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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兔猛撒手,说喂奶这个真不在行,之前经常发生战斗也不在意生活质量的她们,那个时候都在海域,基本都是鱼生肉碎。其实那些都是没鱼骨入口则融的小鱼,在南门洋一带生活。
小孩没有理它的胡话,径自喂那个婴儿喝果奶流质。或许是饿惯了,婴儿起初没有啥反应,估计是东西到肚子了,有点暖气,就有力了,不停地搭嘴。
“你看都饿坏了。”小孩不满地说,接着把剩余的半流质一点点喂给婴儿,“对了,他叫啥名字?”
“风零,零度的零。”风兔眯着眼。
“多大了?”
“九个月左右吧,逃亡都忘了时间了。”风兔不知道在哪里掏出一个豆粒大小的东西,扔给老人云师,“卡罗兰的种子,实在顶不住就吃了它,还可以捱个五年把想做的事做完。你知道卡罗兰种子的珍稀,家族仅有的两粒都被我带走了,如果不是我不需要了也不会给你。生命很脆弱,顶不了就不要硬撑,不是我咒你。”
老人云师接住卡罗兰种子,沉默了一会——这可吓住小孩,急坏了,喊道:“不要,爷爷你不能吃!”老人一笑,摸摸他的头,把卡罗兰的种子一收,也不见收到哪里了,说道:“没事爷爷现在不需要。”
小孩怒视了一会风兔。
风兔不可否置地耸耸肩,“虽然你可以不用界力就能使用术印,但那太弱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估计跟你以前受的禁术有关,对吗?
“这跟我的辰息有关。”老人云师意味深长地看着风兔。
风兔低头想了一下,最后吃惊地抬头问道:“你是说你是用辰息来发动术印?”
“它只是其中一个环节。”
风兔闻言继续低头思考。
“别想了,如果这么容易就想明白,那些人也不用追杀我半个天域。来给我说说那群界者吧。”
风兔想想也是,说道:“难道你想干掉他们?”
“你比我更想干掉他们。”
“那是!”风兔双眼骤冷,“在南门洋意外遭遇他们时,二十三名界者,一个将度一个动度剩余的都是斩度界者,够豪华吧。一遭遇就干掉了三个斩度,不用这么看我,那是界器的功劳,接下来得逃亡中把身上的界器都用完了,当然也干掉了两个斩度的。在遇到海蜃之前,不知道哪个实力强大的人跟那个将度打起来了,我就试图冲过海蜃,结果你们都知道的啦。刚才我回想了下,那群界者来到这里估计就十一二个左右,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甩黑箭的就是动度的界者,也是实力最强大。其他的没啥特色,不过就算如此,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估计对起那些斩度的也没胜算。”
老人云师听罢低头不语,母猊顶多就斩度的实力战斗经验也不咋丰富,小云猊和小羽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就剩下自己,但是辰息问题,现在最大问题就是修复辰息。
“服卡罗兰种子前你的实力去到哪里?”
风兔犹豫了下,说道“无限就近零度,也就是你们说的将度,但是服食卡罗兰种子后就降到动度的边缘,估计现在连那个动度的界者都干不过。”
老人云师皱着眉想了很久。
小孩心痛地说:“爷爷你要不休息下。”
老人云师回过神来,把孩子拉倒跟前,轻轻地摸着他的头,接着摸到他的脸、鼻、口,很仔细认真,他说:“孩子,跟你讲个故事,关于你父亲的一个小故事。”
“父亲?什么来的?”小孩睁大眼睛。
风兔差点摔倒,这家庭教育教得也太那个了吧。
老人云师的额头有点汗,装模做样地擦了下后,不得不启蒙说道:“就是生你那个啊?”
小孩无辜地看着爷爷说道:“那个不是妈妈吗?”
“咳,那个是,但要你爸爸和你妈妈一起才能生出你的。”
“哦,爸爸我知道,但父亲是什么来的?”
