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连喝数声,却是不敢追着冰山冥君而去。《思-路-中-文-网》适才冰山冥君小露一手,已是令得他大为惊恐。他脸庞狰狞,全然没有先前白面书生的气派,只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冰山冥君捏成了碎末。
其实自秦渊杀到铜柱地狱后,孽镜冥君便一直对他颇为关注。待他得知秦渊有了虚境的道行,更加觊觎秦渊的身躯了。六位反叛冥君体内都有冥王种下的禁制,想要彻底逃脱冥王的手掌,便要寻思如何将那禁制化去。但这条路颇为艰险,不消说炼化禁制的法术这世上并无流传,乃是需要靠着他们自家摸索。而即便他们有了策应的法术,也需万分谨慎,倘若炼化之中稍有疏忽,就会引动禁制,瞬间化为虚无。
也正是有着如此的顾虑,诸位冥君才纷纷寻觅替代之法。而练就分身便是着实可行之法。但分身好求,却过于粗糙,未能完全寄托他们的灵识,便是一身法力也要大为折损。想那泊戟替六位冥君炼化的分身,便是用雨泽诸位长老的躯体作为材质,但这也注定练就的分身难以为诸位冥君如意。直到月夜出现,诸位冥君才又有了一丝希冀。但虚境之辈,数千年来,也只有月夜与秦渊二人,故而孽镜冥君才会如此的眼馋。
可当他注意到秦渊时,冰山冥君亦赶到了铜柱地狱。他二人有着相同的算计,故而一个也不愿先行出手。秦渊这才没有任何阻挠,横扫铜柱地狱,大有无往不胜之势。直到秦渊遁出铜柱地狱,想要去寻中央不动明王,这二位冥君才终于忍不住,暗自较劲起来。
孽镜冥君见自家争不过冰山冥君,一怒之下,催动法力便使得下方铜柱地狱碎裂开来。他意念横扫,顷刻间将那无数的修罗与魂魄化为混沌,这才稍稍缓了怒气,隐遁而去。
话说秦渊执意要去寻中央不动明王,黑白无常自然也无法劝解。中央不动明王所管辖的地界,名为幽冥界,却是十八层地狱之外的又一片空间。
秦渊穿越茫茫空间裂隙,只将手印结起,把那道道时空黑蛟驱散,一路而往。遁飞数日,终是见到一片金光熠熠之处。他心知幽冥界就在眼前,心中一动,便冲破幽冥界的屏障,径直闯入。
却见无数的金光泛起,只照得他一阵眩晕。他忙守住心神,使者将法力辐散,却又有梵音飞来,传入到他的耳中。
秦渊只觉自家原本稍显浮躁的心绪顿时化为一盘明镜,再无任何的波澜。他暗笑一声看向四周,叹道:“这幽冥界果然与地狱情景大为不同。”
只见四周处处葱郁,小桥流水散落其中,又有雅阁宫阙星星点缀,胜似天堂仙境,绝无半点冥域森冷气象。秦渊慢步其中,见处处萤火飞舞,出片片柔和的光芒,才知先前那道道金光,正是身前这些萤火散。他伸手一抓,想要将那身旁的萤火握住,却是被它灵巧一躲,任凭秦渊动作如何的敏捷,亦是落了个空。
秦渊不知这萤火为何物,却是甚为欢喜,又叹一声道:“亏得冥域之中有如此圣洁之地,若非如此,冥域之中积存的那许多戾气该如何化解!”
幽冥界为中央不动明王的地界,却是为了支撑住地狱的平衡而造就。十八层地狱,酷刑重重,又有无数岁月磨难,便是只经一层地狱折磨,也定会催生出无穷的戾气来。而这股戾气慢慢积压,便使得冥域之中充满了森冷的冥气。可是经过地狱的酷刑之难,魂魄亦要步入轮回,方可在世为人。但若魂魄郁积了过多的戾气,便是要带去凡人间。故而,冥域中开辟出幽冥界,将那些酷刑已满的魂魄经此洗礼,驱散戾气。
秦渊遁入幽冥界,随后而来的冰山冥君,却是眉头轻蹙,叹了一声道:“倒是会给我惹麻烦,竟然寻到中央不动明王这里。”
他不动声色,将身影散去,隐匿在虚无之中,随着秦渊而去。
秦渊却是为周围景致吸引,一颗凡心也被洗濯的越清澈。他微微叹息,疑惑道:“按理中央不动明王受这茫茫梵音洗礼,不应有那种狠毒的算计。可为何,他亦要叛出冥域,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他寻思许久,也是不得其解。便将遁光纵起,朝着前方一处殿宇而去。他不敢将自家法力皆尽辐散,生怕会被中央不动明王觉,却是不知当他遁入幽冥界,那一缕波动便已被中央不动明王捕获。
秦渊不知就里,不消多时就已到了那殿宇之前。他环顾四周,却见无数的魂魄漫天飞来,纷纷落入那殿宇之内,不旋多时又复飞出,却是各自被一缕光芒笼罩,了无牵挂,纷飞而去。
秦渊见得出奇,却听一声道:“门外之人,何不进来听我一段**?”
