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收了孽镜冥君的数十万修罗大军,自家也不歇息,他看向自家手中的大军,不禁哑笑。(下_载_楼.)年少时,听说书先生讲那些疆场厮杀的段子,都激动不已。而现在真当自家佣兵百万,却是又一种心情。
秦渊知晓即便是再多的修罗在手,也是虚张声势罢了。他既然已经搅乱了铜柱地狱的安宁,便索性挥军四处突杀。不消半月,便又剿灭了大大小小数十个营寨据点。至于那些只有万人把守的据点,秦渊便直接引兵杀入,倒是省下了自家法力。
这般轰轰烈烈地闯荡了近一月,铜柱地狱之上,另两位冥君的势力要么被秦渊歼灭,要么识趣地遁避到了偏僻之所。而秦渊倒俨然成了铜柱地狱的掌控者了。
黑白无常这阵子也乐得其所。秦渊将数十万重兵交与他们手中,便对他们不闻不问。这二位起初还畏手畏脚,生怕惹怒了秦渊,自家落得个打入地狱的下场。黑白无常生性胆怯,只稍稍看向散落四处的刑场,阵阵惨烈的哀嚎传来,已是令他们心悸,若是真要让他们也走上一遭,那滋味简直不堪想象。他二人畏畏缩缩了十来日,但见秦渊也不再管他们,这才胆子稍稍壮起。二人引着大军,便也冲杀自如,还真好似做了个土寨主,自家逍遥起来。
直到铜柱地狱之上,其他势力荡然无存,黑白无常终是认定了自家便是日后这铜柱地狱上的二当家。二人寻到秦渊,见秦渊眉头轻皱,不禁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如今铜柱地狱皆尽落入我们手中,大人为何却是满脸愁云?莫非大人担心其余冥君来犯?”
秦渊苦笑一阵,他哪里担心冥君来犯,只巴不得快些把冥君惹来。可他在铜柱地狱闹腾了近一个月,那两位冥君楞是没有现身。便连一个随从都没有派来,仿佛这铜柱地狱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身外之物,根本就不值得去与人相争。
秦渊正为此烦恼,却见黑白无常过来,便道:“我倒是不惧那些冥君,只是铜柱地狱皆尽被我们掌控,孽镜冥君与冰山冥君为何一点动作也无?这倒是令我生疑了。”
黑白无常虽无大用之才,但却已是将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到极致。若在凡人间,他二人就要被称为人精了。故而,各位冥君秉性如此,他二人皆熟记于心。黑白无常微微沉吟,也觉这事蹊跷,“冰山冥君倒也罢了,他本就不是与人斗狠的角色。可孽镜冥君却是睚眦必报之辈。我们击杀他十来位大将,虏获他修罗百万,按理他不该如此淡定才是。莫非,他出了状况,难以分身。”
秦渊不禁一怔,此刻冥域早就混乱无比,不复之前的井然有序。他暗自忖道:“郦姬的伎俩看来是要落空了。那二位冥君对我置若罔闻,莫非真的出了状况,还是郦姬这计从开始就被他们识破,故而也不来睬我。可是即便不睬我,也该来**一番。看来多半是出了变故,分不出身来。”
秦渊微微思量,却觉一股气息陡然呈现,像是从数十万里之远径直辐散而来。秦渊忙将自己区域一展,却是觉那气息稍纵即逝,再也捕捉不到。
秦渊不禁疑惑,那气息虽是微弱,但从它的覆盖范围来看,定是比自家法力强上十倍之人出。而在冥域之中,定是冥君之流了。他更为不解,心中念道:“若是冥君,可为何只是稍稍来探,就又消逝,这未免太不和常理。”
就在秦渊百思不得其解时,又一股微弱的气息蔓延而来。秦渊心中一怔,只觉这股气息与之前的冰冷之意甚为不同,仿佛其中多了几分诡异。秦渊忙将法力施展,想要缠住那气息,却是别它一窜,当即就退出了秦渊法力所能遍及的区域。
“这股气息又是怎么回事?”秦渊只觉自家被人戏耍,却是没处泄。
“莫非冥域众人都这般诡异,若真如此,郦姬给我出的计策,怕是真的要落空了。”秦渊叹了一声,忽然想到,若冥君习性如此,那中央不动明王又会怎样。此刻,灵儿与项漓还落在他手中,倘若中央不动明王亦是性情难辨之人,只怕灵儿、项漓性命堪忧了。
秦渊想到此处,心中骇然,他这阵子一直牵挂着灵儿的安危,此刻想来,还真不似郦姬说的那般轻巧了。
他心中不安,便看向黑白无常道:“二位哥哥,此刻铜柱地狱已是我们的地界,日后我们便要以此为根基,再图大业。”
黑白无常哪里想过有朝一日竟可以如此扬眉吐气,见自家竟然当上了一层地狱的二当家,都已是万万不敢妄想之事。但秦渊却是说到再图大业,不得不令他二人热血沸腾。他二人定了定神,对着秦渊道:“虽然十八位冥君去了十二,但剩下的六位冥君也是有着大神通之辈,大人还是稳扎稳打,莫要将他们逼急了。”
秦渊思绪转动,便有诓道:“冥君何足挂齿!你可知此番我如此无所顾忌,有何人在我身后撑腰!”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他们只道秦渊已是冥域中千年难遇的奇才、大人物,那他背后之人该又如何的了得呢。
秦渊微微一笑,对着他二人道:“我也不瞒二位哥哥,我那身后之人正是无邪天神!”