哈,风兔笑了。
“父亲就是爸爸啊。”老人云师忍不住敲了一下小孩的头。
“哦,我明白了。”小孩摸摸头。
扑哧!风兔差点笑抽了。
小孩白了一下风兔。
老人云师直接无视他们两个,继续说道:“那一年,天妖在域界门争夺一个核界,那是我们的一个核界,但是妖都知道这个重要性,于是发动狙击。天妖都为了这个核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你父亲的好几个好战友都死在那场争夺战中,那时你父亲正好执行完个任务回来,我们都不敢建议他去,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核界一定要拿到,你父亲默默地地接过启动核界的界心,只说了一句,我不能让我的好兄弟闭不上眼。他不让他的部下和他一起去,但是他的部下偷偷地跟在他后面去了。
“妖族这次来了不少,来了一个阵多的妖,也就是两百多个妖。你父亲知道他的部下是跟定他去了,就只好挑了十个出来,也就是说十一人对战两百多妖。你父亲用的战术很简单,他迂回兜过核界的所在地,直接在妖通往核界的直线路上等妖族过来。
“而他的部下直接带着界心直接启动核界,核界的整个启动过程的时间要足足一刻,也就是说你父亲要顶住那一个阵的妖足足一刻时间。战场上的变化瞬息万变,别说一刻,就算一息也变化很大。不是妖族自大不派太多妖过来,而是他们知道他们派得越过我们也派得越过这样大战又起,这对两方面都不好。因为怕启动核界的过程发生什么意外,你父亲没叫他的十个部下过来,留在核界那守护着。
“也就是说你父亲要一人对战两百多号妖,在一刻内阻止他们穿越短短七寻不到的路。没有人会想到他能做到,当时敌我阵营都不看好他,都说那简直就是送死。妖族连增兵后备的想法都掉到九天云霄去了,都一个个指着他在嘲笑。然而他做到了,他不断利用界器布置陷阱埋伏,不断跟他们游斗,时不时骤然秒杀几个,就这样一个人在战斗着。
“这一战虽然没有那些大战那么宏大,但是打得无比的壮烈。从七寻到六寻再到五寻,你父亲一退再退,但是直到一寻,他就从没退过了,一步都没有。就这样足足撑了十五停,为他的同伴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当时我们的心都快蹦出来,最后打到都不忍心看,那个惨烈状,一直到现在还记得。
“后来核界启动后,我们赶过去。当时我们几乎都不认得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但是他依然屹立着,对敌人就一直站着,他的脚下堆满了妖族的尸体,他就稳稳地站在那里,那么的霸气,那么的勇猛,那么的犀利。就算他快不行了,他依然没有倒下。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他就是个见证奇迹的人。”
小孩边听故事时边用力地握住拳头,当他听到自己爸爸最后没事的时候,整个人差点跌倒。
老人云师慈爱地扶住孩子,眼中尽是怜悯,说道:“孩子,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个小故事吗?”
小孩想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风兔也想知道老人废了这么多口水讲这个故事是为了什么。
“第一,很多人质疑他不能做到的时候,他坚信自己能做到,是因为他的信念够坚定。第二,当战斗打到最后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他倒下了,但他站着,那是他因为坚持自己要站着,这是他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他。第三,你需要一批坚定拥护你信服你的人。第四,奇迹就在你的坚持当中。第五,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当你面对了,请你从容。”
老人认真地看着小孩的眼,继续说道,“以上五点你要记住,特别第二点和第五点,正如之前发生的事一样,爷爷明知那个盾挡不住那箭,但还是要试下,不放弃不妥协,就像你父亲一样,爷爷不怕死,但爷爷不能死,因为爷爷放不下小羽,小羽明白吗?”
小孩一下子涌出了泪水,用力地点了下头,说道:“小羽也不怕死,但小羽怕失去爷爷。爷爷你不要扔下小羽不管好不好?”
老人双手捧着小孩的脸,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眼角不知不觉多了些泪花,说道:“傻孩子,爷爷怎么会不要小羽呢。”
“我们打勾。”
“打勾。”
小孩笑了。
老人也笑了。
大小云猊在一旁也傻笑。
连在台子上躺着的婴儿也咯咯地笑了。
风兔也笑了。
这个仲月的最后一天,断域内多了一些笑意。一个小故事,一段真挚的亲情,一个垂暮老人和一个如白纸般的小孩的相濡以沫的亲情,就因为那个有着强大信念的小孩从未谋面的父亲,老人表达了他内心最深的那些话,这些话很多年前没机会对那个孩子说,很多年后讲给他的孩子说也一样。
老人忘情紧紧地抱住孩子,孩子也紧紧地抱住他爷爷,都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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