秦渊一悸,却是淡淡一笑,那声音正是来自中央不动明王。秦渊暗自念道:“想必他早就觉到了我,却是迟迟没有出手,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秦渊也不多想,直往殿宇之中遁去,才知殿宇之中竟是有着一处小千世界。秦渊遁入其中,浑身法力便受那小千世界之力压制,丝毫也使不出来。但见这小千世界之中,无数的**如有了生灵,四处飞舞荡漾。秦渊循着那**而去,每进一步,便有越来越密集的**缠绕到他身躯之上。秦渊不知这**是何物,故而御力抵制,却是一身法力尽失,只能看着那些**钻入到他的体内,渗入骨髓。
秦渊本对这**甚为疑虑,却是被那**附体,竟是在识海之中又生出了一丝明悟。秦渊这才知晓那**对自家并无害处,反倒是对自家修为有着莫大的助益。
秦渊循着那**而去,不久便见一处露天的讲经堂,竟是有着数十里之广。而讲经堂之中,无数的魂魄静心聆听,任凭那道道**飞来净化他们那颗世俗之心。
秦渊到了那经堂之处,索性随了心性**下来。他也不急着去寻中央不动明王,只是闭目聆听,浑然不顾身边生的一切。
这一坐便是七七四十九日,秦渊不知不觉已是听了十万八千九百六十三卷**,识海之中的那丝明悟,早已开辟了洞天,又复将那识海之中的混沌之气炼化了小半。
“你倒是颇为不客气,来了此处也不与我招呼,竟是听了我一层经阁的**。”中央不动明王唤道。
秦渊这才缓缓睁开了眼,若说之前他印象中的那位中央不动明王甚为阴险狠毒,此刻面前的这位明王,却是有着另一番亲善的存在,仿佛涅槃而来,不沾染一丝浊气。这才是幽冥界正统。
秦渊淡笑一声,见自家已被摄到了讲经堂的中央,一位白苍苍的老者,正和蔼地看着他。
秦渊微微躬身,对着那老者道:“在下见过中央不动明王大人!”
中央不动明王抬手轻推,对他笑道:“那世俗的名讳,你又何必记挂?”
秦渊心中一动,他已是听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对世间万象又有了一番新的认知。却是经中央不动明王一句提点,方才恍然大悟,自家还是过于执着于世间的虚浮之物。
他点头沉思,却是坐下身来,也不与中央不动明王分尊卑,只说道:“我有一事不明,还往赐教!”
中央不动明王见他已然改了口,便知此子天资上佳,便道:“且说!”
秦渊道:“当日我初入冥域,也曾与中央不动明王交过手,却是被他制住,险些丢了性命。我原以为中央不动明王已是背叛冥王,可如今见到你,又令我着实不解了。”
中央不动明王笑道:“世上虚虚实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没有了恶,哪里会有善?没有了因,哪里会有果?”
秦渊一愣,将他这句话反复思量,却仍不得其中的奥义。他看向中央不动明王,道:“莫非当日我遇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中央不动明王又是笑道:“你说是幻象,那便是浮华。若你说是真实,那定是不虚。”
秦渊听罢,沉吟许久,这才缓缓起身,对着中央不动明王道:“我自循着自家心性行事,幻象虚实,且不去管如许多了。”
中央不动明王微微点头,便闭目不语,仿佛不当秦渊立在他的面前。
秦渊深吸一口气,将手掌一翻,便觉原先受到压制的法力此刻又全然恢复。他将遁光一祭,朝着虚空便是劈开一道裂口,兀自遁去。
却见中央不动明王缓缓睁开眼睛道:“我这一子,不知是否落得得当!”
秦渊遁出幽冥界,也不再去记挂灵儿、项漓的安危。想必中央不动明王对此早有了安排,而冥域之中看似混乱异常,却早已在诸位高人的棋盘之中。饶是再有大风大浪,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这看似复杂的一切,也许自有着化解之道。
秦渊暗叹一声,对着那无尽虚空道:“怎就觉得这冥域不似之前那般的浑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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