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罗璨火才到达了上海。
他的人已经排了一条车队在机场门口等他。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人,这是他们老宅的管家,叶桐。
“大少爷。”叶桐礼貌的对罗璨火打招呼。邀请他上车,在临关门的那一刻,叶桐说道。
“罗老太太正在家里等您。”言外之意就是他现在必须回家。
罗璨火沉默着不出声,叶桐也不敢关上车门,就静静的侯在一旁。最终,罗璨火挥了挥手,示意他关门。
他冷着英俊的面貌,目无表情的拿出手机回拨,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有一道焦急的女声传出来。
“你怎么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出事了?”
罗璨火沉吟着,淡淡道。
“我知道。”
“知道你还……”那头的沐渔给罗璨火这样的态度一唬,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罗璨火,甚至改变不了他的一个小小的决定,所以便选择了缄默。
“我马上就到家了,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沐渔掩唇小声道。
“有人,你家那个最八卦多事的邓玉凤来了。”
罗璨火冷笑了一下。
“怪不得。”
他挂了电话。
他猜的到今晚罗老太太为什么要找他。从他为难了郭嘉,他就猜到会这样。
到家的时候,叶桐走在前面一路给罗璨火开门。等进了门,罗璨火便站在门口处的屏风换鞋,听到了从客厅里传出来的话。
“罗老太太,璨火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找女人也就算了,被郭嘉看见之后竟然把他的手打断了,现在都还在医院呢。”邓玉凤语气强烈的说,一边忿忿不平的拍手掌。
邓玉凤都这么激动了,可瞧那罗老太太,就跟一尊佛似的,眼皮子都不抬,冷淡道。
“璨火可不是这么分不清轻重的人,为了一个女人就打断了你儿子的手,啧啧……你儿子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吧……”
罗老太太短短几句就让邓玉凤把话卡在了嗓子里。她支支吾吾的,说也不说,不说也不是。最后只能是闷着一口气坐在旁边,拼命给邓玉玲使眼色。
可邓玉玲哪会理她?罗老太太的态度这么明了,说白了还是在维护自己的孙子。
如果不是邓玉凤跟她说,她儿子亲眼见到罗璨火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衣衫褴褛形迹可疑,她觉得可以拿这事向罗老太太告状,要不是,她才不会带着邓玉凤来老宅。
“我为什么打你儿子,你儿子没跟你说?”罗璨火冷声道,嘴角噙着一丝嘲笑。脚步从容的朝着这边过来。
邓玉凤一见罗璨火来了,立即噤了声,全然没有刚才想瞎囔囔的气势。
罗璨火懒得看她,径自走到罗老太太的跟前,把手里的礼盒递给她。
“这是我从广州带回来的凉茶,天气闷热,您可以煮来喝,下火。”
罗璨火牙关一顿,在下火这个词上用了功夫,所言之意呼之欲出﹣﹣他在暗示什么,大家一下就明了。
罗老太太笑兮兮的接过,让佣人给罗璨火沏茶。
“你二姨说,你把你表弟的手打折了,有没有这回事啊?”罗老太太状似不经意的问,瞄了眼罗璨火。
“我确实是把他给打了,也确实是让人打断他的那只手。”罗璨火一点没否认,倨傲道,对上邓玉凤仇视的目光。
“嗳不对,为什么啊?”罗老太太微惊,半垂着头转身看罗璨火。
“因为他该打,我打他根本就不是某些人说的是我找了一个女人心虚。”罗璨火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邓玉凤,瞧见她脸色顿变。
“而是郭嘉无视集团制度,仗着自己是跟邓阿姨沾点亲,就大肆作威作福,奶奶您是不知道这个郭嘉他有多目中无人,我那天去到的时候,他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乞丐。”
“岂有此理,还有事!”罗老太太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桌面上的杯子轻轻一晃。
这股声音听在邓玉凤的耳朵里,简直犹如晴天轰雷,新企业跟着抖了一抖。
这罗老太太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别人不拿她当回事。她丈夫死的早,年轻的时候就一个人撑起了万磁集团,是标准的强势女人,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特别是容不得段位不如自己的人,对自己出口狂言。
等现在老了,就变成了护犊子,谁也不能说自家人的不是。
这个邓玉凤一家跟她是一点都不亲,都是因为她是自己儿媳妇邓玉玲的妹妹,她才见过那么几回。
只不过这一家人的吃相都特别难看,明眼人都瞧得见他们一家是藏了什么心思。所以她自然是对这种趋炎附势的人没有好感。
“是的奶奶。”罗璨火单手松开了纽扣。他有点热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脱衣服。
他肩上还有伤,不想露出来。
“我调郭嘉去当万磁其中一处商业广场的经理,他利用职务之便,多次私吞公款。我当时在那里的时候,刚好遇上他偷换抽奖礼品,把液晶电视换成洗衣粉。”
罗老太太一听就不得了了,横眉当下便是一竖,怒气十足的看着邓玉凤。
邓玉凤这回急了,顾不得其他就扯住了邓玉玲的手袖,向她求救。
而邓玉玲不愧是万磁夫人,也不急,一双眼尾高吊狐狸眼轻轻一笑,说道。
“除了这事之外,那你在外面有女人这事是真的了吧?”
罗璨火笑着,看着邓玉玲这副挑拨离间的模样。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旋转楼梯之上,就发出了一道清丽的女声。
“就算璨火在外面真的有女人那又怎么样?他是我老公又不是你老公,你瞎掺和什么,又没你的事。”
沐渔一边说一边走下楼。她穿着丝质睡衣,看样子应该是刚洗完澡。
但其实,她已经在楼上偷听好长一段时间了。知道听到了重点她才下来。
邓玉玲紧咬后槽牙,无端让沐渔给她甩了脸子,这口气她吞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