黑白无常一悸,思前想后,见秦渊先前就提起过天神来,便也确信无疑。只惊道:“难怪大人令旗所至,所向披靡,有天神无邪相助,便是整个冥域也迟早是大人的掌中玩物。”
秦渊见黑白无常对自家越的臣服,便道:“冥君虽是容易对付,但却是有一个难缠的角色,甚为头疼。”
黑白无常忙道:“大人所说是谁?我等对冥域颇为熟识,道是可以替大人辨析一番。”
秦渊点头道:“便是中央不动明王!”
黑白无常微微一愣,沉吟道:“中央不动明王确是难缠,他虽与冥君地位相仿,但一身法力却是远远过了诸位冥君。并且他精于谋算,每进一步都会将为自己留上诸多余地,所以对付他确实不能硬敌。”
秦渊自然知道自家还没有与中央不动明王较真的实力,但他担忧灵儿的处境,便也顾不得那般多了。况且郦姬给他设计的计策,到现在为止可谓是完全的失败,如此耽搁下去,想必也不会有任何的进展。
秦渊微微沉思,对着黑白无常问道:“二位哥哥可替我在铜柱地狱镇守,我独自前去探上一探,中央不动明王若不除去,我等日后的大事也难以成事。”
黑白无常听秦渊要独自离去,又是喜悦,又是担忧。喜悦的是,秦渊一去,这偌大的铜柱地狱岂不是就成了他二人的囊中之物。但倘若孽镜冥君、冰山冥君趁机杀来,凭着手下百万雄兵又有何用。他二人咋喜又悲,全被秦渊瞧在了眼中。
秦渊呵呵一笑道:“若是二位哥哥放心不下,大可寻个地方避上一避,待我回来,便万事无忧了。”
黑白无常心中亦是如此打算,但听秦渊提议,便应道:“非是我二人贪生怕死,只是若冥君趁大人不在,杀上铜柱地狱,大人打拼出的根基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秦渊笑道:“这倒无妨!便是铜柱地狱沦陷,日后还是可以再夺回来。只要二位哥哥没事就好。”
黑白无常听罢,不禁感激涕零,忙道:“大人此去也是凶险万分,可要万事谨慎,莫中了中央不动明王的诡计。”
秦渊笑道:“我只是去探探情况,并不会与他真个动手。只是我走后,二位哥哥便自散去,等我回来再来寻你们。”
黑白无常点头称是,他们对冥域熟识无比,早就有了心仪的避身之所。
秦渊又祥问了一些中央不动明王的讯息,便辞了黑白无常径直去了。而黑白无常亦是不敢久留,将手下修罗喝令,驻守到了铜柱地狱四处。他二人这才纵起遁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渊这边刚刚遁出铜柱地狱,便有一个身影在那时空裂隙中闪现。那人身形娇小,生的白白胖胖,俨然一位童子模样。这人望着遁走的秦渊,微微一笑,惊疑地叹了一声。
却听另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冰山兄,原来你也在此!”
这童子正是执掌冰山地狱的冰山冥君,他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道了声:“孽镜兄,你也候了多时吧。”
这才见到一位白面书生缓缓遁出,对着冰山冥君道:“想来冰山兄与我不谋而合了。”
冰山冥君那孩童般的脸颊突然一凝,面露狠色道:“那人既然打着我的旗号四处寻事,便由我来收拾。孽镜兄就不必操心了!”
孽镜冥君却冷哼一声道:“冰山兄,我可是损失不小,你就想靠着这一句话将我打?”
冰山冥君冷哼一声:“若是孽镜兄心疼折损的修罗,大可到我营中领上百万!”
孽镜冥君自然不是贪图那些修罗强兵,只轻哼一声道:“百万修罗算得上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莫要打哑谜了。”
冰山冥君双目一眯,丝毫也不退缩道:“那便将铜柱地狱也让与孽镜兄!”
孽镜冥君清呔一声,喝道:“你当我是叫花子,冥域打劫,即便你将整座冥域送与我,我也没有那福气消受。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人归我,你莫要与我争!”
冰山冥君接连冷笑,看向孽镜冥君道:“我已说过,他由我来收拾,你若再予纠缠,莫要怪我翻脸无情。”
孽镜冥君微微一愣,亦是面色铁青道:“你以为我就怕了你不成!”他说罢将手一翻,便祭出一面浑黑色的镜子,正是玄天镜。
他将玄天镜一掷,便有一道暗光直扑冰山冥君而去。只见那虚空之中,气息一凝,随即竟是渐渐粉碎,化为齑粉。而冰山冥君那孩童般的身形,亦在那暗光之中扭曲碎裂。
孽镜冥君脸色一凛,却是猛然一遁,原来他身处的地方已是冻结塌陷。而冰山冥君却是鬼魅般地出现在了那里。
“你!”孽镜冥君大喝一声,却是捏了一把冷汗。自家玄天镜分明先制人,将冰山冥君定住碎裂,却是不知何时他已经用了分身法术,遁到了孽镜冥君身后。若不是孽镜冥君反应稍快,恐怕早就着了冰山冥君的道了。
孽镜冥君微微定神,对着冰山冥君吼道:“你隐忍如此深,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冰山冥君轻笑一声:“莫要以为有了件宝贝,就可凭此猖狂。”
他也不顾孽镜冥君脸色异常难看,只追着秦渊而去。
孽镜冥君本想力压冰山冥君一筹,那里知道反是自家吃了个闷鳖。他心中郁闷,先前与铁树冥君争夺月夜时,自家就已是十分愤懑,此刻冰山冥君如此不给颜面,自是令他胸中积愤难消。他朝着虚空喝道:“狂子,莫要以为我就好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