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子凯的应答声,澹台亦初立刻眨了眨眼,转身回了刚才的座位,拿起澹台亦筱刚用过的茶壶,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又拿起茶杯仔细看了看,嗯,是热的。
澹台亦筱转身走到客栈门口,看着穿封若冰和龙丘雅带着两个抬着牌匾的壮汉从巷口归来。“不错嘛,效率挺高的。”
楚子凯坐在澹台亦初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斜靠在门口的黄衣女子,恰如正午的阳光一般,明亮而耀眼。而缓步从门口进来的两个女子,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橙衣女子的灵蛇髻配上她上挑的丹凤眼、柳叶眉,显得她隐匿在橙色身影里的灵魂更显妖冶。蓝衣女子的垂鬟分肖髻俏皮地立在头上,和后堂放花种的胡非清和有些相似,与橙衣女子和澹台亦筱相比,她虽只能算个清秀,但她身上似乎有种魔力,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穿封若冰和龙丘雅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澹台亦筱斜靠在楠木门框上,素颜浅笑;澹台亦初背对大门,捧着一杯茶喝得不亦乐乎;还有一个青衣男子,坐在澹台亦初身边,正打量着他们。
“你们先送到后院吧,找一个穿绿衣服的女子要工钱好了。”穿封若冰难得的严肃语气在大厅中响起。
“是。”抬牌匾的壮汉毫无异议,气喘吁吁地抬步向后堂走去。
打发了两个壮汉后,穿封若冰和龙丘雅对视一眼。呵,男儿本“色”嘛。每一个贪官污吏,谁没有点风流债?当初她们去一个户部侍郎府邸时,正巧撞见强抢民女的一幕。现在的楚子凯虽没有户部侍郎的欲望,但还是有着绝对的探究。
“悠王爷安。”穿封若冰和龙丘雅轻轻屈膝。楚子凯这才找回点刚才被澹台亦筱抹杀的面子:“起来吧。”岂料澹台亦筱并未给他面子:“效率挺快嘛!”澹台亦筱轻笑道“我没说几句话,你们就回来了。”
白色蝴蝶伴着蓝色蔷薇花的身影坐在澹台亦筱身边,甜甜轻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那是当然了,我和穿封、钟离三个人的内力加在一起,没到一刻钟就做好了。”
“钟离呢?”澹台亦初总算是肯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穿封若冰坐在澹台亦筱对面,也就是楚子凯旁边:“她去做你订制的那块牌子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牌子?”楚子凯讶异道:“你还要做什么?”
澹台亦筱不以为然:“阁下管得倒多,阁下只要做好判官就好了。”
“你……”
“她怎么了?”这回,陵阳沐说过的话又被面前的这一男两女重复了一遍,楚子凯立刻又被打击了:“你……你……这……这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四个人的和声,总是比陵阳沐来得震撼。楚子凯这回习惯了,现在他明白刚才抱着花种盒子的绿衣女子有多可爱了……不对,他为什么总是想到那个穿着绿衣服的人?难道是因为三年前的她?不过是一件绿衣服罢了,怎么会想起她?
楚子凯想着心事,猛地感觉到了一道轻柔酥麻的声音传来:“相信我,今天喝了茶的人,不会有好结果。”
“噗……”澹台亦初闻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他没喷出老血,喷出的是今天所有喝过的茶水。“不打算走吗?”穿封若冰妖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澹台最近神思倦怠,所以我在茶里加上了提神的尘染霜,澹台今天换了含有凝霜的熏香。两种加起来……澹台少爷,您三天别想睡觉了。”
“毒妇……”烟青色的身影顿时消失,尘染霜混上凝霜的味道从茶杯里传出来。这本没什么,但是……龙丘雅已经困得睡着了。这两种混起来明明提神,怎么……她还会睡着?
没等他想明白,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回……来……啦……”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紫色身影的钟离柔抱着一块鎏金牌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三个,先去池塘边,等着季嫣的消息。”
“好。”龙丘雅三人没有一丝异议。行至后堂门口时,明明困倦不已的龙丘雅突然变得十分清醒道:“悠王爷,小心和澹台少爷有相同经历啊!”说完,龙丘雅头也没回地便跟着前面的两个人回了后堂。
“你说什么?”
