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天箬柘宇八年,正值澹台家的嫡妻澹台家江氏百合的忌日,便宜老爹澹台林新与被抬为平妻的宋秋燕和两个庶女澹台兰、澹台竹在雨燕院的亭子里观雨。要说那天的雨下得也是真大,闷雷一个接一个炸响,闪电也是一下接一下地闪烁,乌压压的天空就像江百合死去时的脸色。
然而,正当四人看雨兴起时,猛地从天上闪下一个惊天响雷,劈在了雨燕院的亭子上。澹台兰和澹台竹是习武之人,早带着宋秋燕闪出亭子。而只是文官的澹台林新来不及跑,被从天而降的炸雷活活劈死。
至此,坊间就传出,江百合不满女儿被澹台林新送走,儿子也被他锁在书房从未出门的两件事而迁怒于他,便显灵用炸雷劈死了他。有人还说,此次宋秋燕和两个庶女逃脱,江百合将来还会狠狠地惩罚她们。
即便鬼怪之说很难让人相信,但人言可畏,宋秋燕便将澹台家的嫡长子--澹台亦初逐出了门,任其自生自灭。
岂料,三年后……
“退朝!”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安静的正德殿中响起。
“澹台丞相随朕来一趟。”楚高邈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恭送皇上!”群臣山呼。
澹台亦初为皇帝献计,使得南楚不但保住了自己的五十座城池,还反夺了北齐的二十座。所以,楚高邈允许澹台亦初提一个除了关于皇室的任何要求。
澹台亦初也不是石头人,这么多年来,他不是被困在澹台家就是流浪在外,除了妹妹,他没有任何亲人,他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发愤苦读,终于成为一代名相。所以,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请到皇命,允许妹妹回家,回到他的澹台家。
……
弹指一挥间,十年一晃而过,今日,就是京中盛传的“丞相嫡妹”澹台亦筱从天山学成归家的日子。
要说澹台亦筱归家也的确是回家回得“出人意料”。当年,澹台林新说过,没有他的话,澹台亦筱不得归家。可偏偏澹台亦琪的嫡长兄--澹台亦初请到圣旨,求圣上恩准嫡妹归家,澹台亦筱这才能顺利回家。
“呃,澹台,你……没事吧?”一个身着青衣的美貌女子,坐在马车里皱着眉问道。
澹台亦筱白了她一眼,无奈道:“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齐季嫣,枉你是个杀手,连这都看不出来,趁早改行了吧!”
还敢问她?昨晚是谁折腾着她比武来着?比比比,比个大辣子!
“我……”齐季嫣无语,没办法,她家教主就是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又不是光她是杀手,这马车里剩下那位的不也是杀手啊!
想到这,齐季嫣不禁道:“澹台亦筱,要不要找个时间我们再打一次啊?若是我赢了,我就是教主!这是当年咱们创立百花楼一起定的规矩!”
澹台亦筱抚额,没说话,但眼底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得了吧,咱们师出同门,”马车里的绿衣女子道,“你会的,澹台也会。”
“陵阳沐,你什么意思?”陵阳沐与齐季嫣最喜欢小打小闹,偶尔的小骂就当家常便饭。
“你打不过我,”澹台亦筱道,“我是教主。”
“那我等骗了你喝了菊花茶后再打!”“你……”
好吧好吧,没等澹台亦筱这个教主说出齐季嫣与她打架的胜算,马车外就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这倒也没什么。但当三人听到谈话内容时,却不由得变了脸色。
“唉,你听说了吗,今天啊,就是澹台丞相的妹妹回京的日子。”路人甲满口的陈述句,好像是在说昨晚吃了什么一样。
与之相反,路人乙则是丝毫不信,“不会吧?今天可是煊王回京的日子,你记错了吧?”
“哪儿能呢,肯定是你记错了。”路人甲有些气急败坏道。
正当路人乙要反驳时,路人丙的一句话很好地转移了众人的侧重点:“你们说,煊王和澹台小姐一块回京,都这个时候了,两个人都没出现,他俩是不是有什么……嗯?”
