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林潇潇和池小汐换好了无菌探视服,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护士在两人的身后,这是医生唯一的要求,他必须要知道,两个进去做了什么,为了防止她们做出更过激的行为来,他派了这个护士跟着她们。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而林潇潇很爽快的答应了。
池小汐是不爽的,尤其是当她推门进去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那样的感觉,真的让她觉得,像是被人监视一样。
床上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苍白着脸,毫无生气,浑身插满了管子,输入了更加的液体,还有他嘴巴和鼻子里插着的管子。
“不,”池小汐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她没有看到这一幕之前,她想象不出他有多伤,甚至她觉得,这一切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上天经常跟她开玩笑的不是吗?
她从小到大,保持着一份纯真与良知,就是因为她想要遇见那个对的人,但是没有想到,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是她的四叔,她的亲人。
她爱上了自己的亲人。
甚至还跟他在一起了,她做了上天所不允许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她却好好的嫁人了,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幸福的。
现在……她真的明白了,原来事情错了,是上天把所有的惩罚降临到了她最爱的那个人的身上,他现在躺在这里,代替她承受了这些惩罚……
“小池,”林潇潇也软了腿,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冷枭,躺在这里像一条死鱼一样,不,他没有死……林潇潇大惊,她怎么可能这么病垢他。
池小汐会生气的。
但是现在,她还会生她的气吗?她现在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身主全部都放在了冷枭的身上,他躺在那里又如何,他生如死鱼状又如何。
那都是她的四叔,是她这一生最爱的人。
池小汐在看到他的那一眼,双腿就软了,踉跄了几步总算是奔到了他面前,跪在了他的病床前,哭得不能自己。
防护面罩也挡不住她的落泪,泪水也同样的浸湿了她的心。
护士在身后看着,生怕她就这么闯过去,再弄掉了哪个仪哭,再压着了病人的氧气管,但是没有,池小汐很争气的,一样都没有做。
林潇潇心里也难受,但是她不是池小汐,她也不爱冷枭,所以,她的心理建设比池小汐要好得太多了。
看着池小汐这样,她很心疼,拉着她欲起来:“小汐,你别这样,他看了会心疼的。”
冷枭有多爱池小汐,相信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林潇潇和湛冰川两个人更清楚的了。
这两个人爱得有多难,这世间,也是他俩最清楚。
其余那些知道他们相爱的人,哪一个不是想尽了办法去毁掉他们。
黛西,还有唐妙妙,萧逸辰……
想到萧逸辰,林潇潇像条件反射一样的朝着门口看过去,在那个密不透风的门板上,她似乎看到了门有人。
但是看了看,她觉得自己多想了,这个时候,谁会来。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门后是真的有人。
是真的萧逸辰。
百叶窗是从外面拉上的,而萧逸辰扒拉了其中的两片,用食指与中指夹着,透过那一抹光,看向了里面。
他是接了医院的护士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池小汐出了事情,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他赶到之后,居然发现她不在了。
有多嘴的小护士在那里讲有两个女人多么的恶毒,萧逸辰听了一耳朵,便赶了过来。
他猜对了,池小汐在这里,她身边是谁不重要,反正不是男的。
但是她在看谁,十分的重要,冷枭躺在那里,跟死了没两样,或许,萧逸辰一直希望冷枭是死的,所以,他丝毫不加制自己内心的想法。
而此时,林潇潇缓缓的扭过头来,就像是感知到他在这里一样,萧逸辰瞬间就放开了自己的手指。
百叶窗弹了回去,细微的撞动着,但是林潇潇没有发现。
池小汐哭得不能自己,跪在冷枭的病床前,她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能原谅自己。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体太弱,不是因为我拖累了他,其实他早就可以走了,何必留下来,陪着我这个不死不知的人……”
他的血现在还在她的身体里流动着,那是活的,是活生生的,新鲜的血液,或者说,是因为他把自己的生命渡给了她,所以她才活了下来。
林潇潇抚背安慰她:“你不要太自责了,他只是太爱你了,所以宁愿自己躺在这里也不愿意你一个人躺在这里。”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也许知道你们两个不可能都活下来,所以把那个生的机会,最大的让渡给了你。
池小汐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摇着,她语不成调,“他用他的血喂养了我,否则我早就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他在,我可有早就死了八回了,全部都是因为他,是他把我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是他带着她走进了新的世界里。
她爱他,可是也恨他,但是在这一刻,池小汐所有的恨都没有了,因为她今天终于明白了。
她有多爱他,就有多离不开他。
若是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件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小汐,你,你别这样,我会难受的,”林潇潇也受不住了,眼圈偷偷的红了起来,又有谁,能经受得起这样悲惨的事情呢?
又或者,这里躺着的,是湛冰川呢?
她想,她一定会发疯。
池小汐不起来,就跪在城,不停的哭着,撕心裂肺,而站在她旁边的林潇潇,也陪着一声一声的哭着。
只有身后的护士,面无表情,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比较悲伤。
这个医院里,每一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一天好几件,她实在是哭不过来,心肠也渐渐的变硬了,不会再有什么柔软的事情刺激到自己了。
更何况,这是一件多么悲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