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晚保护式的站前面一点,挡住柏亦心,看着那个从楼梯上下来,冷光粼粼的男人。
“你是谁?”他问。
罗璨火的脚步停在了最后一卡的楼梯上,微凉的眸子凝望着柏亦心,伸出手掌朝她摇了摇。
“心心,过来我这边。”
罗璨火的语气非常冰冷,可面容却又是微笑着的,两两交错着,柏亦心在这一刻觉得他就像是罗刹一般可怕。
她躲在了闻人晚的身后,有点害怕的扶住他的手臂,对罗璨火摇头。
“心心,我再说一遍,过来。”罗璨火沉沉的说。
“你要干什么。”闻人晚见柏亦心慌了神,保护欲就起来了,一向温煦的面貌变得面无表情。
罗璨火冷淡的瞧了一眼闻人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踏着矜贵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柏亦心走过来。
“我再问你一遍,孩子是我的对不对,你用不着骗我,你知道以我的能力,我一定可以查明白。”
面对罗璨火的步步逼近,柏亦心清冷的站了出来,一字一句的说。
“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瞬间,罗璨火周身的气场一下就变了,他看上去就像是在非洲丛林里被挑衅的雄狮子,围绕着猎物徘徊潜行,准备一招毙命。
“你别这么自作多情,孩子真的不是你的,跟你分手之后,我第三天就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如果你这么喜欢喜当爹,那我也可以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柏亦心嘲讽的看着罗璨火,那种表情,就像是洋洋得意一般。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如果孩子是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罗璨火虽是怒气爆棚,可理智尚且还有,他爱上的女人不会是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没必要骗你,不要再给自己戴高帽了,我孩子的父亲,是我旁边的这个男人不是你,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整整十一年我没有一天能忘记他,每一天都在想和他重逢。”
“再跟你分手之后,我遇上了回中国的他,孤男寡女**,我是个成熟的女人,你会以为我没有跟他发生点什么吗!”
柏亦心喊得声嘶力竭,水灵灵的眼睛一片猩红。她看着罗璨火渐渐消失的表情,后退了一步,踮起脚尖在闻人晚的嘴唇上印了一个。
“这样,你信了吗。”她淡声说。
“我要听实话!”罗璨火走了过来,按住柏亦心的肩膀。
妈的,他现在很想把这女人的脖子拧断!
“这就是实话,再多的也没有了。”柏亦心说。
罗璨火松开了她,一语不发,脸色铁青的可怕。他握住拳头,打向了闻人晚。
“你敢碰我的女人!”
罗璨火现在气到爆炸,就差头上生烟了。柏亦心说的话还要仔细查证才能证实,可是她刚才吻了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一点,让他现在就想一枪打爆他的头然后把柏亦心抓进浴室里刷牙。
“你疯够了没有,你给我滚,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柏亦心气咻咻的拉开罗璨火的胳膊,愧疚的看了眼闻人晚。
“柏亦心,你最好祈祷你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
罗璨火冷冷的收回手,威胁性十足的看向闻人晚,萧冷的向后摆手,招呼自己的人跟上他,出去了。
“抱歉。”柏亦心用口型跟闻人晚道歉,他微微摇头,还对着柏亦心无所谓的笑笑。
柏亦心现在还没时间说别的,她跑到窗子那边去,看到罗璨火恼火的背影上了车离开之后,她快速的把门关上。
“心心,刚才那个男人是罗璨火对不对,他要来抓你是么?”闻人晚抓住柏亦心的手臂,看她走的那么急,他担心她会摔倒。
“闻人,我现在解释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走,我要马上离开中国。”
要不然再晚一点,等罗璨火什么都查清楚的时候,她就跑不了了。
“为什么要离开,你不想被罗璨火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对不对,你可以说是我的啊,就像刚才一样,罗璨火不是相信了吗,你放轻松一点慢慢来不要这么着急。”闻人晚跟上柏亦心,来到她的卧室。
“闻人,我很感激你刚才没有揭穿我,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利用你,毕竟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你的。”柏亦心对闻人晚摇头说,愧疚的看着他。
“心心,我不介意的,只要可以帮到你我愿意。”闻人晚绕到柏亦心的面前,言之凿凿。
柏亦心颓废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刚才的谎言,罗璨火很快就可以查清楚了,你不了解他的手段。你以为我说孩子是你的他就会相信吗,他的离开只不过是要亲自去查明白。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只要一查你的入境记录,马上就能一清二楚,这做不了假,如果等他撕识破了我的谎言再走,那就来不及了,他不会让我离开的。”
闻人晚烦躁的挠头,看到柏亦心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正往里面拿衣服。
他沉寂了会儿,对柏亦心的背影轻声说。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说十一年来你没有一天忘记我。”
柏亦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暗淡垂眸。一转身,就看到了闻人晚希冀的神采。
“我很抱歉……”
闻人晚苦涩的扯扯嘴角。
“可是我十一年来,真的从来没有忘记你。”
柏亦心抿住红唇,双手交叠在一起紧紧相握,坐下自己的床。
“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十一年来,你一直都活在我最深处的记忆里,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当年的你没有离开中国,那么现在的我们,可能早就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可是闻人,你想一想,这都是如果,事实上,我们都变了,我成了一个寡妇,并且现在还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寡妇,一个即将破产的女人。”
“时间改变了我们,太多太多了。”
闻人晚眯了一下眸子,温和的神色渐渐收敛住。
“你说的对,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别这样闻人,你对我的感情让我很感动,可是我现在只想把孩子生下来。”
闻人晚沉吟了会儿,在抬头时又是一副温柔的人模样,他唇角上的伤,便格外显眼。
“好,我支持你的选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过来吧,我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疼吧,我没料到他会打你。”柏亦心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地方。
闻人晚坐在她身边,看着柏亦心拿出一个医药箱,小心翼翼的拿着棉花帮他处理伤口。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读书那会儿,我打篮球伤了手,你也是这样帮我包扎的。”
柏亦心低声笑了笑。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确实是很多年前了,所以我一直后悔到现在……”
闻人晚的话别有深意,柏亦心快速的帮他处理好伤口后,便支开他说道。
“你能不能帮我通知一下景姨,让她也去收拾一下行李。”
“可以,但是你就这么走了,公司怎么办?”