听声音是个女子,现在齐季嫣确定,马车外的那个路人丙绝对是个八婆,她一鞭子抽过去,看她还敢说半个字?
“淡定。”澹台亦筱闭着眼睛静静道,“季嫣,你毛毛躁躁的脾气怎么还没改完?”
“我……”齐季嫣无语,没办法,她斗不过伶牙俐齿的教主,就不能找找教主的纰漏了,“再说一遍,我姓齐季,不姓齐!也不姓季!现在没外人,你就别叫我季嫣了!懂?”
然,一袭绿衣的陵阳沐这次却并未帮着澹台亦筱“调教”齐季嫣。反之,她娥眉微蹙,似在思索什么。不久后,陵阳沐开口道:“澹台,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不对啊?”
“不对?哪地方不对了?不就是街头嚼舌头么?”澹台亦筱言笑晏晏,随即,她的话锋一转,“我不希望子时后再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别人说一个字。”
言语间是浓浓的杀意,可在这几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看来,不过是在问今天涂的什么脂粉罢了。
“是!”齐季嫣领命道,随即不见了人影。
澹台亦筱慵懒地躺在车里的贵妃榻上,懒懒地道“陵阳,胡非她们都收拾好了吗?”
“回教主,差不多了。”陵阳沐恭敬道,“只是还少些桌椅板凳什么的,原来的过于老旧,胡非和穿封已经在置办了。龙丘和钟离在准备开业的事情。以她们的办事速度,估计马上就能开业了。”
“好!我澹台家的仙客来,就是宋秋燕的葬身之地!”澹台亦筱脸上已不见了之前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致命的狠戾。
看道陵阳沐欲语还休的样子,澹台亦筱轻笑:“怎么?你家教主半年没杀人,现在就不能复习复习了?”
“不是,教主,陵阳在想,若是有人问是何人开店,我们该如何回复?”陵阳沐一脸的纠结。
“照、实、回、答。”一字一顿,澹台亦筱笑道,“仙客来只能是澹台亦初的妹妹开的,不是澹台林新的女儿开的,懂吗?”
“是。”陵阳沐领命,随即和齐季嫣一样,消失……
抚了抚胸口,澹台亦筱碎碎念道:“终于走了,俩跟屁虫啊,和小时候一样……”
呃……若是陵阳沐和齐季嫣知道澹台亦筱给她俩的任务只是为了打发她们走的话,恐怕会风中凌乱吧……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陵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今天她回京,即便是和那什么煊王同一天,也不至于会闹得满城风雨吧?尤其是他们好像有分工似的:路人甲负责挑起话头,路人乙负责进一步引起目光,而那个“罪魁祸首”路人丙则是负责将更多人吸引过来,同时制造舆论,毁她名声。而在事成之后,他们会在哪?溜之大吉?
想到这,澹台亦琪赶忙撩起车帘,四下张望--果不其然,路人甲乙丙早已不见,而在第一个附和路人丙的路人丁也在此时也消失不见!
“跑得倒快!”澹台亦筱不屑道,“有胆做没胆认,懦夫!”不知怎的,这四人的任务完成后消失让她想起了北齐那些贪官污吏收钱时的样子--一样的小心翼翼,但同时也是心花怒放。他们怕,他们怕他们随时被皇帝撤职查办,苦心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就这么没了;但他们也十分高兴,因为他们的小金库里,又会多出一笔笔不小的收入。与命相比,他们还是觉得钱重要。就像那四个甲乙丙丁,相信齐季今晚会成功的。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现在的澹台亦筱来风月大陆十年,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除了武功和开玩笑的本领,她真的什么都没变,包括脾气。
是的,她没变,她喜欢开玩笑,尤其喜欢和仇人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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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偶家筱筱这么卖力演出,乃们竟然……不收藏……
澹台亦筱:妈,结钱,咱不干了。
铉烟:乖女儿,咱不干,你怎么嫁出去?
澹台亦筱: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