王加冕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后安息之所。在这里登上高台,又终归于此。而我们呢,我们又将归于何处。维克多,我真的很想念大绿森林。”
风吹来,带着一丝烟花过后的硝烟味。
“维克多,你上过战场吗?”默威尔没有等待回答,喃喃自语。
在这里的第十个年头,我在法国参军,或许是太想忘记什么,或许是想就此归于尘土。可看到同一战壕的朋友一个一个消失,就像当初在中土一般,我后悔了。每个夜晚,我望着星空,想念大绿森林。有个女孩,长长的黑发,清扬的白色衣裙,如同一只蝴蝶在森林飞舞。而我们的王眼睛是那么温暖,不像现在这么冷漠。我和赫莎莉在他们身后,静静注视,静静忧伤。我在战场上活了下来,因为,还想再一次见到那个女孩。
以后的日子,我在这个世界流浪,寻寻觅觅,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想再次见到我心中的那个她。二十年前,我在伦敦见到了他们,也见到了赫莎莉。历史总是在一个时间节点惊人的相似。那时,英国伟大的考古学家瑟兰温特刚刚被授予勋爵,因为他在耶路撒冷发现了所罗门王国圣殿遗址,而赫莎莉作为他的助手,跟随左右。
我停下脚步,不再寻觅。365个夜晚,在伊莎房间的窗外静静守护。温特勋爵夫人端庄、优雅,爱好戏剧音乐,文学艺术,精通园艺,略懂医理,成为了当时伦敦贵族夫人的典范。她每天应付着形形色色的人,即使再疲惫厌烦,但嘴边总带着微笑,让人沉醉。在那段时日,很少看见瑟兰的身影,因为他比伊莎更要忙碌,总有开不完的研讨会,不得不参加的沙龙酒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伊莎喜欢坐在窗前,用精灵文吟唱那首熟悉的歌谣。在那一刻,我犹如回到林地宫殿的庭院。
那年末,英国皇室举办新春酒会,伊莎以身体为由婉拒了,最终作为助手的赫莎莉和瑟兰一同前往。伊莎站在窗前看着他们上车远去,悄然落泪。她对着窗户说:“默威尔,我想离开。”
那晚,我带着她来到此地。烟花过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坐上了去法兰克福的飞机,在那,有他们的度假别墅。
送她离开之后,孤身游荡在伦敦的街道,很想和她一起离开,然而,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只想一个人。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她的屋外,碰上了刚刚回家的瑟兰。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对曾经发誓守护的王挥拳。当赫莎莉赶来时,我逼着他在她们两人之间做出决定,然而,只有悲伤的沉默。
没有伊莎的伦敦,让我重新踏上不知归途的旅行。第二年的圣诞前夕,我在希腊一家旅馆无意间看到了从法兰克福飞往底特律航班的空难者名单,上面有着伊莎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