“最近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我打算先离开,然后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帮我看着,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柏亦心说着就想弯腰把行李箱扶起来,闻人晚见状先行一步,帮她把行李箱立起来。
“以后弯腰的事让我来做就好,你乖乖坐着。已经定了机票吗,几点的?”
闻人晚扶着柏亦心到床那边坐着。
“打算订中午的,因为我早上还要去一趟医院拿我的孕检报告。”
“好。”
*
翌日,一夜没睡的罗璨火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闻人晚是一个月之前才入境的,可是柏亦心的身孕已经快四个月了,所以柏亦心的孩子,是他的。
其实事前,他有调查过柏亦心所有的生活轨迹,也知道她在少年时期青睐的那个男孩就是如今闻人晚,那个弹钢琴的混球。
撇去偏见,他甚至还有点欣赏闻人晚。
他温柔帅气事业有成,深情,整整十一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把柏亦心放下。他是不可多得的男友人选,做他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
也因如此,所以他对闻人晚又多了一层防备。别的男人对他来说可能还不能造成威胁,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是闻人晚,那就另当别论了。
原本他和柏亦心就有一段情缘,再加上他又那么优秀,他又那么多‘前科’。当然了这些前科都不是真的,可是在柏亦心的眼里,他估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所以,他拿什么来跟闻人晚比?
在昨晚柏亦心那么说的时候,他又气又心疼,他真的害怕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罗总,刚刚医院那边说,谭金振醒过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罗璨火摸了一把额头,把搭在椅子上的西装拿起来。
“嗯,走吧。”
*
罗逸之开车到医院送邓玉玲过来。因为老太太吩咐邓玉玲让她重新帮她找一个帮佣。
他没想要进去,准备掉头离开。可是眼前一闪而过的人影,让他愣神。
这是沐渔还是柏亦心?
他下车,跟了上去。
而在罗逸之的不远处,另一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着急的女人身影,只见她急冲冲的往那个医院里面跑,没发现身后跟着两个形迹可疑的外国男人。
柏亦心来到了妇科诊室这边,拿到了自己的孕检报告,医生告诉她,胎儿很好,注意饮食多休息就行,还有就是,宝宝是和女孩。
她开心的笑笑,仔细的看着手里的b超图片,那里面小小的白色的是她将要出生的女儿。
柏亦心开心坏了,全然没有留意自己身边的情况,拿着报告喜滋滋的坐在等候区色椅子上,没有看到靠近她的罗逸之。
沐渔悄悄的来到谭金振的病房。因为谭金振的病房楼层只跟老太太差了一层楼,所以她特别的小心,做了好些伪装,把长长的头发收了起来,戴上了一顶假发,又穿着假小子的衣服,这才敢偷偷过来。
她收到通知说谭金振醒了,所以她便马上赶了过来,到的时候竟然发现罗璨火已经来了。两个人还聊的兴起。
沐渔不干了,扑过去就在谭金振的怀里撒娇,还哭,惹得谭金振对着罗璨火莫名的不好意思。
他默默沐渔的头发,说。
“我们正在讨论追杀你的事呢,看样子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个个都有家伙,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定要把你劫走。”
“可是,为什么啊?”沐渔说。
“暂时不清楚,如果那些是黑手党,可能跟你的家族有关,或许跟你的家族有仇,过来寻仇的,但如果不是黑手党,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他们的动机是什么。”罗璨火道。
“可是我觉得你的第一个理由也不成立啊,我们家在意大利那么有势力,谁敢动我,爹地一定会把他们狠狠的收拾一顿。”沐渔娇气的说道,比划了一下拳头。
罗璨火和谭金振对视了一眼,表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一下子变得沉默,不约而同的,就看到病房外的窗子有两个身体魁梧的外国男人从那儿走过,神色阴沉。
沐渔惊异的倒吸气,小声道。
“刚才那两个人不会就是……”
“嘘。”罗璨火严肃的看了一眼她,把门打开,探出半边身子往外看,发现那两个外国人似乎没有发现沐渔就在这里,反而走到了另一边的诊室。
“你到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你?”罗璨火回来说道。
“应该,没有吧……你看我今天打扮成这样对不对。”沐渔扯了扯衣领说。
她的打扮很不起眼,就像是青春期的假小子一样,任谁也不会发现她是罗家的孙媳妇沐渔。
罗逸之站在柏亦心的对面,看着她低头轻笑,正想要过去跟她说话,却在一旁的转角那里,转出了两个外国人。
他们看到罗逸之,也是一愣,朝他走了过来。
刹那之间,罗逸之的心里头,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