“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完成判官的任务。”澹台亦筱弹了弹指甲“悠王爷要是完成得好,解药自然是会给您的。”楚子凯气结,眼前这个人明明只有十四岁,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就敢这样要挟和他一个堂堂王爷?莫非三年前遇见她之后,一切都变了?
好吧,慑于解药的压迫和三天不睡觉的压迫,身为堂堂南楚悠王的楚子凯,竟然屈于一个,不七个十四岁的女孩的“淫威”之下……
下午未时一刻,上任右相澹台林新嫡女、本任右相澹台亦初嫡妹、天山澹新嫡传弟子之一的澹台亦筱的仙客来,正式开张。
“各位,今天,我澹台亦筱的仙客来正式开张,欢迎各位前来光临。”澹台亦筱率领天山众女摆出招牌式笑容,所有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这种笑容,恐怕都会认为这是种温柔天真的笑。火爆的鞭炮声在街道上响起,澹台亦筱带着三成内力的声音在京城上空环绕。女孩的声音清凉淡雅,即便是带了内力,同样动人。“澹台氏仙客来,正式开张!”天山七女的声音糅在一起,即便是有鞭炮的影响,仍如彩莺出谷一般,和谐婉约。
澹台亦初、楚子凯站在客栈门口,眉目含笑。当然了,楚子凯是苦笑。
胡非清和扬手,粉红色的桃花瓣从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洒下一片清香。胡非清和朗声道:“胡非清和愿仙客来桃花般灼灼其华!”。说完,胡非清和转身看向穿封若冰。
穿封若冰素来妖冶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清纯的笑,击掌两下,桃花瓣纷纷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穿封若冰猛地妖媚一笑:“穿封若冰愿仙客来红妆般潋滟风华!”随即,穿封若冰淡淡一笑,几步退回了门边。
齐季嫣和钟离柔梨涡浅笑,走下台阶,素手从一旁摆着的砚台里沾上了墨汁,几个转身,跳起舞来。青色和紫色的身影回旋环绕,白色的蝴蝶在青色的裙摆上摇曳生姿,紫色裙摆上的白蝴蝶翩翩起舞。陵阳沐坐在门槛边,面前摆着一架古琴。清越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一曲《惊鸿》响遏行云。龙丘雅和澹台亦筱展开一张六尺生宣,齐季嫣和钟离柔跳舞的瞬间,手上的墨汁点点洒在雪白色的宣纸上。
不多时,《惊鸿》曲毕,齐季嫣和钟离柔的舞蹈也以一个华丽的结尾完结。收了舞姿,三个人齐齐站起来。但听银铃般的话音响起:
“季嫣愿仙客来舞姿般风生水起!”“钟离柔愿仙客来舞墨般气势磅礴!”“陵阳沐愿仙客来惊鸿般艳惊四座!”
听到这里,楚子凯开始不淡定了。陵阳沐?他没听错吧?可是三年前的陵阳沐?
言毕,三人齐齐退到澹台亦筱和龙丘雅身后,众人这才得见,宣纸上正是齐季嫣和钟离柔“写”下的五个大字--可以清心也。
“好!”叫好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为这等开业仪式震惊。谁说开业只能是喝酒宴客?不愧是江百合女儿,如此蕙质兰心,精明冠绝。恰如当年江百合一曲《凤求凰》,得了无数公子心,后来,澹台林新追求成功,江百合下嫁澹台家。结果好景不长,澹台亦筱三岁那年,江百合香消玉殒,澹台林新至此性情大变……
“好,小女子正式宣布,”澹台亦筱轻笑道:“我仙客来开了张,发请帖时,仙客来曾随请帖附了一份求贤书,想要征集大门对联,凡选中者,赏银百两。但日期是今天未时开始,申时结束。但比赛只在一楼进行,所以,仅有九位才子可进。现在,各位请进,笔墨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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