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从不轻饶任何人,不管你在干什么?它都不会给你讲一点儿情面,就这么静悄悄的,从你的身边流过,你感觉不到,她无法捉摸,因为只有这样,它才会真正体现出它的价值来。
悄无声息才是最可贵的。
就在林潇潇努力的努服着池小汐向池妈道歉认错的时候,刘菲菲正在经历她这辈子最煎熬的时刻。
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或许,从来都是黑的,只是她太奢望了,一直以为自己的身边是一片光明,直到现在,她才认清楚,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本来就是黑色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变成白色。
她与陈卞之间,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不会有一个好结局,分分和和六年,两个人都有一种默契,即便是再相爱,也好像是不会相守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羁绊,还有那些过不去的过往。
刘菲菲之前,经林潇潇和池小汐的介绍,曾想过去相亲,但是后来,她都放弃了,只要一触碰感情这一方面的事情,她脑海里唯一想到的,只有陈卞。
只有他,才可以满足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是他选择了与过去告别,于是她承受了痛苦之后,却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生离死别……
脑中瞬间清醒起来,刘菲菲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承受的痛苦开始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浮上来,跟心成为了一体,她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失去了陈卞,她想她会崩溃,会生不如死,这样的感觉,像极了现在的感觉。
有老人曾说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女人是从来都不讲道理的,因为她总会凭着第六感去跟你讲她所遭遇的事情。
所以很多人说女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因为她们不会因为你而做出改变,很多事情,到了最后,都会变成一种莫名其妙的可能,毕竟,那些事情,在女人看来,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存在。
就像是现在,刘菲菲明明感觉到了,陈卞很可能很危险了,但是她却迈不动自己的脚步去病房里看看他。
直到护士进来了,像平常所有的工作一样,她过来查房,然后看到了刘菲菲已经醒过来。
她有些诧异,但是也不至于更加的惊诧,毕竟,刘菲菲昏倒过去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只是性质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他们注射的,是私下的一种行为……
“醒了?”护士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看起来似乎是隐瞒了什么事情的神情,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刘菲菲好像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同情。
难道她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同情的吗?或者……“陈卞呢?”她哑了嗓子,发出刺刺的声音,就连她自己都吓到了,这是她的声音吗?但是随即她便反应过来了,之前她还没有躺下的时候,被这些人按住,所以她大声的呼喊了。
也不知道当时陈卞有没有听到……
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况,他显然是没有听到的,否则她睡了这么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听护士告诉她,其实他很好,很健康吧。
“女士,由于您的体质过于虚弱,所以我们给您开了三针营养液,现在全部都加在了瓶装的液里……”
护士突然开始介绍起这些东西,刘菲菲看着她,眼睛瞪得奇大,她问:“我问的,是那个男人,他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一切都好吗?”
“这个……”之前喋喋不休的护士开始犹豫了,她似乎有点儿不敢看她的眼睛,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工作内容,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所以,对于应对刘菲菲这样的人,她还是有把握的。
想了想,她在刘菲菲期待而惶恐的眼神注视下,回答了她的问题,她说:“这个问题,得主治医生才能回答您,我这边并不是负责那位男士手术科室的护士,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呢?他不是一般的人,你们医院应该有记录吧,他身上携带着病毒,你们怎么可能不观注,不知道……”刘菲菲直接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反驳她。
护士吓了一大跳,但是她依然是一副十分镇定的模样,道:“关于这件事情,我相信,医生会有一个很好的解释。”
“我不需要医生的解释,我现在只需要知道结果,这个结果你们也不肯告诉我吗?”无限大的恐惧在刘菲菲的心里开始扩散,她蒙上了一层非常难过的阴影,有一种预感像是一个水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开始,她以为自己可以应付这一切,但是现在,她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样东西,在慢慢的,一点点的流失掉。
护士在嘴里在说着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到了,只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轰鸣起来,眼前一片白光,身在哪里更是不知道。
有光在闪,但是刘菲菲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光,那是身体里有些光一直在闪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这种时候破土而出。
她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但是她也得到了更加残酷的真相。
一分钟之后,陈卞的主治医生过来了,他显然是听说了刘菲菲醒过来的消息,过来看一看,而他的身后,正是那个建议刘菲菲进手术室的人。
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是刘菲菲读不懂,或者说,她根本不想读懂……
“刘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主治医生很和蔼,从面相上看,就是一个特别的可亲的人,但他说得很冠冕堂皇,让刘菲菲觉得,他有点儿存心的。
是过来看她的笑话的吗?
“她一直不说话,”护士在旁边站着有些尴尬,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她话里有话,在场的都能听出来。
她想说,这不关我的事情。
看着她这个样子,主治医院轻叹一声,眼神变得更加的深沉,他凑近,怜悯的看着刘菲菲,一字一句的道:“陈先生,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