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静静的停在马路边上,车上的玻璃是摇下来的,而里面的一对壁人,却是如此的吸引人的眼球,包括楼上正在病房窗口看着的林潇潇。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想开窗透一下气,但是却没有想到,刚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其实,她想把池小汐给追回来,想扇她两个耳光,问她都在做些什么,但是她清楚,她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因为她这样的做法,只会痛快得了一时,可是那是池小汐的一辈子,她没有办法帮她去度过那些苦难,更没有办法替她走向那些甜蜜。
甘的,苦的,都需要她自己去品尝。
而她会一直在原地等着她,如果有一天,她愿意再回来,那么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她还活着,池小汐就绝不会受苦。
身后有一些细微的响动,好像是有人过来了,林潇潇摇头过去,这一看,大吃一惊,她一时不能自己……“你,你,你怎么……”
因为惊吓,所以语无伦次,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我只是过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对面的人看着她,十分的平静,语调也是沉稳到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一座石雕,但是他的身体又是摇晃着,让人一时不敢断定,他到底是一个病人,还是看着的这个人,做了一场梦罢了。
很多事情,都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就比如冷枭……他现在站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其实在三天前,他已经醒过来了。
在战场上杀敌卫国,生死是见惯不惯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他经历了这一次的死亡之后,心里更加的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关于池小汐,关于他的家庭,还有所有的关系,他都打算放下,但是当他亲耳听到池小汐说了那件事情之后……
他犹豫了。
他害怕了。
是的,堂堂的战场,冷枭,他害怕了。
在战场上,他从来都没有怕过任何一个人,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怕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能给池小汐带来幸福,更不能给她新生,他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还有悲哀这一辈子的黑暗,都由他给她了。
池小汐这一生,虽然没有什么挫折可言,但是相比于她来说,他能给她的,全部都是黑暗。
漆黑,是池小汐最讨厌的东西。
“你……早就醒了?”林潇潇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
冷枭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向窗外,那里,有一对壁人,是的,他看到了,刚刚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林潇潇想的入神,没有觉察到他其实已经进来了。
直到她回过神来才扭头看到他。
冷枭还穿着病号服,听到她的话,没有否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的搜寻四周,然后便看到了在角落里的那一只行李箱。
“那是小汐留给我的,”林潇潇突然说道,她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但是这一点也让她认识到了一个她想不透的东西,原来,冷枭不是早就醒了,他应该是醒过来之后,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而且他还眼睁睁的看着池小汐走掉,看着她在别人的怀里被别人亲吻,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林潇潇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整个人都凌乱了,她替池小汐感到不值,又替自己最好的朋友感到愤怒,所以当她意识到,冷枭是过来拿这一只行李箱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就想怼他两句。
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发言权,因为她不是当事人,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她没有权力对别人的生活,别人的感情指指点点。
可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这么被别人践踏她的感情,而这个人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丝忏悔。
“你现在还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林潇潇坐了下来,她怕控制不住自己上去给冷枭两个耳光。
她的语气里都是清冷,是个人都可以听得出来,她生气了。
冷枭扭头看她,静站了一会儿,一直都没有说话,然后他伸出手去触碰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但是却听得一句厉吓:“住手。”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小汐就是想要跟你断得干干净净,所以她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我扔掉,她就是想离开你,难道你不清楚吗?你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
林潇潇气愤难平,声音大了一倍,她已经开始不冷静了。
因为只有她自己清楚,如果池小汐不替自己发声,那连她也不替她发声的话,那么冷枭真的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了。
先不管他跟池小汐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有多深。
最起码,在小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没有一句话,她觉得不公平,最起码,对池小汐不公平,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空气一下子沉静下来,冷枭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安安静静的,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露出他有些单薄的身体。
林潇潇大吃了一惊,真是没有想到,冷枭居然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以前湛冰川说过一句话,她曾在某一天的深夜里夸过他的身材,但是他却说,军队里还有比他身材更好的,林潇潇不信,然后湛冰川就把他拍出来的冷枭的照片拿出来了。
虽然给自己的老婆看,他有些不太乐意,但是冷枭也是自己的好哥们儿,给她看看胸肌也是可以的。
她记得的,但是现在,她看到冷枭衣襟下的胸膛……心里不免有些泛酸。
曾经那样的铁血男儿,在这段感情里得到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确认的是,他在这段感情里也没有讨到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